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男人這會兒都有些詞窮。
畢竟左媽媽的威壓在那兒擺着呢。人家可說了讓重華自己選擇要不要想起來。他們就算是捏着歷史的真相也沒人敢開口啊。
重華淡淡地掃了這羣人一眼,從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有一部分記憶缺失。對於想不起來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有挖空心思想要想起來的。
可冷不丁地聽到說自己被殺了,這種感覺還是挺另類的。
尤其眼前這羣人個個都一副急於毀屍滅跡的表情。重華就更加好奇了。
“很想知道麼?”應龍對重華從來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
重華瞟了他一眼,點點頭:“我只想知道我怎麼就讓人殺了。其他的我不感興趣。”
左及川閃亮亮的眼睛頓時熄了火,你妹的,有多少妞兒期望着有人能告訴她其實你之前跟一個高富帥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戀愛,只是你忘了而已。怎麼重華就這麼費勁,就是不上套。
眼見着衆人閃亮亮的眼睛瞬間就變成了便秘臉。重華強忍住笑,認真地問道。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講愛情故事,他們個頂個的都是高手。可是宣佈死因這種事……齊刷刷的眼睛都盯上了最符合死神長相的青龍。
青龍默了個,就因爲戴着眼鏡看着十分嚴肅,他就得擔當起死神的重任是吧?誰特麼規定的啊喂
略帶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青龍陰沉着臉看向重華:“因爲你男朋友的關係你被人綁作人質,然後就被撕票了。”
如此的簡潔,讓衆人都紛紛驚呆了。
重華嘴微微張開,消化了一會兒,輕聲問道:“那……我爲什麼現在還活着?是誰救了我?”
青龍額了一聲,眉心微皺:“其實,你是在夢裡被殺了。”
重華眨了眨眼,一副我不耽誤你們辦事的貼心表情擺擺手:“你們忙,我餓了去廚房找點吃的。”
簡直沒辦法好好溝通了好不好在夢裡被殺?靠點譜成麼?
轉身剛要走。就被左及川一把扯住了胳膊。應龍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重華,這是真的。你經歷了一場非常匪夷所思的穿越,可是你現在醒過來了。我們沒有騙你。”左及川還是認爲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瞞着重華還不如全都告訴她。
重華詫異地回過頭來看着左及川:“證據。”
左及川一噎,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好糊弄呢。轉頭瞪了還在發愣的慶麟一眼。慶麟連忙驚醒過來翻箱倒櫃地找最原始的視頻。
重華來左家的時候已經算是穿越的中期了。可積累下來的視頻也不少。
看着視頻中絕對是自己的那張臉沉睡着,重華眉心有些微微的動搖。
“我一直在睡覺?”
左及川連忙點頭,推了推身邊的白澤,這事讓專業的醫生來解釋再合適不過了。
白澤被推了出來。硬着頭皮解釋道:“你是無緣無故陷入沉睡的,然後就穿越了。”
重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幫人怎麼都喜歡這樣簡潔地總結呢?中間一點過度都沒有。
朱雀笑了笑:“其實在沉睡之前你曾經有段時間因爲做夢有點神經衰弱,找了心理醫生做諮詢,諮詢的過程中突然暈倒了,就一直沒醒。”
重華低着頭想了想,雖然朱雀這種解釋方式讓她明白了些,可是這部分的記憶卻是搜索不到的。
應龍走了過來,輕輕地將重華攬在懷裡。指着屏幕中沉睡的洛琛。
“雖然我不太願意承認,不過這個男人是你老公。他差點就做上了皇帝。是因爲你被撕票了,才搞成了這幅鬼樣子。你想不想救他?”
重華瞪大了眼睛:“我不但穿越了還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左及川默默地扶額,剛纔嫌棄我們告訴重華真相的人是誰啊。你這進度比我們快太多了好不好
應龍笑了笑:“你是喜歡他才嫁給他的。放心。”
重華瞠目結舌,放心?突然冒出來個古代男人說是自己老公,怎麼放心?
