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張氏看到染染和秋娘一塊兒回來,臉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特別是看到染染時,更是鬆了一口氣:“回來了?我昨天聽阿辰過來說你困的在城裡睡覺,我還擔心你會不會認牀,看你精神飽滿,總算是放心了。”
玉辰生他怎麼知道她在城裡睡着了?還跑來跟白張氏知會一聲?剛剛這麼想完,染染就很不得打自己的腦袋一下,醉香樓是玉辰生的產業,他有什麼不知道的,肯定是什麼都知道啊!
“娘,我沒事,就是有時候睡的淺,有些風吹草動就醒過來了。”不知道是前世的職業病還是後來世界末日被那些喪屍給訓練出來了,現在染染要安安心心的一覺到天亮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累極了,像昨天一樣,被挪動了都不知道,她一晚上不醒個幾次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好,對了雲銘說他前天晚上在家門口撿到了一個重傷的男子,是你幫着處理傷口的?”白張氏說起那個男子,臉上不由得露出唏噓的之色:“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到現在還躺在牀上不能下地,隔壁的成叔倒是過來看了幾次,說是中了毒,要是解不開的話,怕是命不久矣。”
“嗯,哥哥撿到時,他渾身是傷,是我給的藥,不過是哥哥幫着塗抹的。”染染知道白張氏雖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是對於她一個閨閣女子去看男子的、裸、體,白張氏很是介意。
果然聽染染說完後,白張氏露出一抹慶幸的神色來,還好還好,她這個女兒雖然對男女之防不太注重,但好在也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不然她都該煩惱到底要把女兒許配給誰,私心裡講,她比較喜歡玉辰生那個大才子,大家都是同村人,知根知底的,兩家隔得近,女兒嫁過去後,自己也可以照拂一些,比如以後有孩子了,可以幫着照看孩子什麼的。
而那個屋裡躺着的男子,長得是不錯,比玉辰生俊俏,可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子時很容易招蜂引蝶的,以後女兒還要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白張氏想到這裡就心裡就極不情願,加上又不知道那男子家裡有什麼人,只知道他叫汪風雲,京城人士,別的一概不知。
京城是個富貴之地,可惜,白張氏看不上。
染染要是知道白張氏腦海裡已經腦補了這麼一幕幕的畫面,肯定會氣的吐血,不過此時她顧不上理會屋裡的男子,染染洗乾淨了手後,就去了後院的紅菇房,她昨天一早就去城裡了,還沒有給紅菇和梨菇澆灌異能,今天也還沒澆灌,所以她得去看看。
紅菇房裡的紅菇已經長出了不少,比在山裡時的品質看起來更好,雖然染染兩天沒有打理,但是紅菇和梨菇倒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染染開心的用異能澆灌,現在麪館裡的事情她也能夠稍微的放放手,偶爾偷個小懶了,是時候想別的法子賺錢了。
等到她從紅菇房裡出來時,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一下子用了全身的異能,確實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情。
後院的土地被人挖動過,雖然不明顯,但是還是被染染髮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染染稍微一猜就想到肯定是玉辰生乾的,看來他還是很懂這方面,她不過是形容了一下,玉辰生就能夠做到這麼完美,連地上的草都原樣的放置了回去。
秋娘回來後跟白張氏說了要去城裡小住的事情,白張氏很是不捨得拉着秋娘話家常,家裡面其實也就只有秋娘和她有共同話題,染染是個忙人,不是在外面忙活,回到家裡以後也要教白雲銘和白無雙識字,白無雙年紀小,還處於貪玩的年紀,每天除了在家裡寫字識字時安分一點外,其餘時間都抱着小糰子到處瘋,白雲銘就更不要說了,自從看到大妹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以後,他也是卯足了勁在拼,說是雖然沒有大妹的生意頭腦,但是也要當起身爲大哥的責任,不能讓家裡的重擔都壓在大妹的身上。
聽到這話,白張氏是既欣慰又心疼,可兒子懂得上進是好事,她除了支持還能說什麼?
