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城池營壘44

直視米屹東的目光, 他語聲鏗鏘地承諾,“絕對沒有第二次!”

“你拿什麼保證?動動嘴皮子就保證了嗎?”米屹東的眼神冰冷地掃向他:“還是你根本沒打算認真對待她,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地瞞天過海和她玩玩就算了?你老子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米屹東的話說得很重, 是懷疑和指責的意思。

“伯父您誤會我了。”邢克壘以不卑不亢的語氣回答:“我沒有在玩, 我是懷着娶她的心思和她談戀愛。”

米屹東卻不相信似的, 怒極的他抄起手邊的茶杯擲了過去。

米佧的驚呼聲中, 茶杯精準地砸在邢克壘左肩上, 再掉到地上。熱茶水瞬間浸溼了邢克壘肩部的作訓服,甚至還有幾片茶葉滑稽地貼在上面。

“這話換作是昨天你和我說,或許我還會相信, 可是現在,晚了!”眼底的譴責和怒意那麼明顯, 米屹東駁回他的所謂保證:“邢克壘我警告你, 我米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 可我米屹東也絕不允許身上有污點的人招惹我女兒!”

一句話,是判邢克壘出局的意思。

邢克壘正要說話, 一道低沉威嚴的男聲傳來:“姓米的,你說誰有污點?!”話音未落,身穿軍裝的男人來到書房,他身後跟着畢恭畢敬的司機,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一門之隔的人。

來人正是邢克壘的父親——邢校豐!他身型挺拔, 輪廓分明, 除了眼角有歲月磨礪留下的痕跡, 五官和氣場和邢克壘極爲神似, 確切地說, 氣場明顯比邢克壘更強。

“自然是你兒子!”與神情凝肅的邢校豐對視一眼,米屹東的臉色更沉了幾分:“子不教, 父之過。邢校豐,身爲軍區首長,好好管教管教你兒子!”

目光掠過肩膀上沾着茶葉的邢克壘,邢校豐不難猜出在他進門前發生過什麼,他壓不住火:“你也知道是我兒子,他再沒用,都不勞煩你動手。”

兒子確是在他的打罵下茁壯成長起來的,但不代表誰都能教訓。護短的邢校豐從兒子的熊樣中判斷出來那貨定是捱揍了,不覺有些心疼。

邢克壘拽着米佧走到邢校豐身邊,壓低了聲音說:“我的事我自己解決,爸你別管。你先到車裡坐一會兒,我隨後下來。”同時向身後的人遞眼色,讓司機請首長到樓下。

目光在眉眼像極了艾琳的女孩兒臉上做短暫停留,注意到邢克壘走路姿勢不太對勁的邢校豐狠瞪了兒子一眼:“我怕你隨後沒腿下來!”

米佧聞言緊張地抓住邢克壘的作訓服下襬,問:“腿怎麼了?受傷了啊?”

面對她流露出的關心,邢克壘頓時連疼痛都忘記了,他無所謂地說:“沒事。”見她眼圈紅了,笑着摸摸她發頂,柔聲哄,“真沒事。”

邢克壘親暱的舉動愈發惹火了米屹東,他冷着臉命令米佧:“忘了自己姓什麼嗎?過來!”

意識到犯了未來老丈人的忌諱,邢克壘微微用力握了下米佧的手,低聲說:“先回房間去。”

米佧擔心老爸在氣頭上當着邢校豐的面給邢克壘難堪,讓關係變得更僵,對父輩之間的感情糾葛完全不知曉的她執意留下:“爸爸,今天的事他不知情的,你別怪他行嗎?”

