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城池營壘23

此後幾天, 每到午休時間,邢克壘都會到陸軍醫院報到,比出早操還準時。

米佧捧着據說是邢少親自下廚製作的愛心午餐, 聽他煞有介事地說:“留住小媳婦的心, 就要先抓住她的胃。”她笑得眉眼彎彎。

A城的冬天原本寒冷, 然而有她笑臉以對, 邢克壘胸臆間漫溢出融融暖意。將她柔軟的小手捂在掌心, 聽她嗓音清甜地講科室或是病房的趣事,他笑得溫軟至極。

當然,依邢克壘痞子的個性, 總免不了逗她。比如大庭廣衆之下偷偷親她一下,或是趁四下無人時真誠而熱烈地邀她接個吻, 甚至在程助理受老米指派接她下班時突然出現, 會在她擔憂的小眼神下假裝成打醬油的路人與她擦肩而過, 同時嘀咕一句:“真想幹掉眼鏡!”

所謂眼鏡,程助理是也。

就這樣, 在程助理無意的介入下米佧始終沒機會和邢克壘正式約會,導致原本就很忙的少校同志頗有微詞。可即便如此,在春節將至的繁忙階段,邢克壘依然爭分奪秒地利用午休時間去看她。而這份風雨無阻,很容易就融化了米佧構築的心牆。

終於, 程助理被公事絆住脫不開身, 米佧立即給邢克壘打電話報喜, 結果無人接聽, 於是她攔了輛出租車去找他, 快到師部時邢克壘回撥過來,說:“剛纔在忙沒聽見手機響, 有什麼指示小媳婦?”

話筒裡有隱隱的風聲,召示他在外面,米佧問:“你在哪呢,我來……”找你二字尚未出口,視線之內便出現邢克壘挺拔的身影,她對司機說:“停這吧。”

米佧正準備下車迎過去,邢克壘身形一轉朝街對面去了,那裡站着一個女孩,在他靠近的瞬間,身材高挑的女孩粲然一笑,然後下一秒,她的手自然而然扶在邢克壘小臂上。

米佧切斷電話,見邢克壘低頭查看手機,她慌亂之下把手機關了。直到邢克壘收起手機,把那女孩扶上副駕駛位,越野車駛離,米佧推開車門下來,朝相反的方向徒步而去。

在外面閒逛了很久纔回家,握着手機躺在牀上,米佧閉着眼睛回想師部門前發生的一幕,說服自己不要多心。猶豫過後她開了機,提示音響起,很多信息涌進來。

“怎麼關機了小媳婦?沒電了?”

“到家給我回個電話。”

“還沒回去嗎?”

“出什麼事了?我打嫂子電話她說你早走了,現在還沒到家?”

“現在是七點,九點之前沒接到你電話,我去你家!”

米佧多多少少還是瞭解邢克壘一些的,知道如果九點前她依然處於失蹤狀態,他肯定會登門。正準備回覆就有電話打進來,原以爲是邢克壘,結果卻是值夜班的賀雅言:“佧佧你在哪兒?抓緊時間到醫院,一起重大車禍,傷員全部就近送到我們院來了,人手不夠。”

米佧一凜:“我馬上來。”她從房間裡奔出去,邊換鞋邊朝艾琳喊,“醫院有急診,媽媽我去一下。”話音未落,人已衝出家門。

出租車在米佧不斷地催促下急馳到陸軍醫院,急促的剎車聲還未停止,米佧已跳向地面衝進一樓大廳,根本沒聽見司機在她身後大喊:“喂,小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見她充耳不聞,司機趕緊跳下車追上來,“怎麼跑了?你沒付車錢呢,喂!”

卻在大廳中央被剛剛趕到的邵宇寒攔住:“我來付。”

夜晚的陸軍醫院裡,腳步聲、呻吟聲以及哭喊聲交雜在一起,使得空氣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瀰漫着焦灼的混亂和濃重的不安。

“一人顱腦損傷,一人臏骨粉碎性骨折,兩人顱骨凹陷,兩人出現昏迷狀態,五人全身多處骨折,另外近二十人有不同程度的撞傷和骨折……”林曉驚惶地低喊,“這個沒有呼吸了……”

“我來!”米佧清甜的聲音在一片嘈雜中竟有種異樣的沉靜,未及更換醫生服的她疾步而來,動作嫺熟地先翻開傷者的瞳孔察看,隨即給她做心臟按壓,一下,兩下……可心電依然呈直線。

手上動作未停,米佧用力叩擊傷者的心臟兩肺,在心電圖毫無波動的情況下,額頭沁出細汗的她吩咐護士:“電擊除顫。”隨着除顫儀對傷者心臟的觸擊,心電監護上綠色的線終於有了波動。

因爲是實習醫生,在沒有獲得病人同意的情況下米佧是不能獨立對傷者施救的,所以接下來的工作交由剛剛救治完一位傷者趕來的賀雅言處理,她準備打下手,結果卻聽賀雅言說傷者因大量失血需要緊急輸血,但卻是罕見的AB型RH陰性血,是目前血庫中僅缺的血型,需要馬上聯繫解放軍醫院以及傷者家屬。

米佧擼開袖子:“抽我的,我是AB型RH陰性血。”

賀雅言拒絕:“不行,她至少需要輸800CC。”轉身交代護士,“馬上聯繫她的家屬。”

護士已從傷者的上衣口袋裡找到證件並掏出手機,幸好受創角度不同手機完好無損,但證件上卻沾了血漬。她仔細辨認了下,問米佧:“是叫邢克瑤嗎?”

