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石門,大家也都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着毒仙兒逃之夭夭,最後大家把紫雲宮上下都檢查了一番,想要找出毒仙兒寢室的那條暗道的出口在哪裡,可惜的是,勞碌了一整日,卻是一無所獲,最後大家只能悻悻離去。
染染和玉辰生、秦九陌三人回到了隧芫縣城,在紫雲宮的這些日子染染表現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其實不然,她每日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毒仙兒可不是一個容易糊弄過去的人,她雖然愛美,長相也柔美,但是染染知道她的外表和內心可不一樣。
她也害怕自己的舉動會惹來毒仙兒的反感,甚至會對她下殺手。
現在離開了紫雲宮,看着熱鬧非凡的集市,染染心下一鬆,看着街邊懸掛着的紅色燈籠,染染笑道:“快到年下了,玉大叔,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離開家這麼久了,她實在是想得緊,現下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飛着回去。
“快了,等墨雲把東西備好,咱們就回去。”玉辰生柔聲說道,爲了避免白張氏他們擔心,這次出來發生的事情,玉辰生和染染都打算瞞着家裡人,所以現在要回去時,自然要準備一些南江縣沒有的特產或者是少見的物件帶回去。
在知道玉辰生已經吩咐人去準備那些東西后,染染也就沒有過問了,玉大叔辦事她自然放心,一旁的秦九陌聽着兩人之間的談話,明明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可他看着就是彆扭,特別是看到了玉辰生那副溫和的面孔,秦九陌心中更是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哎,以前他們兩人都是單身狗,倒是沒發現玉辰生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啊!
“我說,你們兩位能不能不膩歪了?咱們都趕了大半天的路了,前面有家酒樓的菜色不錯,我爹已經在前面定好了位子,就等着咱們三人過去了。”秦九陌打斷了玉辰生和染染之間的情意綿綿,他覺得自己吃了這一碗狗糧,等會兒都可以不用吃飯了:“咱們可不能讓他老人家苦等啊!”
“知道了,小丫頭身上穿着的衣裳實在是太過於單薄了一些,我們先去成衣店買幾件外套,等會兒再去與秦伯父會合。”
看着染染身上的單薄冬衣,玉辰生很是心疼,他的小丫頭在那裡到底受了多少的苦頭?雖說他們是爲了得到那真正的藏寶圖,可是卻讓小丫頭遭了罪,玉辰生想到此就覺得內疚萬分。
染染身上穿着的薄襖子是紫雲宮的人隨便幫她剪裁出來的,不厚,也不太保暖,白日裡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此時到了傍晚,寒風大了一些後,只覺得渾身都冷的顫抖。
秦九陌看了染染身上的衣裳一眼後,點點頭自己先去與靳王爺會合了,玉辰生和染染則趁着成衣鋪子的店門還沒有關,趕緊去選了幾套乾淨舒適的衣裳。
翠華閣中,靳王爺坐立難安的喝着茶,秦九陌和玉辰生去紫雲宮已經一天了,沒有一點兒消息傳來,也不知道他們的事情進行的是否順利,白染染那個小丫頭可否安全,毒仙兒的狠辣可不是浪得虛名,就是他也不敢對上,想到白染染一個人在紫雲宮臥底了這麼久,靳王爺心裡是又欽佩又心疼。
最讓他坐立難安的倒不是這個,而是想到白染染有可能是他的女兒,靳王爺心裡就涌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跑出去找白染染,可惜他現在不敢去,萬一白染染不是他女兒,那豈不是白高興了一場?