所以家裡的經濟是越來越好了,可白張氏也覺得孤單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而她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而秋娘是個被丈夫休棄的女子,在孃家又被兄嫂所嫌棄,這纔去了城裡,遇到染染後,生活有了起色,人也開朗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她跟白張氏時常聊些女子之間的話題,兩人越相處越是默契。
還別說秋娘也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突然間要去城裡也很不捨,染染站在廚房門口聽着裡面兩人的對話,心裡爲白張氏感到高興,她這幾日也注意到白張氏時常坐在門口等他們回來,那孤獨的模樣,讓染染很是心疼,所以也想找個什麼事情來轉移白張氏的注意力,現在聽着她們之間的對話,染染突然知道要給白張氏找什麼活計了。
“娘,您和秋娘在說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染染走到大木桶前,用葫蘆瓜做成的水瓢打了一些水倒在洗手的木盆裡,她剛纔碰了紅菇和梨菇,自然是要洗手的,免得上面的菌絲跑到了飯菜裡。
“秋娘說她明天就要去城裡住着了,小染,城裡的後院可夠住這麼多人?”白張氏去過城裡的後院,前面是個店面,後面還有三間房間和一個小院子,一個房間放置了麪粉、碗筷、還有鋪子裡的油鹽醬醋、雞蛋什麼的,另一個房間住了王民,那秋娘去了不是要跟別人擠在一個房間裡?那裡雖然有個臨時搭建的靜房,總歸是沒有家裡舒坦的。
“暫時吧!等到穩定了以後,我想把旁邊的鋪子也買下來,到時候加上那邊的房間就夠用了。”染染早就已經打算好了,她現在手頭上除了保證日常店鋪的開銷外還有差不多四百兩銀子的閒錢,錢放在那裡可是不會生錢的,只有拿去投資什麼,染染想了半天覺得再買個鋪子給白雲銘開個傢俱店,也不指望說掙多少錢,只要夠維持平日裡的開銷就好了。
“你還要買鋪子?買那麼多鋪子幹嘛呢?你好好的把麪館給開好了就好,小染,你現在纔剛開始做生意,這裡面的水可深着呢!你可要多加註意。”白張氏有些憂心的道,她不是怕銀子打水漂,主要還是希望染染做事也好做人也好,都要一步一個腳印站穩妥來。
染染明白白張氏的心思,所以笑了笑道:“那個鋪子我買下來不做麪館的生意,是給大哥的,您也知道大哥最近在跑活幹,他這個張老爺的棺材也做的差不多了,就要交貨了,我覺得大哥的手藝進步了不少,自己開個小店,賣點傢俱什麼的,不圖賺多少錢,能夠有溫飽就好了。”
染染不想白雲銘那麼累,整日裡在外面攬活,可白雲銘不是白傳祥,還沒有做出名氣來,大家雖然對他另眼相待,但是一想到他纔跟着白傳祥學習木匠活多少年後,就直接放棄了找白雲銘幹活的心思。
白雲銘在外面受了什麼氣都不會回家說,但是染染知道他心裡肯定是委屈的,與其讓白雲銘沒黑沒夜的去找活,還不如開個小店,讓需要的人來找他,染染相信,依照白雲銘現在的水平,加上她畫給他的圖紙,以後傢俱店的生意肯定不會差。
白張氏一聽也覺得不錯,想要去跟白雲銘說一聲,就被染染拉住了:“娘,我想給大哥一個驚喜,您可別偷偷告訴他了。”
“好,娘不說,秋娘也不會說的,只不過那些鋪子的構造都一樣嗎?”白張氏有些擔心的問道,要是都一樣的話,他們還能把中間的圍牆給拆了,直接合成一個後院呢!