“額……其實這個信息量對於我來說有點大了。因爲我完全沒這個概念和印象。很難接受。”重華臉色有瀉白。
應龍卻沒有放過重華,眼睛緊緊地盯着重華:“我可以給你做手術想起來。”
重華差點沒一口血噴在他臉上:“爲了這個開刀會不會太草率了啊?”
應龍想了想:“也是,也可以去實地喚醒記憶。”
衆人鬆了口氣,還以爲應龍有了親人就能正常點呢,誰知道還是原來那鬼樣子。
“等一下,你剛纔說去實地喚醒記憶?”左及川突然被應龍方纔那句話裡的字眼提醒了。
應龍直起身。笑着看向左及川:“不愧是左家的兒子,腦子不是一般的好使啊。”
左及川眯了眼無視掉應龍的調笑:“就是說你有辦法再回夢境裡。”
哎?衆人皆是一愣,齊刷刷地看向應龍。他們研究了這麼久,如果重華那邊的媒介斷了。就再也沒有回到夢中的機會。可這會兒應龍卻輕飄飄地說出來,是左及川想太多還是他真的有辦法?
應龍頂着大家的鐳射眼,嘴角微微翹起:“不是說了麼,我們家,可不止重華一人夢見那邊。”
白澤試探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能夢到那邊唄?”
應龍抿嘴一笑:“你猜。”
我猜你妹啊衆人一口氣堵在心口,頂的胸口疼。
左及川省略掉這些過程。眼睛灼灼地看着應龍:“你肯定辦得到。你是應龍啊,一定行。”
應龍嘆了口氣:“川,你能不能不要當我是萬能的啊。”
左及川纔不管他那些,扯住應龍的胳膊:“你就是萬能的,趕緊的帶咱們回去。”
應龍翻了個白眼:“你吃醋也不必拉着我們下水吧?”
左及川噎了個:“吃毛醋,讓白澤過去還能救洛琛一命。不然就這麼睡下去肯定就植物人了。”
應龍低頭笑了笑,也不揭穿左及川那點小心思。轉頭看向腦子仍在重啓刷屏的重華。
“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重華看着應龍,搖了搖頭:“不想。我新書快上架了。沒工夫穿越。”
爲了可以正常工作,她這會兒所有的家當都讓應龍給強迫搬來了。雖然這個短路的哥哥把傳真機搬過來了可線卻不能用。好不容易聯繫了責編改了傳真號。這會兒正是關鍵的時候呢。要做夢你們去做。她還有正事要辦呢。
這倒是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畢竟當初重華穿越的理由就是想體驗一下異界的生活。可如今失憶了,卻反而冷靜下來了。
“啊”慶麟突然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白虎轉頭問道。
“皇帝下令清繳千守閣了。”慶麟將畫面轉到朝堂上。皇帝下旨清繳千守閣。領軍的竟然是來小春。
玄武皺了皺眉:“太不人道了,竟然讓小春去。這不是逼着他不忠不孝麼。”
來家算得上是裘家派的。讓來小春去殺裘家人就是不孝,若是不去。就是不忠。做這種選擇題最鬧心了。
“皇帝知道來業平是肯定不會聽他的。但若是用來業平來要挾來小春,小春不聽也不行。”朱雀也擰了眉,這種做法,真夠陰損的。
慶麟有些焦急地回過頭來:“少爺,怎麼辦?”
左及川看着屏幕。轉過臉來看向應龍:“重華什麼時候想去再去,你現在能帶我們過去麼?”
應龍饒有興趣地看着左及川,半晌才淡淡地說道:“所以說龍生龍鳳生鳳,你……好吧,我帶你們過去。”
左及川眼神暗了暗,應龍的眼神太過於直率,如同將他貫穿一樣。他明白應龍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左家的骨血就是爭勇好鬥,這是無法磨滅的基因。
千守閣裡,裘高嶺同樣收到了線報。
捏着那張紙想了一會兒,擡手在燭臺上點着。
那皇帝果然是毫無旁貸地放心下手了。可他千守閣聞名江湖這麼多年。也不是軟柿子隨便捏的。
“吩咐下去,暗中生擒來將軍。”裘高嶺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不是拿捏着來小春麼,那他就讓來小春撤出辯圈。來業平雖然在皇帝手裡,可若是能輕易殺掉來業平,他早就動手了。也不會拿來做人質。
分堂主們紛紛領命去照辦了。只等來小春大軍圍剿,他們就可以趁黑綁人。對於閣主的吩咐,他們從不多問一句,照辦即可。
裘高嶺轉過頭看向牀上躺着的洛琛。不知道是不是刺激過大,昏迷了這麼多時日都沒醒過來。幸虧蔘湯還灌的進去,不然說不定就餓死了。
左家這邊。應龍看着左及川帶着青龍白澤等人拿槍的拿槍帶刀的帶刀,默默地眨了眨眼。
“帶着些過去,不怕改寫歷史進程麼?”