所以他只能按捺下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現在已經臨近年關了,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動身回京城,可他現在卻不想回去,他想去白染染家看一看,跟她孃親聊聊,不管白染染是不是他的女兒,他都要先確認。
所以當秦九陌推門而入時,靳王爺伸長了脖子也沒有看到他身後是否還有其他人,不免有些詫異的問道:“白姑娘和阿辰呢?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莫不是白姑娘受了傷?想到此,靳王爺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說道:“是不是白姑娘受傷了?你這孩子還真是不貼心,白姑娘受了傷,咱們還來這裡吃飯幹什麼?趕緊回去看看她。”
秦九陌覺得自己好受傷,他揚眉說道:“爹,您放心便是,白姑娘沒事,就是她的衣裳比較單薄,阿辰說陪她去成衣鋪子買一些襖子,稍後就來,您可已經點好菜了?我一天未曾進食,早就餓扁了。”
靳王爺聽到秦九陌如此說,心中的擔憂纔算是散去了,他沒好氣的拍了拍秦九陌的肩膀說道:“知道你這個小饞貓扛不住餓,早就已經準備好飯食了,等他們回來,就能開動。”
秦九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趁着還有些時間,秦九陌乾脆把自己懷中順手拿來的書籍拿了出來,順便還把今日的事情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那毒仙兒委實是狡詐多變,原本以爲這次能夠一舉把她拿下,沒想到還是大意了,好在白姑娘沒事,否則,阿辰定會發瘋。”
想起紫雲宮裡的那些被小蟲子吸血致死的人,秦九陌胃裡就一陣惡寒,只覺得頭皮都發麻,好在現在還沒有開吃,否則還真會胃口全無。
“她的狠辣我早就知道,沒想到她在自己房間裡也留了這麼多的後招,你們無事就好。”靳王爺對此並不覺得奇怪,當年毒仙兒能夠以女子之身在江湖上站穩腳跟,沒有一點兒心思算計又怎麼能平安的活到現在?還能讓江湖上的人都對她禮遇有加?
“只是可惜,這次讓她逃了,等到她緩過神來,怕是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找咱們報仇,我倒是不擔心咱們,就是怕連累了阿辰和白姑娘。”秦九陌蹙眉說道,等過了春節以後,他和父王就要回北方了,到時候毒仙兒想要對他們不利也不容易,可阿辰和白姑娘就不同了,他們現在是普通的老百姓,住在山裡,萬一毒仙兒弄出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那該如何是好?
靳王爺冷笑道:“不必擔心,紫雲宮的人雖說都被人斬殺了,但是咱們手上可還有兩位呢,等會兒回去好好審審,總能知道一些隱秘之事。”
雖說毒仙兒已經被染染設計成了一個活死人,除了能夠簡單的轉轉眼珠子和說一些話後,已經沒辦法和常人一樣行動自如,但是和毒仙兒打了二十來年交道的靳王爺卻知道毒仙兒就算是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也怕是會死灰復燃,所以要把所有的危險都掐死在萌芽狀態。
他翻看了秦九陌從紫雲宮裡帶出來的書籍,脣邊溢出了一抹冷笑道:“毒仙兒的胃口還真是大,不僅想要前朝的寶藏還想要一統天下,成爲中原尊貴的女皇,她也不想想就她那陰詭的手段,如何能夠坐上這九五至尊的位子?”
就算她能夠用藥物控制住朝中重臣,讓那些人都對她言聽計從,可她不想想,大秦除了那京中的權貴還有各個世家之外,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是百姓,讓一個無德無能,惡名昭彰的女人坐上了皇位,怕是那些世家還沒有如何反對,那些老百姓就已經揭竿起義了。
若按照毒仙兒的計劃走,中原內亂不斷,到時候不管是北莫還是南疆都不會放過這個入主中原的好機會,靳王爺想到此,眼裡的寒意更甚。
秦九陌當時把這書拿出來不過是覺得這書的封面好舊,或許是那些大家的字帖,現在聽到靳王爺的冷言後,他也不由得翻開了那本書仔細的看了起來。
他一共拿出了兩本舊書,一本是大秦和北莫的文字所書寫的計劃書,裡面詳細的記載了大秦境內的所有兵馬的分佈,詳細到讓秦九陌身上的冷汗直冒,不僅記錄了那些兵馬的常駐地方,還標註了那些地方的弱點,比如像一處駐兵的地方,因爲靠近水源,毒仙兒就在上面標註了可以引水過來,把這處駐兵之地淹了。
另一本舊書,寫的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或者說是符號,秦九陌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發昏了,也沒有弄明白這本書上寫的到底是什麼,他不解的說道:“爹,你說這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啊?我怎麼覺得看的眼花繚亂不說,還一個字都沒看懂,這到底是字還是一種花紋?”
