一路沒有停頓地跟着貴公子,再次充分領教到他如同與風賽跑般不要命的極速駕車風格之後,終於平安到達他所謂的平民化美食館。
進入到被服務生笑臉相迎着,殷勤帶往的高級豪華包廂,我已經深深明白:
原來貴公子心中認爲的平民化,只不過是這大堂上下裝修明顯講究,通道臺階比較華麗,寬大氣派的美食館門口各掛了兩串代表鄉土氣息的農家紅椒跟青椒罷了!!!!
不過,我也沒有多餘力氣反駁他的觀點,只懶懶地將身子倚入絲絨座墊的靠背椅上,先行叫了一碗擔擔麪。
“非寶小姐真的只吃擔擔麪麼?可別想着爲我省錢哦!”阮明輝微笑着望我,變得稍許明亮的深眸內不無寵溺。
奇怪的寵溺。他爲什麼會有這樣莫名的情緒?
“嗯。暫時只想吃這個。”我有氣無力地答,一顆頭慢慢趴至桌子上,就此不動。
際明輝脣角邊的斯文笑意忽然不見,開始異常冷淡地催促身邊負責點單的服務生:
“麻煩你,給我上齊全套什錦花色,其中擔擔麪加雙份,還請動作快點。”
服務生唯唯諾諾地,倒着步子慌亂退下,然後很快地,只有兩個人的旋轉圓桌,開始接二連三呈上各類小吃美味。
肚子裡旋即被我頭也未擡地,飛快裝進了滿滿兩大碗香辣擔擔麪,身體竟不由漸次發熱起來,臉上更是熱得滲出層薄汗。
正要伸手去拿紙巾,腮頰邊忽感微涼,阮明輝手指間正拎着張柔軟溼巾,往我臉上輕拭汗澤,仍是溫和問話:“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我搖頭,不露聲色地接過他手裡潤溼柔巾,“多謝阮少,我自己來就好。”
“不明白。”他微不可聞地嘆口氣,眼底掠過些許失望。
“不明白什麼?”我淡然相問。
“非寶小姐好象總是在刻意與我保持距離,爲什麼?”慢慢飲過一口湯,他溫和低問。
爲什麼?因爲你體內有着想捉捕我的雷光,面對你,我只有想逃的慾望。
若是這樣如實道來,他會不會以爲我是個瘋子?一個得了迫害妄想症的瘋子?
他這樣全然放鬆,似未做任何防備模樣,應當不是裝出來的罷?
與其日防夜防,倒不如主動出手,將雷光徹底消除,免我長久生存之憂的好!
心中稍作計議,悄悄將我光能聚攏,慢慢擡起我雙手,冷不防地主動與他十指握緊,指尖細長電流生成奪命光矢一支,往他體內潛伏波段勇猛追擊而入。
沒有反應!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似泥牛如海,不起漣漪更不生波瀾。
雷光明明就在那裡,此時此刻,我儼然主動現形,挑起戰意之際,爲何不迴應我?
就在貴公子曾經按住我雙肩剎那,就是貴公子方纔在黑暗裡清醒剎那,明明感知到雷光沉靜狠戾的光芒與我浮淺曲線所碰擊出的激越火花,它是如此真實,如此強烈地存在蜇伏於他腦中。
現在,它居然如同死亡的人類一般,無論我如何用力呼叫挑釁,都不予理睬。
“非寶小姐這是在用行動表白,不存在與我刻意保持距離麼?”聽到阮明輝變得異樣溫和,且隱含淡淡喜悅的嗓音於我耳畔清晰響起,我驟然驚覺:
這樣冒昧地與他十指相扣,不但沒有擊中雷光,反而似乎引起了貴公子不必要的誤會。
“不是。”我慢慢搖頭,仍淡然說話,“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這般跟你親密握着手,我仍是不會心跳,也不會臉紅,無法象愛人一樣對待你。”
“沒關係。”阮明輝清瘦蒼白的臉,漫染着薄透紅暈,微睜了一雙雨霧深眸,溫柔凝視我目無表情的臉容,“這樣已經足夠。這至少說明,你願意爲我嘗試。”
不是的。我正要再搖頭,他卻忽然微笑起來:“又要急着否認對不對?不想叫我太開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