左及川摸了摸村正:“我可只帶了一把刀。”
應龍扶額地指了指白虎他們那纏在腰上的子彈鏈子:“那個你不管了唄?”
左及川瞟了青龍白虎他們一眼,聳聳肩:“近戰不行的不帶槍不行。”
一句話果斷就點爆了。白虎一把槍摔在地毯上:“少爺你幾個意思啊喂”
左及川笑眯眯地指了指朱雀:“人家朱雀也只帶了兩把匕首而已。”
白虎咬牙切齒:“你怎麼不說他帶了三把麻醉槍呢”
左及川仍舊笑眯眯的:“你也可以帶冰點麻醉槍啊。拿常用的幹嘛?”
白虎嘎吱嘎吱地磨牙:“麻醉槍打着不過癮……”
應龍笑着打斷了衆人:“行了,你們還去不去了?”
白澤將麻醉子彈和麻醉槍挨個遞給白虎青龍,想要不着痕跡還是這個最好了。蒼麒乖巧地將麻醉槍放好,還順手帶了兩把匕首。冷兵器時代,還是冷兵器使用起來比較穩妥。
遠程的用麻醉槍還行,近戰還是用匕首比較順手。想了想。三棱刺也帶了一把。
應龍笑着看着衆人:“下面請你們選擇一個舒服的地方躺下來閉上眼睛。”
左及川愣了愣:“不用拉着你麼?”
要知道他們往常穿越的時候可都是拉着重華的手才能穿。應龍這裡怎麼改了風格?
應龍笑着拍了拍左及川:“我跟重華不一樣,快躺好。”
衆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平,順從地聽任應龍擺弄。
應龍看大家都躺好了,緩緩擡起雙手,啪地一合掌。
衆人只覺眼前一黑,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涌上心頭。突然很想拼命地呼吸一下,可卻張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沉重感才漸漸消失。
白澤猛地睜開眼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驚訝地發現周圍已經是一片密林。
他們真的穿越了
環視一圈,發現其他人都躺在他身邊,沒離多遠。
“慶麟,聽得到我的聲音麼?”白澤小聲說道。
“聽得到,你們現在的位置距離來小春的大軍還有一公里。”慶麟盡職盡責地做人工導航。
白澤咬了咬牙,撐着膝蓋站了起來。不知道爲何,渾身的痠麻感很難忽視。之前藉由重華穿越的時候就不會有這種僵硬感。這次反而有一種死了好久醒過來的錯覺。
“大家都醒醒來小春的大軍很快就到了。”白澤走過去椅其他人。
可其他人卻如同死了一樣僵硬,臉色青白甚至體溫過低。白澤一驚,連忙伸手到蒼麒的脖子下面,脈搏很虛弱。鬆了口氣,嚇了一跳。還好,有就比沒有強。
拿出隨身攜帶的腎上腺素,白澤一咬牙,一個一個扎過去。
好浪費啊……本來帶在身邊是爲了以防萬一的,誰知道這麼快就出現了萬一。幸虧他平時就有多帶藥品在身上的習慣,不然這幾個人還不夠分呢。
“醒醒。”見衆人有清醒的跡象,白澤繼續挨個叫醒。
“頭好疼……”揉着太陽穴,白虎緊皺着眉。
“雖然我不知道應龍是用什麼方法,不過這次幸虧我多準備了東西,不然可能咱們就都死在這兒了。”白澤靠着一棵大樹緩緩坐下,看着大家都醒了,他就鬆了口氣。
其他人也紛紛醒了過來,都覺得渾身僵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