染染肯定道:“都一樣的,我明天去找魏媽媽問問,看看隔壁的鋪子有沒有賣出去。”
“好,要是沒賣,你就買下來,到時候秋娘他們住在那裡位置也寬廣些。”白張氏叮囑道。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就把白張氏心頭的烏雲給驅走了,三人配合默契的準備晚飯,等到飯好了,染染直接打好了一大碗的飯和菜送到了白雲銘的屋裡,那個被她救回來的男子此時正躺在牀上,雙目無神,聽到染染的開門聲,才轉過頭來看了染染一眼。
染染什麼話都沒說,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碗筷放在牀前的桌子上,看到男子眼裡沒什麼生氣,染染直接給他把起了脈,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才放下手。
“我知道你不想說話,我聽我娘說你這兩天也沒吃什麼東西,我來也不是爲了逼你吃東西的,只是想告訴你,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既然我能夠救你一次就能夠救你兩次,你要是覺得自己身中劇毒不想活了,那隨你便,不過記得千萬別死在我家裡,我當初半夜起牀救你可不是爲了撿個屍體回來的。”染染冷聲道:“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因果,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話落,染染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白雲銘的房間,她早就餓死了,聞着熟悉的香氣,她想,這一頓,她肯定能吃兩大碗飯。
汪風雲愣愣的看着染染的背影,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後,纔看向那冒着熱氣的飯菜,汪風雲抿了抿脣,盯着飯菜看了不知道有多久後,才顫抖着雙手端起飯菜狼吞虎嚥起來。
“大妹,你送飯菜這麼快就出來了?我跟你說,他真的不想吃飯,我這兩天準時送飯進去,該說的都說了,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除了成叔開的藥他喝了一些,這兩天他可是滴米未進啊!”白雲銘洗好手正坐在餐桌邊等着染染送飯回來後開飯呢,誰知道鍋裡的湯都還沒煮好,染染就已經出來了。
染染笑嘻嘻的坐下來,漫不經心道:“大哥放心,我敢肯定他會吃。”你勸不動那是你沒勸到點子上,這世上的人,都是年紀輕輕、健健康康的無緣無故會去尋死,而那些年老的人,幾乎爲了活下去不知道做了多少瘋狂而又愚蠢的事情。
人的命有時候脆弱到不堪一擊,有時候又堅強到無堅不摧!
白雲銘看染染那輕鬆的模樣,心裡不由嘆了口氣,說的輕巧,做起來可難了,看來他等會兒要吃快點,好進去看看汪風雲的情況。
染染毫無負擔的該吃吃該喝喝,白無雙哄着小糰子吃魚肉,不知道爲何小糰子對魚、蝦不過敏,但凡桌上有魚肉和蝦,不管做的多美味,小糰子都不愛吃。
真是隻挑食的小傢伙!
染染家飯桌上可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禁忌,所以白張氏一邊吃飯一邊說着村裡最新的八卦:“對了,小染、秋娘你們知道嗎?阿辰前段時間居然獵到了一隻大蟲,據說賣了一千兩銀子呢!我就說阿辰是個有本事的男子,不靠朝廷那點月俸也能過得很好。”
染染默默腹誹:她不僅知道,還是唯一的目擊證人,還有娘,您能不能說到玉辰生就一副這是自家人的語氣?雖然他救了她一命,但是完全沒有到達一家人的程度啊!
不管染染心裡想什麼,白張氏還在說着玉辰生當初的各種事情。
白雲銘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轉身去房間,想對汪風雲撇開心扉暢談,只不過他剛進門看到裡面的畫面時就轉身離開了,汪風雲一直不願意吃飯,一點求生欲都沒有,現在居然坐在牀上自己用筷子吃飯了,這畫面好詭異,一定是他推門的姿勢不對,還是他進門的時機不對?
白雲銘不知道想了什麼,到最後很是內傷的獨自默默坐到院子吹涼風。
染染看他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抿脣一笑,這個大哥有時候還真的是傻傻的,不過他這樣就很好了,懂得爲別人着想,也有自己的底線,這很好!
洗過碗筷,染染尋了一個藉口就出門去找玉辰生,不過還沒到他家門口就聽到裡面似乎很是熱鬧,好像是玉老頭他們來了。
屋裡,玉辰生冷眼看着玉老頭一家,眼裡的寒意是怎麼也抵擋不住,而玉老頭還不自知的一直說個不停。
“阿辰,你的二弟妹又有身孕了,現在又要送你那幾個侄兒去隔壁村子學堂識字,這跑上跑下的實在不方便,你這裡地勢平坦,房屋那麼多,你一個人也住不了,不如勻出幾間房,我們都搬來這裡住,這樣你也算是有個伴不是?”
染染躲在門口,聽着裡面玉老頭那恬不知恥的話語,都替玉老頭感到羞恥,當初他們嫌棄玉辰生是個拖累,硬是要把人單獨分出去,現在得知了玉辰生獵到了大蟲的事情,就又仗着自己是他父親的身份跑來這裡施壓。
“爹,你和我娘要來住,我不反對,但是他們不行。”玉辰生慢慢的站起身,冷聲道:“我有義務贍養你和娘,可沒有義務贍養他們。”
玉辰生眼裡的不耐煩已經很是明顯,顯然那些想要住進這裡的玉家人都沒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被即將要住進這裡的喜悅給轉移了注意力。
不愧是楊河村最好的房子,還是兩層的樓房,站在二樓可以把楊河村村裡所有的房舍都引入眼底。
玉江氏東張西望的打量着四周,看着那兩層樓的磚房還有寬廣的院子,眼裡閃過一絲羨慕,她真的很想住進這樣的房子,在她看來,這樣的房子也只有她才配擁有,給玉辰生那個醜鬼居住豈不是暴殄天物?
