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城池營壘37

看看站在遠處和厲行說話的邢克壘, 賀熹對米佧說:“有些話其實不該我說,但是佧佧,不是每個人都足夠幸運最後的戀人也是第一個。”

將她的驚訝收進眼裡, 賀熹彎脣, “很奇怪我知道?當年發生那麼大的事, 甚至影響了他的發展, 加上這幾年他對沈家的照料,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赫義城怎麼可能不知道?部隊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心裡彆扭很正常,畢竟沈家的存在有些沉重和……不太好處理。”賀熹停頓了下, 彷彿在斟酌措辭,最後說:“不過我相信, 只要你給他足夠的信任和支持, 邢克壘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米佧低頭, 小小聲:“一想到他還會和那邊接觸,我心裡就不舒服。”

“換成是我也一樣, 這是很正常的心理,你不用難爲情。但是,”賀熹拿鼓勵的眼神看她,說:“相信我佧佧,他愛你!”

米佧擡眸, 似是要藉由賀熹的眼神給自己力量, 她說:“他沒說過。”

賀熹拍拍米佧的肩膀:“真正懂得愛的人, 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想到和厲行因誤會分開的六年, 她以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地提醒, “估計你們還要面對一些困難,不過米佧, 一定不要輕言放棄,遇上彼此喜歡的人並不容易,要好好把握。”

賀熹的話有力地安撫和鼓勵了米佧,她重重地點頭:“謝謝賀熹姐。”

望着走過來的邢克壘,賀熹只說了四個字:“謝他足矣。”

米佧當時並沒參透賀熹所說的謝邢克壘是什麼意思。等她明白對愛人的感謝意味着感恩和珍惜,已是多年以後。

由於第二天米佧還要上班,初一下午兩人回了市區邢克壘的公寓。

次日清晨,邢克壘送米佧上班,順便交代行蹤:“我去‘邢府’,中午過來陪你吃飯。”

米佧主動親他側臉一下,囑咐:“開車慢點。”

邢克壘捏了她小下巴一下,微笑:“遵命。”

目送野越車離開,米佧轉身,看見意態翩然的邵宇寒站在醫院門口。

目光相遇,他微微一笑:“新年快樂小師妹!”

米佧彎脣:“師兄,你也新年快樂,步步高昇。”

邵宇寒失笑,他以眼神示意她該進去了,邊走邊說:“辛苦了,過年也不能好好休息。”

米佧笑得心無城府:“沒關係,總要有人值班嘛,再說師兄你都沒休息呢。”

邵宇寒當然不會說加班和她有關,他話鋒一轉:“中午我請大家吃飯,一起吧。”

米佧只以爲他是以院長的身份慰勞屬下,她轉轉眼珠:“可以帶家屬嗎?”

邵宇寒心口一窒,可良好的風度讓他依然保持着溫文有禮的態度:“當然。”

上午的工作並不多,例行查房過後米佧去護士站,恰巧碰上有人預約體檢。隔着些許距離,米佧覺得側前方的身影有些熟悉,待走到近前看清眼前的人,她微愣。

意識到有人靠近,女孩兒擡頭,正是上次米佧去師部時碰上的——沈嘉楠。

這次米佧看清了沈嘉楠的面貌,修剪合宜的烏黑長髮,白皙細嫩的皮膚,眼睛黑而亮,忽略清瞳內隱隱透出的犀利之意,沒有經過修飾過的標準瓜子臉給人一種溫婉秀氣之感。總體而言,沈嘉楠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由她想到沈嘉凝,米佧完全可以想象有着“冰山美人”之稱的女子該有多出衆。她移開視線,看向護士:“曉曉呢?林護士長找她。”

“好像去給十六牀換藥了,我去叫。”護士放下手中的記錄表,詢問:“能麻煩米醫生幫我登記一下嗎?”儘管米佧只是實習醫生,護士小姑娘也不敢讓她跑腿。

米佧卻不願留下:“十六牀是嗎?我去找她。”說完轉身欲走。

不等護士道謝就聽沈嘉楠問道:“米醫生是嗎?”