別看米佧平時都憨憨的,可當沈嘉楠打落她手機阻止她給邢克壘打電話時,她便猜到沈嘉楠是瞞着邢克壘來陸軍醫院的。至於孩子,不管外人如何說,她要邢克壘親口說。

先前醫院混亂不堪的局面被米屹東撞個正着,回到家後,面對父親的詢問,確切地說是質問,米佧已經把跟邢克壘的關係和盤托出。不過沈嘉凝和邢克壘那一段她迴避了,只說因爲邢父和沈父是戰友,邢克壘一直照顧着遭逢鉅變的沈家母女。

至於陸軍醫院發生的衝突,米佧只說:“沈阿姨特別喜歡邢克壘,有心撮合他和她女兒。聽說我是他女朋友,一時接受不了纔會失控的。”

縱橫商場多年,米屹東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人沒見過?單憑沈母那恨不得化作利刃剜向米佧身體的狠毒眼神,他對整件事兒就有了判斷。加之春節前程助理提醒他“佧佧似乎結交了位軍人朋友”時,他就格外關注起米佧的言行。之後有一次回家途中路過“邢府”,無意中見到米佧從一輛越野車上下來,和邢克壘親密地手牽手後,他刻意交代助理仔細瞭解了邢克壘的背景,然後知道這個救過女兒的現役軍官,是邢校豐的兒子。

本就是由於邢校豐的原因纔對軍人格外不待見,米屹東內心是接受不了米佧和軍人談戀愛的,尤其那個人還是老邢家的人。可那夜睡眠一貫不好的艾琳忽然從夢中驚醒,在他的追問下,她哽咽着說夢見當年他和米魚媽媽結婚那天,她在趕去婚禮現場的路上發生交通意外,導致他們生命中第一個孩子流產的情景時,米屹東把妻子摟在懷裡,幾乎連猶豫都沒有,就放棄了質問女兒的想法。

春節前夕,米魚媽媽從國外給艾琳打來電話,以玩笑的口吻說:“艾琳啊,米魚那丫頭性子倔,老米是管不住她的,只有你能把她繞指柔了,不用給我留面兒,要是她不好好和子越過日子,你就替我管教她。”

艾琳就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爲人母親的,就這麼把女兒留給我這個後媽了?”

話筒裡傳來米魚媽媽的輕笑:“我可不擔心你這個後媽虐待她。”忽而想到年輕時對米屹東的執念,她爲自己曾經的舉動造成的局面感到抱歉:“艾琳,對不起。”

艾琳的眼睛瞬間就溼了,她停頓了許久,依舊沒能控制住哽咽:“都過去了。”

大洋彼岸的米魚媽媽沉默了片刻:“如果不是我和爸媽聯合起來擺了老米一道,你們也不至於錯過那麼多年。米魚是怎麼來的,艾琳,我相信你懂,我承認是我算計了他,可那個時候我是真非他不行。不過現在,就像你說的,都過去了。”

艾琳還調侃她:“有了林先生,你可不就什麼都過去了。”

米魚媽媽也笑:“那是當然,我家老林可比你那個死心眼兒的米屹東強多了。”

或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也或許是米佧和米魚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感情越來越深厚,艾琳和米魚媽媽的心結終於淡去了。在米佧考入醫學院之後,兩個曾是情敵的女人聯繫漸漸多了起來,而米屹東還和前妻的現任老公林先生有生意往來。

所以,當艾琳把和米魚媽媽的這通電話說給米屹東聽時,他回想起當年由於父母反對和重重誤會以致和艾琳分開的煎熬,以及由於他們犯下的過錯讓大女兒米魚成長在單親家庭,米屹東愧疚的同時,決定尊重米佧的選擇。

有什麼比女兒的幸福重要呢?只要邢克壘是真心疼愛她,米屹東願意摒棄對軍人的偏見,至於年輕時和邢校豐的衝突矛盾,他也不想舊事重提。邢克壘卻辜負了他的期盼,或者說,陸軍醫院發生的一幕,讓米屹東沒有信心把女兒的幸福交到邢克壘手上。

此刻米佧對邢克壘的維護讓米屹東的怒火升級,他胸口起伏着怒道:“你敢再替姓邢的說一句話,就不要認我這個父親!”

邢校豐當然明白這是針對自己,他忍不住反駁道:“米屹東你什麼意思?你現在這麼做,是在憑藉血緣的權力拆散他們!我兒子做錯了什麼,他不過就是喜歡了一個女孩兒,而這個女孩兒是你女兒!”

