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野心

見炭灰落下來,安一欣和趙芷芳全都是一邊躲閃一邊下意識的雙手亂扇。

麗側妃嚇壞了,雖然她妒嫉安一欣,但絆這一下卻絕不是故意的,畢竟就算她想讓安一欣出醜,也絕不敢連累公主。

江嬤嬤、宮女和冷小花也都嚇了一跳,一邊趕上前來,一邊問燙着了沒有。

混亂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大江嬤嬤一臉震驚的瞪着安一欣,眼中精光閃閃,亮得象一隻年老成精的母狼。

逛了這麼一大圈,手爐裡的炭早就燒盡了,已經不燙了。趙芷芳和安一欣都沒有怪罪麗側妃。麗側妃還是跪倒在地連連請罪。

出了這樣的岔子,趙芷芳也沒有再多呆下去,就告辭回宮了。

趙芷芳去鳳祥宮向江嬌回說今天去平順王府的事,她不想多事,沒有提麗側妃打翻手爐,一邊大江嬤嬤也沒有說。

祭祀大典期間,皇宮內院單獨設了一座齋宮。夜深人靜,大江嬤嬤悄悄溜出鳳祥宮,來到齋宮門前。守夜的太監一見是她,什麼也沒問就開了門。

趙子豫已經換了寢衣,正在看奏章,見她來了倒不意外,問了一句,“聽說你今天跟着公主去平順王府了?怎麼樣?”

“平順王府沒什麼異樣。”大江嬤嬤一邊跪下行禮,一邊說道:“老身另有要事稟告。”

趙子豫原本擔心趙子言師兄弟三人會在祭祀大典上找機會給他難看,但三人今天都端莊規矩得很,又聽大江嬤嬤說平順王府沒什麼異樣,一時想不出她還能有什麼要事,要跑到齋宮來連夜稟報,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大江嬤嬤斟酌了一下,向前爬了幾步,湊到了趙子豫的跟前。“陛下一定聽說過,以前離江國海岸幾百裡的地方有一位靈島,上面住着一位聖女。據說她的血可以醫治百病,甚至起死回生。”

趙子豫皺了皺眉,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你要稟告的要事呢?

見趙子豫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大江嬤嬤連忙陪笑。“陛下一定是聽說過這個。陛下別急,聽我繼續往下說。那座靈島一百多年前就沉沒了,但當年老身在江國皇宮之中,聽到了很多靈島聖女的傳說。其中有一條就是聖女天生至潔,不染凡塵。老身以前也只是當傳說來聽,並不相信,但今天老身親眼看見了。”

她說到這裡,臉上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興奮震驚之色。

趙子豫同樣震驚,“不是說靈島沉沒,就沒有聖女了嗎?怎麼會又冒出來一個?”他立刻追問道。

“陛下不知道,當年江國皇宮裡一直有一個說法,那就是靈島沉沒聖女轉世,她的血不但可以醫治百病死起回生,還可以復活聖樹,讓靈島重新回到海面之上,陽光之中。”

趙子豫‘啊’的一聲,瞪着大江嬤嬤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大江嬤嬤看着他,自言自語似的又重複了一遍。“不瞞陛下說,在今天之前,我也是不相信這些傳說的。”

“那個轉世的聖女是誰?你快說。”趙子豫一把抓住了大江嬤嬤的胳膊,眼神炙熱,彷彿要吃人似的。這個蠢女人不相信,他可是相信的。

“平順王的未婚夫人,安一欣安姑娘。”大江嬤嬤說。

趙子豫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冷靜了一下,安姑娘不但是趙子言的準王妃,還是周國宰相的嫡長女,身份可不一般。

他瞪着大江嬤嬤,“你把當時的情景仔細說一說。”

大江嬤嬤忙把麗側妃打翻手爐後的情形仔細說了一遍,趙子豫眼中光芒閃動。“只憑這一點……”他猶豫着說。

“不止這一點。”大江嬤嬤立刻說:“我發現炭灰沒有落在安姑娘身上之後,就一直在悄悄打量她。安姑娘今年十五歲,但看她的身材卻是完全沒有發育的樣子。雖然她相貌不是特別出色,說話舉止也和常人一樣,但她從頭到腳每一寸皮膚都乾淨異常,尤其是一雙眼睛純淨清澈。老身這輩子在江國皇宮和陛下宮中見過的美女多了,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幹淨的眼睛,這麼幹淨的女孩。”

“老身敢以性命擔保,這位安姑娘就是聖女轉世,絕不會錯。”大江嬤嬤斬釘截鐵的說。

沒想到江國二代陛下一直悄悄尋找的聖女,機緣巧合讓我看到了。她在心裡說。

“照你說的,你並沒有驚動當時在場的人?”趙子豫瞪着大江嬤嬤,一字一頓的問道。

大江嬤嬤立刻搖頭,“老身知道厲害,絕對沒有露出馬腳。”

“那你對別人說了這件事嗎?”趙子豫又問道。

“當然沒有,這樣的大事當然要先來稟告陛下,要不要告訴皇后娘娘還請陛下定奪。”

“這樣的好事當然要告訴皇后……”趙子豫沉吟着說,卻突然擡手,抓起桌上的玉石鎮紙就向大江嬤嬤的頭上砸去。

大江嬤嬤只發出了半聲短促驚呼,就被這一下打得歪倒在地,半個腦袋癟了下去,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趙子豫把鎮紙隨手一扔,都沒有喊人來收拾屍體,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激動得仰天大笑起來。

轉世重生的聖女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簡直就是蒼天厚愛自己的最佳明證。以前聖女居住在靈島上有神獸守護,沒有人可以傷害她。而現在自己只要抓住她,囚禁她,定期服食她的鮮血,就可以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啊!

他大笑了一陣,激動之情才漸漸平靜下來,開始仔細盤算起來。

趙子言是一心要殺的,正好趁這件事動手,只是還有陸雲深和沈玉都是麻煩。尤其是陸雲深,如果自己貿然對手,一招不慎,就等於和周國開戰。

但反過來說,只要先抓住了陸雲深,逼他就範,十萬陸家軍就盡在掌握,那麼周國就唾手可得。

滅了周國之後,想要滅掉江國就太容易了。

長生不死,開疆拓土,一統天下,想到這裡,趙子豫又仰天大笑起來,這三樣是所有帝王的最大野心,沒想到一下子就都擺在他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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