“誰?”米佧搶過證件,確定是邢克瑤三個字無疑,目光在傷者的臉上做短暫停留後,她劈手奪過手機,不無意外地在通話記錄中看到邢克壘的名字。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那端的邢克壘問:“什麼事瑤瑤?”

聽到他的聲音,米佧幾近哽咽:“是我。”

“佧佧?”邢克壘急問,“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和瑤瑤在一起?”

米佧努力按住淚腺,力竭聲音平穩:“你快到我們院來,你妹妹她……出車禍了。”

邢克壘深呼吸,開口時聲音依舊鏗鏘有力:“你別怕,我馬上到。”

米佧嗯一聲,吸吸鼻子:“你是AB型RH陰性血嗎?”

邢克壘反應極快:“她需要輸血?”

米佧急於和他確認:“你是不是啊?”

“我不是。”AB型RH陰性血十分罕見,同型人的機會不到萬分之三,所以即便是兄妹也未必相同。

“沒事,血庫裡有的,你來就是了,別開快車啊。”聽到他發動車子的聲音,米佧掛斷電話,看向賀雅言,“他們兄妹血型不同,從別院調需要時間,她等不了,抽我的!”

視線從邢克瑤身上移到米佧倔強的臉上,賀雅言交代護士:“先抽400CC。”。之後讓米佧回辦公室休息等邢克壘,她負責給邢克瑤做接骨手術。

米佧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閉着眼睛休息了會兒,想到還有好多傷者需要救治,她正準備去幫忙,就聽到許研珊喊:“佧佧?佧佧?”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米佧虛弱地應了聲。

“你怎麼在這兒啊,找你一圈了。”許研珊衝過來,“主任那邊有個手術,讓你過去做助手。”

身爲實習醫生能有機會給主刀醫生做助手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可自從她來到陸軍醫院一直是跟着賀雅言的,加之對傅渤遠心存芥蒂,米佧有些抗拒。轉念想到可能是因爲人手不夠傅渤遠才點名叫她,她忍着眩暈感站起來。

傅渤遠隨後而至,見米佧動作緩慢,開口時語氣生硬:“動作快點,整個手術室都在等你。”

對於他的惡劣,許研珊有點憤憤。

米佧衝她笑笑表示沒關係,沉默着保持適當的距離隨傅渤遠向手術室走去。

見她悶不吭聲,溥渤遠邊走邊淡聲說:“上次茶水間的事情你多心了。”

米佧的思緒被拉過去:“是我不對,大驚小怪燙到您了。”

傅渤遠似乎也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適時調轉話鋒:“雅言的能力我是認可的,相信你也學到不少。不過米佧,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有。”

他的意思米佧懂,可她卻不想說謝謝:“我會好好學習的。”

目光觸及她精緻的眉眼,傅渤遠的神情有所緩和,可進入手術室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米佧的性格確實柔了些,可遇上學術問題卻很較真。在家屬口中獲知小傷者是個舞蹈愛好者,結合X光片情況,她不建議使用手術復位的治療方法:“這樣的骨折程度不需要手術,手法復位就可以的。”

傅渤遠擡眼:“隔着皮肉復位效果能理想嗎?切開皮肉在直視下將斷骨對好,更利於骨頭的生長癒合。你不是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米佧也有她的道理:“手法復位雖然比不上手術對得好,但對以後的關節活動及負重功能影響最小,更適合她的職業要求,況且……”

傅渤遠的臉色徹底冷下來,語氣更重了:“手法復位的標準是經過專家評定的,一旦標準達不到骨頭後期很難長好。手術更能確保效果。不用說了,我是主任我決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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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剎車聲中,邢克壘和身穿警服的李念幾乎同時從兩輛未及停穩的車上跳下來,來不及多說什麼,他們風一樣衝進醫院。

手術室外碰上許研珊,邢克壘攔住她問:“米佧呢?”

見到他許研珊面露喜色:“是你啊?來找佧佧?難怪你對她不同呢,原來你們是一對啊。”她笑了,“害我白自作多情了。她在手術室,等會兒就出來了,你等一會兒吧。”

邢克壘以爲米佧參與的手術是邢克瑤的:他問:“大手術小手術?”

許研珊安慰道:“小手術啦,很快就好,而且她只是助手,不用擔心。”

邢克壘點頭:“謝謝。”

見李念一瞬不離地盯着持續亮起的手術燈,邢克壘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警服在身的李念狠狠閉了下眼睛:“我該去接她的。”自責的語氣。

邢克壘安慰道:“她只是回臨城看我媽,誰能想到會遇上交通意外?”

李念默了一瞬,才說:“我沒事。”

邢克壘卻把他一臉的疲憊看在眼裡,“手上有棘手的案子?幾天沒睡了。”

李念擡手搓臉,轉而看向手術燈,“怎麼都不比她棘手。”

瞭然這個“她”是指邢克瑤,而所謂的棘手是她的拒絕,邢克壘冗長地嘆了口氣。

時間緩慢地劃過,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門打開的瞬間,李念搶先一步上前問:“醫生,瑤瑤怎麼樣?”

賀雅言摘下口罩,目光落在邢克壘身上:“放心吧,手術很成功,沒有生命危險。”

邢克壘鬆了口氣:“謝謝嫂子。”

李念則迎向被推出來的邢克瑤,跟去了病房。

賀雅言以爲李念是邢克壘的妹夫,莞爾一笑:“看過佧佧了嗎?她沒事吧?”

邢克壘不解:“她不是給你當助手嗎?”

賀雅言神色微變:“她纔給你妹妹輸了血,哪裡還有體力給我當助手?”

邢克壘神色一凜。

等他們來到五樓,傅渤遠的接骨手術正好結束。被邢克壘攬住肩膀的瞬間,米佧虛弱地笑了,然後滿頭是汗地暈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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