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傑看到許一諾那倔強的神情,心裡咒罵一聲,但還是不帶情緒的報出了地址:“艾戈華別墅區A幢。”
不含情緒的聲音自拐角處飄了過來,許一諾楞了楞,急忙在心中記下,起身而去。
在他們都離去後許久許久,站在另一頭角落的付辛白終於一拳砸向旁邊的打印機,硬是把打印機給砸壞了。
原本擔心許一諾,知道她沒吃晚飯,特意讓司機點了份小吃想悄悄放他桌上,不想看到了許一諾和簡傑熱吻那一幕。
他們吻的熱血沸騰,付辛白在一旁看的咬牙切齒。若那個人不是簡傑,他必定上前狠狠的給他一拳,可是,現在他只能躲在這個角落裡,看着他們有多親密。
幾天後上班,陸禮超剛進辦公室,就看見許一諾面頰消瘦,眼窩凹陷,一下子就蒼老了好幾歲。
“許一諾,怎麼臉色不好啊。”
許一諾搖搖頭。
“怎麼上次活動之後,你就心事重重的?”
許一諾仍舊搖搖頭,陸禮超只得嘆氣作罷。
簡傑告訴許一諾那個人的地址之後,許一諾便一直坐在那幢別墅前等,除了別墅裡的傭人過來詢問過幾句,說凌總不在家之後,一連兩個晚上,都等不到他來。他白天必是要工作,晚上難道都不回家嗎?許一諾拼命的喝着咖啡,抵抗那鋪天蓋地的睡意,又品名的咬牙或是戳自己,來減輕那一陣強過一陣的頭痛。
“既然晚上都等不到,那白天再去試下。”想到這裡,許一諾和陸禮超請了個假,拿起包就匆匆往外走。
“那個姑娘怎麼又來了?”別墅裡的張媽有些不忍道,“連着兩天,我早晨出去買菜,都看見她還坐在那等。你說這天也有些涼了,可別生病了。”
“她找姑爺有事嗎?”
“沒問出來,只是一個勁的說找姑爺。”
秋日裡的陽光曬的人昏昏欲睡,許一諾擡起頭,看着透過樹葉層層滲透下來的陽光,撒在手心裡,像極了他那雙忽閃的眼睛。
想起最初心動的那個午後,陽光比這時還要溫暖,清晰的記得他牽起自己的手,深情的俯視着自己,柔聲的問:“許一諾,你的愛情,只預約給我,好嗎?你以後的人生,都預約給我一個人,就這樣說好了哦。”
想起也是那個午後,也是這樣的陽光,他輕輕的親吻着自己的脣,雖只是蜻蜓點水般,但讓許一諾終生難忘。
也想起還是那樣的午後,他拉着自己跪在村頭的香樟樹前,舉着手說:“我發誓,我林日宣今生只愛許許一諾,來日定娶之爲妻。”
午後的陽光曬的人昏昏欲睡,許一諾擡起頭,看着透過樹葉層層滲透下來的陽光,撒在手心裡,像極了他那雙忽閃的眼睛。
“等會你先去公司,我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下午再過去。”
“既然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公司有我,別操心了。”
“我怕那幾個老傢伙又給你臉色看,有我在,他們還沒那麼放肆。”
“知道老婆心疼我,可我也心疼老婆啊,放心吧,我會讓你們信服的。”
遠處一男一女的說話聲越來越近,偶爾還能聽到隻言片語,但更多的是可以聽到那話語裡的濃情蜜意。
許一諾的心轟然坍塌,就彷彿在黑夜裡行走久了,忽然看到一束期盼已久的光,卻因爲早已習慣了黑暗,而對突如其來的光束手無策一樣。
許一諾站起來,怔怔的看着眼前這一對璧人,男的儒雅倜儻,女的氣質高貴典雅,挽着手站在許一諾面前,那女的微微蹙眉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我……”許一諾手扯着衣角,不知爲何,眼前這人明明就是他,無數次幻想過找到他後兩人會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面對彼此。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忘記了自己,而問自己的,竟然是他的妻子。
凌暄細細的打量着許一諾,旁人看着彷彿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但那眼底的訝然和激動,在還沒表現出來的時候就被硬生生的壓制了下去,隨即也是友好的問道:“小姐,需要幫助嗎?”
那看在外人禮儀周到的問話,卻瞬間激怒了許一諾。苦苦追尋十年,他竟然完全忘記了自己,挽着愛妻來問自己是誰,憑什麼?
“我找你。”許一諾底氣也上來了,“我找的就是你,林軒。”
宋紫瑜驚訝的看着凌暄,問道:“老公,你認識他嗎?”
凌暄搖搖頭:“不認識,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許一諾冷笑一聲:“別裝的和真的一樣。不就是你老婆在場,所以你不敢認我,果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懦弱。”
“這位姑娘,”宋紫瑜語氣正色道,“我和我丈夫結婚將近十年,我老公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在還沒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之前,請你注意你的措辭。”
“張媽。”宋紫瑜朝房屋方向叫喚了聲,看到一中年婦女匆匆趕了過來,說道,“張媽,去把保安叫來,告訴保安,別把不相干的人放進來,眼睛擦擦亮。”
話雖是對着張媽說的,但顯然是怒氣暗生了,凌暄摟過宋紫瑜,笑道:“何必呢,許是我和她要找的人很像吧,別生氣了,回頭再氣着身體,得不償失。”
宋紫瑜看了許一諾一眼,就隨凌暄進了房間,在進房間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姑娘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瘦削的側臉顯得倔強和冷漠。那側臉,似乎有些眼熟。宋紫瑜也不去深究,又繼續和凌暄說着夫妻間的體己話。
“上車。”
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停在許一諾身邊,車上的人冷冷的拋下這兩個字,許一諾擡起頭卻看到付辛白一臉陰沉的握着方向盤。
許一諾正猶豫着要不要上車,付辛白卻沒了耐性,幾乎是吼道:“讓你上車你磨蹭什麼。又不是讓你上牀。”
許一諾的心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當初那件最不光榮的事卻在這一刻清晰無比的在她腦海裡出現。那瘋狂的一夜,那扔在她身上的鈔票,讓許一諾怒不可遏:“如果總裁需要上牀,我也可以爲你服務。”說完竟是不管不顧的大步走了。
不管付辛白如何按喇叭,許一諾是越走越快,眼看就要拐個彎進了小道,付辛白氣的從駕駛座上一躍而下,幾步奔跑之間就抓住了許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