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十七老爺子被氣吐血在先,其餘族老竟然也明哲保身,齊齊的默了……
肖翠花一戰成名,即將在林窪村重新書寫一段輝煌歷史,很有可能直接撼動二大娘“林窪村第一夫人”的位置。
村東頭個個忙碌的很,倒是一直到天黑,祠堂裡的鬧劇都沒傳過來,新房子那邊圈起了院牆,着力搭建地下室,已經暫時請退了林窪村的土著民,所以,更加安靜。
林大牛父子兩個回村時,遇到了一臉羞愧的二大爺,林有財邀請村長二哥到家裡去喝酒,他哪裡還有臉面去,擺着手推拒了。
以往,這樣熱情的邀請,村長大人可沒推辭過呢。
林有財今兒個是額外高興,因爲在集市口賣拉麪的時候,有位遠道的客人,說一口官話,吃得高興,隨手丟下二兩銀子,說是賞的。
七文錢一碗的拉麪,得了二兩銀子,老悶葫蘆腳底下就像生了風似的,跟着大黃牛往家走,都不樂意坐車。
“爹,二大爺沒空兒陪您喝酒,您自己喝,叫蔥兒再做一份兒紅燒肉給您下酒。”林大牛說着話,還不時跟遇到的村民們擺手打招呼。
最近老悶葫蘆喜歡上了吃紅燒肉,尤其是累了一天回家以後,喝一口小酒吃一塊兒肉,肥瘦相間入口即化,每每陶醉的眯縫着眼睛,嘟念說這輩子值了……
但是今日,一直對孩子們粗線條的林有財,眉頭微皺,比大牛兄還心思細膩呢。
“你二大爺……還有咱村子裡的人,我總覺着不對勁兒……”。
這爺兒倆出門早,根本不知道肖翠花上門叫罵那回事兒,下午開祠堂的結果,更加不清楚。
不過,昨夜裡林蔥兒說過,今兒個就能揪出往作坊使壞的人來。
聽到老悶葫蘆一提醒,林大牛“噌”一聲從牛車上跳下來,把繮繩往老悶葫蘆手裡一塞,囑咐一句:“爹先回家,我去問問情況。”
村長二大爺,只恨自己腳底下沒抹到油,不得不對追上來的林大牛敘述一遍丟糗兒的傷心事兒。
“牛娃兒,你是個懂事兒的,等回家,跟你妹妹說一聲,你二大爺我,實在是纏不起肖翠花那樣的婦人,反正她家也沒沾到便宜,咱這事兒,就算了結了吧?”
不了結又能咋地?一個敢於在祠堂裡面對全村男爺兒們抽褲腰帶的小媳婦,基本上就能所向披靡了。
林大牛聽得瞠目結舌,二大爺哭喪着臉說:“牛娃啊,你以後找媳婦,可千萬別找這樣的,這不是娶回來的媳婦,這是娶得活祖宗啊!”
“可憐木頭兄弟了……”,林大牛心善,還有心思替林木頭抱委屈呢。
二大爺氣的鬍子撅起來,伸巴掌蓋在大牛背上,口中恨道:“同情那個死小子作甚?早先看着木頭老實巴交的,結果娶了這樣的媳婦進家,偏偏拿着當寶貝,叫他往東不敢往西,叫他攆狗不敢攆雞!沒出息的東西,跟着媳婦把良心都給燻黑了……”。
大牛縮了縮脖子,大齡男青年,原本摩拳擦掌每天掙錢立志明年娶個好媳婦進家的,現在,沒那麼迫切了。
慢吞吞回了家,跟老悶葫蘆和妹妹彙報一番,林有財也是一番唏噓,更加沒出息的勸慰女兒:“蔥兒,咱家沒算吃虧,潑些……那啥,洗洗就行了,那樣不講理的人家,咱不搭理他們!”
老實人的做事原則就是這樣,沒吃大虧就當佔了便宜,很容易便滿足。
林大小姐點頭:“哦,知道了。”
知道了,而已。
老悶葫蘆沒發現閨女的臉色有多生氣,心裡就鬆泛了,家裡忙得很,暴脾氣的閨女沒時間出門發飆……
就連“林窪村第一夫人”都沒時間回家過問男人這件事呢,作坊裡自動自發分班兒回家吃飯,就半個時辰的功夫,吃完了趕緊回來換下一班兒。
林大小姐到作坊查看進展,叫過二大娘跟黑子詢問了一番,心中大定,明兒早上完成任務沒問題。
紅兒那邊雖然沒有縫紉機,一雙雙巧手做起活兒來速度也不慢,都是小姑娘小媳婦,蔥東家除了工錢,又每人贈送了一小瓶洗髮水,香香的,很受喜愛。
再繞回家門,馬車伕阿安在火把下擠眉弄眼睛,林大小姐瞭然的點點頭,阿安對林有財說:“林叔,我不跟你擠着睡了,我睡馬車,正好,還能聽着些外面的動靜。”
想想最近這兩天確實不太平,萬一又來個半夜裡上門潑糞的……
林有財點頭應了,還很憧憬的說:“你們且都忍忍,等新房子蓋起來了,就都住的寬綽了。”
做主人的很不好意思,三位大小姐都擠在一個土炕上,還得帶上倆丫鬟,條件太艱苦了。
“林叔,我們這樣擠擠,關係還更親近了呢。”李丹丹大大咧咧的說,轉而又去拽林蔥兒,“蔥師傅,咱們趕緊練棍子吧,我今兒有勁兒。”
楊素素抿着嘴笑,心裡說,您哪天沒勁兒啊?
練功場地上火把通明,阿安臨睡前還跟着輾轉騰挪了一把,他這身手算不得多好,但是,翻個牆頭撂倒兩三個差不多個頭兒的漢子還是沒問題的。
要不然,縣令夫人怎麼會放心讓阿安跟着住在林窪村呢?
其實楊茉莉真想學些防身功夫的話,在縣衙找個師傅是輕鬆的事兒,可惜,大小姐就一眼相中了林蔥兒耍棍的姿勢,堅決要把那股子英姿颯爽的風采也複製到自己身上。
結果,真的跟林大小姐生活在一起了,又被她別的本事吸引了注意力,跟着玩的很嗨兒,學棍子的初心,到今兒個才重新萌發。
楊素素跟着學雙截棍,她以爲這個重量輕要好學一些,結果,一出手就給腦袋上揍了倆包兒,雙目含淚……
楊茉莉前兩天已經被揍的滿頭包了,今兒自然長了些經驗,很老道的安慰這位族親說:“沒事兒,揍着揍着就習慣了,頂多,明兒早上頭疼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