“我以前時常教導你要多看一些史書,你都看到哪裡去了?”靳王爺看着一臉懵懂的秦九陌,沒好氣的說道:“這是花紋還是文字我也說不好,在前朝的典籍中,時常會出現這樣的符號,據說這是前朝的開國皇后自己創立了一種獨特的文字,她用那文字記錄了一些很是隱秘的事情,可惜,她膝下無子,過了這幾百年,也無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當初有人傳出前朝皇后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寶藏,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知道那寶藏在什麼地方。”
即便現在他手上有了這一本很是古老的書籍,可因爲他們認不出這寫的是什麼,若說以前他認爲這是一種符號或者是記號,那麼現在靳王爺看着厚厚一本上面所寫的都是這樣跟蚯蚓一樣的符號,他也能猜測出來,這是一種文字。
只是這種文字,沒有人認識,更不要說翻譯了。
“爹的意思是……這有可能是前朝皇后的隨身筆記?”看着書籍邊角的破損程度就知道這書一定有人翻閱過,而且不是一兩次,而是經常有人翻閱,可他們都不認識這文字,莫不是毒仙兒認識這種文字不成?
“或許吧!”靳王爺也不敢肯定,他也不認識,萬一說錯了,以後被人戳破,那他顏面何存?
“看來這毒仙兒是打算打出前朝皇室後裔的身份來起義。”秦九陌不知道是該說毒仙兒胃口真大還是說她膽子真肥,自古以來女子以夫爲尊,可這毒仙兒的所作所爲也太驚世駭俗了。
“她現在想要起義,不是腦子有坑就是腦子有病!”靳王爺冷然說道,若是大秦剛立國時,有人不服想要揭竿起義那還說的過去,可現在百姓安居樂業,大秦的國力也蒸蒸日上,現在揭竿起義無疑是自找苦吃,也或許毒仙兒知道現在不是起義的好時機,所以纔會費心的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只是這些準備落入靳王爺眼中,不過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小玩意兒罷了。
“我以前還以爲毒仙兒是北莫的探子,如此看來,到底是誰利用誰可不好說了。”秦九陌有些感慨的說道,以前他總認爲毒仙兒是叛國,可現在按照他們得到的消息來看,北莫人利用毒仙兒在大秦安插了探子,而毒仙兒借用北莫的勢力開展自己的下線,如此看來,是誰在利用誰呢?
“大家各懷鬼胎罷了。”靳王爺冷哼一聲,明顯對毒仙兒的所作所爲很是反感,他年少時也跟毒仙兒打過交道,但是卻沒有想到時隔十幾年相見,毒仙兒卻變成了一個汲汲營營、不擇手段之人,或許他曾經認識的毒仙兒也是這樣的人,只是因爲他沒有看出來,或許當年毒仙兒故意與他和阿敏相交,也不過是想要利用他們,事實證明毒仙兒確實是利用他們。
想起阿敏中的毒,還有阿敏的死,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明白呢?只是當時沒有察覺,現在過了二十來年了,他想要好好的清算這一筆帳,也不知如何算起,就算他殺了毒仙兒又如何?是阿敏能夠活過來,還是秦九陌身體健康?
都不能,時間也不會倒流,所以他也一直避免了跟毒仙兒的碰面,就怕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恨意,一刀了結了她,現在毒仙兒大勢已去,他想要的寶藏另一半圖紙也已經拿到手了,自然是沒必要留着毒仙兒那條狗命,有些事情也該好好清算一番。
父子兩人說着話,喝着茶的功夫,染染和玉辰生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染染身上已經換上了青色的襖子,連青絲也都重新挽了一個比較普通的髮髻,染染在紫雲宮的待遇說不上好,但是也不差,特別是在她給紫雲宮的人都製作了面膜和保養品以後,那些愛美人士,對她更是客氣了幾分,吃穿用度雖說不是最好的,但是比起一開始去時,也好了不少。
現在離開了紫雲宮,染染也不打算帶着紫雲宮的頭飾到處亂晃,要知道江湖人的人現在可仇視着紫雲宮極了,她要是這麼站出去,豈不是成了活靶子。
“阿辰和白姑娘回來了,快,過來坐,這段時日辛苦白姑娘了,你看看都把你累瘦了,在紫雲宮的日子白姑娘受累了。”靳王爺看到染染和玉辰生推門走進來,連忙熱絡的招呼道,他以前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心思,對染染雖說有些關注,但是也沒有太過於關注,畢竟染染是玉辰生的心上人,玉辰生又是他兒子的好友,他哪裡敢緊盯着人家姑娘瞧?
現在有了白染染有可能是他女兒的想法後,靳王爺對染染更加和顏悅色了,他的反常不僅讓玉辰生詫異,連秦九陌也詫異不已,他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要知道他爹在京城中對那些權貴們也都是冷着一張臉,不吝嗇一個笑臉,現在卻對白染染和顏悅色到他心裡都發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