玉江氏想到這裡,不由得擡頭望向玉辰生,再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玉雨生,隨即垂下頭,一副弱肉的樣子,可她心底並不像她的表面那麼平靜,剛纔那短暫的一眼,她發現玉辰生臉上的傷疤正在漸漸的淡掉,一副快要癒合的樣子。
沒有人知道過,當年她剛嫁到玉家時,第一次見到回來省親的玉辰生時,心裡就生起了情愫,只是他是大伯哥,她是弟媳,她曾經也明裡暗裡的勾、引過,可玉辰生這個木頭疙瘩硬是全部招都不接,最後還用那厭惡的眼神看着她,玉江氏害怕玉辰生會把她做的荒唐事情告訴自己丈夫,這才歇了這份心思。
現在看到玉辰生那傷疤要癒合了,玉江氏心裡可謂是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也不禁怨恨起了當初前來她孃家提親的婆母,明明玉家最有出息,長得最好看的人是玉辰生,爲什麼她婆母不把她說給玉辰生?而是說給了那個一無是處的玉雨生?
玉江氏心裡的不平,可沒人知道,染染在外面探了一個頭進來,眼尖的就看到玉江氏那五彩斑斕的臉色,不禁有些疑惑起來,這個婦人她好像沒什麼印象,是玉家的什麼人嗎?
“大哥,我娘子她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不過是來你這裡借住罷了!”玉雨生憤憤道,雙眼很是仇視的看着玉辰生,這個殘廢在家裡住了三年,絲毫都沒有要痊癒的痕跡,怎麼一離開他們家老宅身體突然就康復了?
對玉辰生這個大哥,玉雨生心裡的情感很是複雜,他是個什麼都不太懂的農夫,以前也質問過父母,爲什麼要送玉辰生去學堂讀書,而不是送他去?他明明是父母最貼心最能幹的兒子,可因爲玉辰生的存在,他的光輝硬是被生生壓住了。
玉老頭表示自己很委屈:冤枉啊!他當初可從來沒想過要送這個大兒子去學堂的,誰叫這大兒子天賦異稟,從學堂路過兩次,聽了那夫子講解的詩詞後,就記住了,還跑到那夫子面前背了一通,然後直接被免費入學。
玉辰生冷淡的看着他:“我怎麼會知道她身體好不好?我跟她很熟嗎?你們說是借住,那我問問,你們想借住到什麼時候?可有打算付租金?”
“都說是借住了,還要什麼租金?大哥,你到底有沒有爲人兄長的胸懷?”
玉辰生不說話,對於這一大家子他不是早就看開了嗎?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居然會是他的家人?
“老大,我說話到底好不好使?我答應你,等你二弟妹生完了孩子咱們就立刻搬走,你也知道咱們老宅在山裡,要下來一趟不容易,你二弟妹懷着的可是玉家的孩子,你就多擔待一些。”玉老頭看似在說好話,其實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這房子也是他玉家的,他想住就得住,玉辰生攔着也不好使,還用上了孝道來壓迫。
“真精彩啊!玉大叔,他們都是誰呢?”染染笑眯眯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玉辰生不回答玉老頭的話時,玉老頭有些生氣,剛要說什麼就被一個女聲給打斷了,衆人轉頭就看到一個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姑娘緩緩走來。
“你怎麼來了?”玉辰生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他早就察覺到門口有人,可那人一直都沒有進來,他還以爲是村裡哪個村民跑來看熱鬧呢!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小丫頭!
玉老頭看着玉辰生那臉上的笑容,臉色更是冷了幾分,對着他這個長輩,玉辰生就一副冷冰冰的架勢,可對這個小丫頭,倒是比對他們還親近了幾分。
“你是誰?跑來我們家幹嘛?”玉老頭不滿的瞪了染染一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私闖民宅?我要是去告官,你就得吃牢飯!”
