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着整個榆縣,平日裡甚是漂亮的霓虹彩燈,看在許一諾眼裡,竟是變成了嘲笑和鄙視。她慢慢地走在街上,一步一頓,明明只有十幾分鐘的路卻走了一個多小時,她知道自己這樣是會遭別人唾棄,可是她更怕林軒失去奶奶,自己失去爸爸。
在隔着永樂浴場還有一條街道時候,一諾遇到了花姐。很顯然,花姐是一直站在這個街角等着她。
“來了?”花姐樂開了花,想牽着一諾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花姐也不介意,仍舊笑道,“我先帶你去房間。”
花姐一路帶着一諾到了城西的五星級酒店,徑直電梯上了四樓,門卡滴的一下,門開了。
這房間很是寬敞,牀是套着乾淨潔白的白色牀單和牀罩,靠着牆壁的棕色真皮沙發更顯檔次,房間裡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讓一諾不由想起了那個晚上林軒哥哥專門爲他準備的房間,神色一下子黯淡下來。
花姐遞給一諾一包藥:“第一次都很痛,如果你怕痛可以吃這個。”
“這是什麼?”
“止痛藥。”花姐又補充了句,“不過吃了會有點頭暈,但疼痛感會減少很多。”花姐看着一諾接過藥,合着開水吞下去,又瞄了眼衣櫃右上角那很不顯眼的雜物,會心一笑,讓一諾等着自己先走了。
剛出的酒店,石頭就迎了上去:“花姐,怎麼樣,你說的那個妞來了嗎?”
“當然。”花姐樂不可支,“對了,你打聽到了嗎?”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那個男生來找過花姐,和花姐碰面交代了幾句,石頭也看到了那個男生。
“他包裹的那麼嚴實,我可看不出他是誰。不過,”石頭洋洋得意,“好在我石頭聰明絕頂,一路跟着他到了醫院,沒想到他竟然和出車禍的付氏夫婦關係匪淺,我看守在病房的那些人都對他很是客氣恭敬,再看看年紀,保不準就是付氏夫婦的兒子。”
“肥主啊。”花姐按奈不住喜悅,付氏夫婦可是S市白氏集團的女兒和女婿,那錢可是多的數也數不過來。
“而且,自己的父母車禍住院,兒子竟然出去尋花問柳,家醜不可外揚,他如果看到了那些照片,一定會用錢買的。”
兩人又嘀咕了一陣,這才各自散去。
許一諾坐在牀沿邊,感覺頭越來越暈,恍惚間,似乎一個高挺的男生推門而入,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燈都關了,只有窗外那些明亮的路燈透過白色紗布隱隱給了這個房間一些光亮。
腳步聲越走越近,一諾心也越跳越快。那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牀邊站了很久,就當一諾準備開口問的時候,冷不丁被人一把推倒在牀上,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人已經欺身壓了下來。
沒一會,一諾可以清晰對方身體的變化,她忽然害怕起來,她想逃脫,可是對方根本不給她機會,將她完全控制在兩隻手臂的範圍內。
“林軒哥哥。”一諾彷彿看到眼前的人是林軒,反倒主動勾上手,把自己的嘴往那人臉上湊,身子也不由靠了過去。
那人看到一諾這般模樣,冷笑着心裡說道,果然和她媽一副狐狸魅樣。他腦海裡卻是閃過那個女人和付永建卿卿我我的模樣,還有躺在醫院的媽媽,他越發的恨,越發的用力。
沒一會一諾竟是昏睡了過去,她昏睡前還一直喃喃着“林軒哥哥”。
男子全身而退。他走到衛生間,站在花灑下站了很久,任由溫水一遍又一遍的洗滌着全身。
爲什麼,爲什麼沒有一點報復的快感?他擡頭讓花灑噴着整張臉,他以爲這樣玩弄她的女兒,就會有報復的快感,那個女人毀了他的家,他也要毀了這個女人的女兒一生,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因果報應。
可是,爲什麼現在此時心裡全部是內疚?他甚至開始有些鄙視自己,難道你忘了初一那年第一次看到這姑娘時候被她樂觀的笑容吸引,難道忘了再次遇到她時候自己的開心和驚訝嗎?
他原本以爲會很得意,可是此刻除了歉意,內疚,竟然還有害怕,他害怕牀上的那個女生忽然醒過來,害怕她對自己仇視的眼光。她還未成年,這算是強暴嗎?
這個念頭一產生,就再也揮之不去了,他竟是有些惶恐起來,迅速擦乾身體走出浴室,穿好衣服又給司機打了個電話,深深地看了那個昏睡的女孩一眼,心裡暗暗說了句,對不起,要怪,只能怪你媽媽,然後轉身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