見米佧停步,護士忙說:“還是我去叫曉曉吧。”

沈嘉楠鎖定米佧的背影:“米醫生,請問哪天可以體檢?”

米佧轉過身:“元宵節前各科室的醫師還在輪流休假,要不你多等幾天?”

沈嘉楠的神色從前一秒的平靜轉爲黯然,她說:“我媽媽最近身體很不好,尤其睡眠大不如前。她在我爸爸過世後神智也時有不清,我不敢給她亂吃藥,所以想要儘快安排她體檢。”

沈家的情況已經通過邢克壘瞭解了些許,米佧思索了下:“我是這裡的實習醫生,如果你願意可以把你媽媽的症狀告訴我,或許我可以給些建議。”

視線掠過米佧的娃娃臉,沈嘉楠眼底流露出明顯的質疑:“我還是預約體檢吧。”

既然如此,米佧爲她做了記錄:“登記好了,護士會根據排期電話和你確認具體體檢的時間,你等通知就行。”

沈嘉楠笑得很淡:“謝謝你了米醫生。”

米佧合上記錄本:“不客氣的。”

若有所思地看了米佧一眼,沈嘉楠轉身離開,腿上的殘疾使得她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艱難。

注意到她前面的臺階,米佧關切地問:“需要幫忙嗎?”

彷彿等的就是這一刻,沈嘉楠聞言身形頓住,下一秒,她回頭看向米佧:“我不習慣別人幫忙,除了,”欲言又止後繼續,“如果我姐姐不生病的話就是我姐夫,可現在我只能叫他邢大哥。”

沈嘉楠面前,米佧到底還是敏感的。話至此,她幾乎肯定沈嘉楠知道她和邢克壘的關係。

沈嘉楠似乎並不急着走,她直視米佧的眼睛:“米醫生知道嗎,我爸爸在五年前的一場車禍中死了,我媽媽由於受不了打擊精神狀態一直不好,至於我姐,現在還在五院。沒錯,她就是你們眼中的精神病人,而她的病情穩定程度和邢大哥有直接關係。”

眼神陡然犀利,沈嘉楠以一種怨恨的姿態詢問:“我們母女三人現在只剩我一個瘸子還算清醒。米醫生你說,如果我們連唯一的依靠也沒有了,會怎麼樣?”

米佧的手掌用力撐在桌面上,她力竭聲音平穩:“你想說什麼?”

沈嘉楠笑了,自嘲諷刺的那種,不答反問:“米醫生覺得呢?”

短暫的視線對峙,米佧率先調開目光:“我還有工作,先走一步。”

沈嘉楠沒有阻止和糾纏,只是在米佧走出一步後朝她背影說:“請你高擡貴手!”

米佧身形一窒,垂落在身側的手在瞬間緊握成拳。

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沈嘉楠拿出手機撥號碼。

米佧背對着她,看不見她的表情和動作,只在擡步時清晰地聽見她以愉悅的聲音說:“過年好邢大哥……”

在獲知邢克壘與沈家的糾葛,米佧沒奢望過他與那邊一刀兩斷,可當沈嘉楠當着她的面給邢克壘打電話,親耳聽見她以飽含感情的聲音叫他邢大哥,米佧有種與別人分享邢克壘的錯覺。甚至於,她覺得邢克壘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整地屬於她。這個認知,讓她難過。

米佧的百轉千回在沈嘉楠看來與她無關,她繼續着通話:“我挺好的,邢大哥不用擔心,就是我媽媽的情況不太好,天天站在門口,說等你過來一起過年。”

忽然就想聽邢克壘的聲音,彷彿那樣能給自己力量和勇氣。米佧撥打他的手機,一遍又一遍,佔線。是啊,怎麼可能打得通?!他正在和沈嘉楠通話。不願多停留一秒,米佧加快腳步離開。

在辦公室呆坐了少許,米佧端着杯子出去了。片刻,茶水間傳來一聲低叫。

邵宇寒正好經過,見米佧端着手站在裡面,腳下是玻璃碎片。他急步上前:“燙着了?”