邢校豐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米屹東連續深呼吸幾次,依然平復不了胸臆間的情緒,他咬牙道:“他錯就錯在是你邢校豐的兒子!”話音未落,捂着胸口的他眼前一黑,身體直挺挺栽向一邊。

“東哥!”艾琳下意識喚了一聲。

邢克壘一個箭步衝過去,邊穩穩扶住米屹東邊朝站在門口的束文波揚聲喊:“老束,開車!”

艾琳和米佧都嚇壞了,幸好邢克壘的有條不紊穩住了局面。他把米屹東背到樓下安置在車上,讓米佧和小夏上了邢校豐的車,自己則載着束文波和艾琳直奔陸軍醫院,路上還讓束文波提前打電話安排。等他風馳電掣地趕到醫院,一切準備就緒,分秒未誤。

當米屹東被推進搶救室,邢校豐和米佧他們纔到。米佧既愧疚又擔心,卻極力忍住不在艾琳面前哭,大眼睛裡氤氳出微微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邢克壘心疼。

她向來被保護得很好,哪裡經歷過這些?邢克壘摟住她肩膀,以有力的聲音安慰:“別怕,我在呢。”

米佧掙開他的懷抱,徑自走到艾琳面前,蹲下來握住媽媽的手。

艾琳眼睛溼溼的望着女兒,手上微一翻轉反握住她的手:“沒事,多少大風大浪你爸爸都挺過來了。”

米佧的眼眶酸脹得厲害,她哽咽:“都怪我不好,是我惹他生氣了。”一低頭,淚水蜿蜒落下。

艾琳把女兒抱進懷裡輕拍,像小時候她闖了禍一樣溫柔輕責:“傻孩子。”

米佧像是極爲害怕失去什麼般緊緊抱住艾琳,哽着聲音安慰:“媽媽你別擔心。”

艾琳的眼淚無聲地落在米佧肩膀上,她說:“佧佧也是。”

艾琳的眼淚喚起邢校豐的諸多回憶,他記得當年聽聞米屹東結婚的消息,她那麼平靜地坐在窗前,反覆摸着平坦的小腹,半晌,說:“不用擔心我。”話音未落,眼淚先落下來。

陽光下,她的傷心和絕望一覽無遺。邢校豐承認,那一刻,他的心,那麼的疼。

當時,他也像米佧一樣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說:“你有我。”

艾琳含淚笑起,卻是明顯拒絕的意思。

邢校豐的心針扎一樣疼起來,拉起她的手抵在胸口,他試圖用最殘酷的消息讓她清醒:“琳琳,他要娶別人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艾琳的表情堅定得無懈可擊:“那也不妨礙我愛他。”

邢校豐微微仰頭,沉默良久之後告訴她:“他知道你懷孕了。”艾琳驚詫的目光中,他說完後半句:“以爲是我的。”

難怪未等她開口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他就說如果不再愛他,選擇邢校豐是極好的歸宿;難怪他會向父母妥協,答應娶門當戶對的李家女兒。原來,不是和父母的抗爭讓他疲憊,而是誤會她背叛他們的愛情才放手成全。

艾琳的情緒忽而激動起來,她瘋了一樣捶打邢校豐的身體:“你害得我的孩子沒有父親了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

邢校豐承認爲了得到艾琳他是用了些手段,小伎倆暫且不提,就憑讓米屹東誤會艾琳留宿在他那裡,就足以令四面楚歌的米屹東失去信心。後來,爲了讓他們決裂,邢校豐聯合米魚媽媽李曼動用關係讓米家的生意陷入危機。總之,他的所作所爲是因爲愛上了艾琳,逼米屹東另娶他人。

哪怕從來沒有得到過,可那種徹底失去的痛,還是讓邢校豐的心不受控制地疼起來。抱緊艾琳,他哽咽難言。隨後,邢校豐親自開車送艾琳去米屹東的婚禮現場,然而由於車速太快,在一個十字路口與一輛違反交通規則的卡車相撞。危急之時,是邢校豐以命相護。只可惜,艾琳的孩子終究沒能保住,米屹東和李曼的婚禮如期舉行。