玉老頭完全沒認出來眼前這個小女娃就是白染染,他對除了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有印象外,像染染這樣的小蝦米,根本就不會被他放在心上,雖說染染先前也和他們見過面,還救了玉辰生,可那時候的她又黑又瘦,臉上還有幾道令人生畏的傷疤,醜的很!
而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染染,雖說還是瘦瘦的,可身量高了一些,五官也長開了一些,變得好看了,皮膚白了些,臉上的傷疤早就淡化成一條淡淡的痕跡,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她臉上有傷。
別說玉老頭了,就是經常下山來村裡走動的其餘玉家人也沒認出眼前的小女娃是白染染。
“哎呦,我好怕怕啊!”染染笑眯眯道,一點兒害怕的情緒都沒有:“你倒是快去報官啊!正好讓咱們的縣令大人來評判評判,看看是你們有道理還是玉大叔佔理。”
染染早就看玉家人不順眼了,只是,大家平日裡沒有來往,她也就當作不知道他們的德行,其實說到底他們和以前的錢氏一家很相似,只不過差距就在錢氏雖然討厭他們二房,可從來都沒有做出殺死他們二房的心思,就連原身被錢傳德掐死,那也是害怕他那齷蹉的心思被人發現,這才痛下殺手。
而玉家人不同,他們幾乎全家串通在一起要玉辰生的命,要不是遇到了她,給救了回來,怕是玉辰生就冤死了。
現在玉家人見玉辰生的日子過好了,又舔着老臉過來想要搶佔玉辰生的房子,要是這一步他們成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搶了玉辰生的銀錢然後又把玉辰生當作賺錢的機器往山裡趕?
還別說,玉家人的想法這次倒是被染染摸透了,他們就是在知道玉辰生打了一隻大蟲還賣了一千兩銀子後,心癢難耐的想要舔着老臉過來享福了,可當初分家時鬧的太過於僵硬,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玉辰生肯定是不會接納他們,正巧這個時候玉江氏嘔吐不止,看起來倒像是懷孕了,玉老頭腦瓜一閃,就想到了這麼個藉口。
“我是他爹,玉江氏是他弟媳,來這裡住住怎麼了?況且她還懷孕了,住在山裡溼氣重,對胎兒不好,來這裡住對胎兒和孕婦身體都好。”玉老頭冷着臉道:“你這個小女娃閃一邊去,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口,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染染是外人有什麼資格來對他們指手畫腳?
“那關玉大叔什麼事?她懷的是玉大叔的孩子嗎?”染染義正言辭道:“玉大叔不是她的丈夫,她肚裡的也不是玉大叔的種,憑什麼要住到玉大叔家裡?”
這話一落,玉江氏的臉色就紅了,她倒是想自己是玉辰生的女人,可惜人家看不上她。
“你這小女娃,說的是什麼話?你懂不懂尊老愛幼?老大,你成天跟這樣的小女娃鬼混在一起,能學好?”玉老頭被頂撞的眉毛都豎了起來,氣死他了,他要住進他兒子的房子,這個小女娃憑什麼指手畫腳、拼命阻攔?
染染道:“老人不知羞恥,年輕人憑什麼要尊敬呢?想要獲得別人的尊敬,起碼得自己先樹立榜樣,你難道不知道有句古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你是誰家女娃?小小年紀歪理就這麼多,滿嘴跑炮,以後看誰家敢娶你。”玉老頭顫抖着手指着染染。
染染無所謂道:“有沒有人願意娶我,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再這麼爲老不尊下去,你那些孫子輩怕是都要娶不上媳婦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幾年玉家的醜事外面傳的還不少嗎?只不過大家都看玉辰生的面子上纔沒有翻到明面上來說,背地裡嘲諷玉家的人可不少。
“你、、、。”玉老頭平生就沒被人這麼頂撞過,氣的他五臟六腑的大火都熊熊燃燒起來了,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知道今晚來這裡的目的,怕是早就不顧男女之別,打起來了。
染染可不怕玉老頭,連殺自己兒子的事情都能做出來,看來也不是什麼好貨,只不過她心裡對玉辰生好像多了幾分的同情,即便玉辰生才華橫溢,可有這麼一家子糟心人,日子也過的不會是快樂的。
“玉大叔,你吃飯沒有?”不理會身後被氣的怒火沖天的衆人,染染轉頭脆生生的與玉辰生聊起家常來了。
“還沒呢!”玉辰生無奈道。
染染瞭然,估摸這玉家人來的挺早的,不然依照玉辰生以往的習慣,現在早就吃飽喝足打算洗洗睡了!