觸目的是米佧右手手背上已然變紅的皮膚,邵宇寒不容抗拒地把她的手帶到冷水池裡進行“冷卻治療”,同時交代經過的護士準備冰塊,然後把米佧領到他辦公室。

半蹲在米佧身前,邵宇寒低頭仔細檢查傷處:“除了手上還燙到哪兒沒有?”

“沒有沒有。”米佧忍着疼解釋:“一時沒注意水那麼開,太熱了沒端穩。”

邵宇寒擡眼,牢牢盯着她的眼睛,說:“想什麼呢,這麼不小心?”看似是隨口說的,細聽之下,又隱隱蘊含心疼的輕責之意。

米佧底氣不足地否認:“沒想什麼。”

精明如邵宇寒怎麼會沒發現她眼中的閃爍?但他沒有追問,收回目光,排除了起泡的可能性後,他拿冰塊敷在米佧手背上,不無意外地看見她手上的戒指,築起的心防似在瞬間傾倒。

她的美好,終是被別人發現。

體會着如同水中窒息的單戀感覺,邵宇寒清醒地意識到這場愛情的無望。把燙傷膏塗在米佧手上,貪戀這一刻她的手被握在掌心的溫柔。

米佧卻不知道他的無奈與落寞,她活動了下手腕:“謝謝師兄。”

邵宇寒點頭表示接受她的謝意:“這樣也不方便工作,午飯過後就回去休息吧。”

米佧卻沒有心思吃午飯,尤其邢克壘打來電話說“邢府”有事走不開時,她決定和傅渤遠請個假就先回去了。

傅渤遠正好在找米佧,他說:“下午我有臺手術,你給我做助手。”

手術安排米佧是知道的,助手該是許研珊,她說:“能換別人嗎主任,我手燙傷了。”

傅渤遠似乎不相信,唐突地拉過她的手檢查。

米佧抗拒他的碰觸,下意識退後,但還是晚了一步。

拉過她的手,確認背上的肌膚確實有明顯的燙傷痕跡,傅渤遠的臉色緩和了些:“上次燙我,這次又把自己燙了,米佧,你就不能小心點?”話語間,以手指撫過米佧的手背。

米佧倏地縮回手:“主任,請你自重!”

傅渤遠與她迎面而立,輕笑:“我怎麼了就需要自重?米佧,我說過了,你誤會我了。上次在茶水間,我不過是想幫你的忙而已,是你太緊張了打翻了杯子燙到我,該道歉的不該是我吧?”

米佧確實有點笨笨的,但幫她還是冒犯她,她還是分得清的。尤其事後回想那一幕,當傅渤遠在無人的茶水間自背後靠近她,當他伸出右手幫她託了下杯底,他的左手也旁若無人地撫在她敏感的腰側。

這種放肆,米佧不能接受。驚慌是一方面,故意的成分也不能排除,米佧手一抖,杯中滾燙的熱水就被她潑灑在了傅渤遠手上。

茶水間的事情米佧從未向別人提及,包括賀雅言。可隨着工作上的接觸,她對傅渤遠的印象越來越不好,尤其是在沒人時他盯着她的目光讓米佧覺得輕佻,加之有一次值夜班時見他和內科的一位女醫生很曖昧的樣子,米佧就儘可能地迴避傅渤遠。

“主任,我不認爲我有道歉的必要。”在傅渤遠含有敵意的視線壓力下,米佧擡起頭,“我來陸軍醫院是因爲這裡聚集了優秀的醫學人才,希望在前輩們的指導下救死扶傷。至於其他,我不想,也不希望發生。”

傅渤遠萬萬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米佧會說出這種類似警告的話,他神色一凜:“你想多了米佧。”眼神隨之冷下來,他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以命令的口吻道:“不過是點燙傷,克服一下吧,做完手術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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