邢校豐醒過來時,艾琳已經出院,守在病牀前的是——邢克壘的媽媽,夏宇鴻。

7.城池營壘07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55.城池營壘5557.城池營壘5738.城池營壘38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23.城池營壘2359.城池營壘5937.城池營壘3728.城池營壘2831.城池營壘3137.城池營壘3741.城池營壘4140.城池營壘4013.城池營壘132.城池營壘0230.城池營壘30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1.城池營壘0112.城池營壘1232.城池營壘3230.城池營壘3046.城池營壘4649.城池營壘4922.城池營壘2256.城池營壘5651.城池營壘5159.城池營壘597.城池營壘0735.城池營壘3536.城池營壘3652.城池營壘5239.城池營壘3953.城池營壘5313.城池營壘1329.城池營壘2932.城池營壘3260.城池營壘6043.城池營壘4312.城池營壘1237.城池營壘3747.城池營壘4744.城池營壘4430.城池營壘3013.城池營壘1344.城池營壘4437.城池營壘373.城池營壘0349.城池營壘4925.城池營壘257.城池營壘0734.城池營壘3443.城池營壘4350.城池營壘5038.城池營壘3846.城池營壘4650.城池營壘5011.城池營壘1139.城池營壘3910.城池營壘109.城池營壘0916.城池營壘1621.城池營壘2113.城池營壘1355.城池營壘55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41.城池營壘4121.城池營壘2147.城池營壘4759.城池營壘5924.城池營壘2436.城池營壘3655.城池營壘552.城池營壘0234.城池營壘3423.城池營壘237.城池營壘0724.城池營壘2458.城池營壘5812.城池營壘1211.城池營壘115.城池營壘0550.城池營壘508.城池營壘0859.城池營壘5912.城池營壘1229.城池營壘2943.城池營壘4355.城池營壘5516.城池營壘1659.城池營壘5948.城池營壘4842.城池營壘4218.城池營壘1855.城池營壘5544.城池營壘4456.城池營壘56
7.城池營壘07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55.城池營壘5557.城池營壘5738.城池營壘38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23.城池營壘2359.城池營壘5937.城池營壘3728.城池營壘2831.城池營壘3137.城池營壘3741.城池營壘4140.城池營壘4013.城池營壘132.城池營壘0230.城池營壘30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1.城池營壘0112.城池營壘1232.城池營壘3230.城池營壘3046.城池營壘4649.城池營壘4922.城池營壘2256.城池營壘5651.城池營壘5159.城池營壘597.城池營壘0735.城池營壘3536.城池營壘3652.城池營壘5239.城池營壘3953.城池營壘5313.城池營壘1329.城池營壘2932.城池營壘3260.城池營壘6043.城池營壘4312.城池營壘1237.城池營壘3747.城池營壘4744.城池營壘4430.城池營壘3013.城池營壘1344.城池營壘4437.城池營壘373.城池營壘0349.城池營壘4925.城池營壘257.城池營壘0734.城池營壘3443.城池營壘4350.城池營壘5038.城池營壘3846.城池營壘4650.城池營壘5011.城池營壘1139.城池營壘3910.城池營壘109.城池營壘0916.城池營壘1621.城池營壘2113.城池營壘1355.城池營壘55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61.束文波·小夏番外0141.城池營壘4121.城池營壘2147.城池營壘4759.城池營壘5924.城池營壘2436.城池營壘3655.城池營壘552.城池營壘0234.城池營壘3423.城池營壘237.城池營壘0724.城池營壘2458.城池營壘5812.城池營壘1211.城池營壘115.城池營壘0550.城池營壘508.城池營壘0859.城池營壘5912.城池營壘1229.城池營壘2943.城池營壘4355.城池營壘5516.城池營壘1659.城池營壘5948.城池營壘4842.城池營壘4218.城池營壘1855.城池營壘5544.城池營壘4456.城池營壘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