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一欣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但陸雲深卻彷彿聽到了一聲細細的呻-吟。從她的脣齒間溢出,直直地就鑽進了自己的心裡。
陸雲深殺過人受過傷,也被秋月等人誘-惑過,他知道疼知道痛,也知道什麼是瀲-灩春-光,卻從來沒有想到第一次心動猝不及防,只是看着對面的小姑娘,腦中幻聽出一聲無聲呻-吟,心就象被彷彿一根極細極韌的絲線射中,瞬間的痛,瞬間的癢,還有瞬間的爽-暖-酥-麻。
陸雲深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門簾一挑,大夫人走了進來。
安一欣背對着門,沒有聽到大夫人進來。陸雲深垂下眼,繼續捏手裡的地瓜。他既沒行禮也沒招呼,就象沒有看到他娘進來了似的。
大夫人愣了愣,她剛去正房找兒子,趙子言說在廚房,她就直接找了來,沒想到一進門卻看到了這麼可怕的一幕。
她的兒子,武聖的大弟子,陸府長房的三少爺,居然在用他那雙開碑裂石的手捏地瓜?他身邊還站着一個小丫鬟,一雙手乾乾淨淨,就站在那看着她兒子幹活。
哪來的不長眼的小丫鬟啊?反了天了她!
大夫人心頭怒火熊熊,正要上前好好懲罰一下那個小丫鬟,就聽到陸雲深輕咳一聲。大夫人只覺得自己的雙腿突然就離了地,大夫人用力掙扎了一下,身後又伸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安一欣咬疼了自己的大拇指,正含在嘴裡,來回舔着痛處安撫,突然聽到陸雲深輕咳,才擡眼看向他,“怎麼了?”她含着手指含糊地問。
“沒事。”陸雲深看着她身後,淡淡地答。
安一欣‘哦’了一聲,見陸雲深一會功夫就把一盆地瓜捏成了地瓜泥,忙找來一隻大碟子,翻過來在背面圈口上鋪上一塊浸溼的乾淨屜布,然後挖一團地瓜泥放在圈口內抹平壓實,再翻過來倒在竹篩上,揭掉屜布就是一片薄薄的地瓜片。
陸雲深挑了挑眉,不明白小姑娘這是折騰什麼。
不過不管她在折騰什麼,反正她乾得很是認真,甚至嘴角邊還掛着笑意。跟剛纔啃手指的幼稚呆萌相比,這樣子的小姑娘纔是他熟悉的。
陸雲深沒有說話,舀水洗淨了手,從廚房出來,特意在院子裡站了站,卻沒有看到一個人,才轉身回正房去了。
大夫人被人託着手臂,只覺得自己足不點地,直出了臥虎軒的院門拐了個彎,身後的人才鬆開了手。
大夫人心中怒火滔天,等他鬆手立刻轉身一巴掌扇了過去。
她自己也知道肯定打不着,當然也真的沒打着。
趙子言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笑嘻嘻地躬身一禮。
大夫人哼了一聲。
趙子言又笑嘻嘻地哈了哈腰。
見他一個勁地賠禮,大夫人眼中笑意一閃,伸手戳向趙子言的腦門。
趙子言很配合地上前一步,還低了低頭,讓大夫人戳中了這一記。
“猴崽子,你那麼護着那個小丫鬟,是不是看上她啦?快告訴我她是哪房的丫鬟,我給你說媒去。”
呃……
大夫人你什麼眼神!趙子言暗暗腹誹。除了從衣服的式樣上看出人家是個丫鬟,別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不過想想剛纔大師兄不動聲-色的樣子,也難怪大夫人看不出來。
“大夫人你誤會了,她不是你們府上的丫鬟,她是我小師弟的丫鬟。”趙子言說。
“你看上了你小師弟的丫鬟?”大夫人驚訝地問。她剛纔只看到了一個背影,所以一邊說一邊努力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這個人,“我記得那個丫鬟,她叫……她叫……她叫什麼來着?”
“一欣。”
“對,這個一欣小丫頭長得很一般啊,二邊胸加一塊都湊不夠半兩肉,你怎麼會看上她?”大夫人說着話,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盯在趙子言臉上,“你過年就十七了吧,要是住在我家憋得慌,春花、夏雨、冬雪裡面你隨便挑一個,挑二個也行,三個都要我就單獨給你找個小院。”
大夫人說得既真誠又八卦,還特別的順溜,好在趙子言臉皮夠厚,聞言只是笑。
大夫人你眼神差到家了,你身邊四個大丫鬟,都盯着我大師兄呢,好嗎!
“你看不上她們三個,還有云柔的丫鬟,荷葉穩重,但蓮花又嬌又俏胸又大,你……”
見大夫人越說越遠,趙子言伸手撓了撓頭,“大夫人,你剛纔沒聽到大師兄咳嗽了一聲嗎?”
大夫人愣了愣,雲深咳嗽?他病了?大夫人心裡想着,邁步就要往回走。
趙子言連忙伸手攔住她。“大師兄咳嗽,是讓我攔住你,不讓你發火。”趙子言耐心地解釋說。
大夫人用力眨眼,趙子言和兒子一起長大,她倒不懷疑趙子言能從兒子的一聲咳嗽中聽出他的意思,可是兒子爲什麼要這樣做?
聽說沈玉很寵那個小丫鬟,兒子很寵小師弟,他不想讓小師弟生氣?大夫人心裡想着,忍不住又哼了一聲。
小兔崽子,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他倒好,爲了小師弟就忘了娘了。
可是兒子也真是糊塗,他不想讓小師弟生氣,可是也不能任由那個叫什麼的小丫鬟支使他幹活啊!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大夫人想到這裡,心裡的怒氣又冒了上來,伸手挽一挽袖子又要往回走。“就算她是沈玉的丫鬟,今天我也要教訓教訓她,居然敢使喚我兒子,她是要上天啊!”
見大夫人又生起氣來,趙子言都忍不住要困惑了。怎麼大夫人一想再想,就是想不到正確的方向呢?
“就要比武了,大師兄壓力很大。”趙子言攔住大夫人,故意壓低了聲音說。
大夫人今天來臥虎軒就是因爲突然想到三房父子回來了,兒子可能覺得壓力大,才跑來看看他,此刻聽趙子言也這麼說,立刻點了點頭。
“仁德將軍我不知道,但陸雲啓、陸雲良的身手都不錯,還有陸雲威……”趙子言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看到大夫人一臉緊張,才更加壓低了聲音,緩緩地說,“大師兄說他上了一個境界。”說着還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從秋月那裡聽到了這句話,但趙子言說得認真,大夫人還是張大了嘴,卻忍住了嘴中的驚呼。
趙子言點了點頭,“所以大師兄的壓力很大,當然要找別的方法緩解一下。”
“我知道他壓力大,可是他要想放鬆放鬆,上房揭瓦,上炕操……那個啥不是更快更好,幫個小丫鬟幹活就能緩解壓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