“等會兒,我給你下碗麪。”染染很是同情的看着玉辰生,要是當初錢氏的手段也這麼狠辣無情的話,估摸她那便宜老爹早就被折磨死了,更不要說她還能穿越到這裡了。
玉辰生笑了笑:“好!”
“老大,她是誰?跟你什麼關係?”玉老頭緩過來後,出聲質問道。
玉辰生看了玉老頭一眼,沒說話,不過心裡也在想,他跟白染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是單純的鄰居還是相互之間的救命恩人?亦或是他看重的未來商業人才?可他心裡好像都不喜歡他們之間現有的關係。
拋開白染染的年齡來講,白染染的行事作風也好,還是那千奇百怪的各種無厘頭想法也好,都很符合玉辰生的口味,他對她好像有些想入非非了。
玉辰生沒吭聲,染染倒是接嘴了:“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玉老頭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好像很怕自己從前聽話的兒子也會被帶成這般不知禮數不知輕重,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
不過染染接着又說了一句話,把他那忍着的怒氣直接戳爆了。
“不過,他家的房子除了他住的那兩間外,別的全都給我了,你們要是想進來住,得問我租才行。”染染道。
“你,這是我家的房子,什麼時候給你了?”玉老頭大聲質問,剛纔他一直跟玉辰生說房子的事情,玉辰生也沒有說這空房都給別人了,怎麼好端端的跑出一個小女娃,直接說空房都是她的?
染染道:“前段時間啊!他的銀子都用來建房子了,連口熱湯飯都吃不起,偏偏又發病了,我見他可憐,又被家人拋棄,所以跟他說好了,我出錢給他治病和提供他的一日三餐,但是這房子除了他居住的那兩間外,別的都要給我。”
她就是見不慣這些靠着別人養的米蟲還跑來別人家裡指手畫腳的,他們不是很想搬進來住嗎?本姑娘偏偏就是不樂意,不想讓你們搬進來!
氣死你們最好!不服氣?有本事就來咬她啊,只會在那裡唧唧歪歪的算什麼本事!
“老大,你怎麼這麼糊塗,這麼好的房子說給人就給人?”玉老頭不滿的道:“你就沒想過要留幾間房子給我還有你娘。弟弟們住嗎?全部送給一個不知根底的人,你倒是真大方!”
玉辰生淡漠的看着他們,玉老頭的不滿、玉雨生的嫉恨、玉江氏的嫉妒、玉雪生的羞愧、玉王氏眼底那掩藏不住的心疼,一一都落入他眼底,不由冷嘲道:“我連命都要沒了,還要這些房間來幹嘛?爹,我當初病重要不是小染出錢給我請大夫,又一日三餐給我送飯菜,我早就不是病死就是餓死了,這些房子給她都不足以報答她當初的雪中送炭。”
染染看玉辰生說的像是真事一樣,不由撇嘴,都是戲精!只不過這假話的開端是她說的,現在自然也不會戳破玉辰生那聲情並茂的表演。
玉王氏終於忍不住上前拉着玉辰生的手道:“阿辰,苦了你了!”
她臉上掛着淚水,不知道是愧疚當初沒有把玉辰生留在家裡從而使得玉辰生遭受了這麼大的難,還是看到了玉辰生能夠站起來與常人無異的行走給感動到落淚了。
不管是什麼,玉辰生也都不會太在乎,曾經那個佈滿算計的家裡,也就只有玉王氏他的孃親給了他些許的安慰和疼愛,可在他被趕出家門時,這個曾經給了一切溫暖的女人卻再也沒有護着他。
玉辰生不恨玉王氏,但是也沒有曾經那麼依賴她了,看到她哭,心最終還是軟了下來,伸出手擦乾了她臉上的淚水:“娘,我沒事,那些苦難都過去了,您別哭。”
“娘也不想哭,只是,忍了這麼些年,終是忍不住了。”玉王氏的眼淚滴答答的往下落,像是委屈了多年的孩子,終於可以訴苦了一般。
玉老頭有些不耐煩起來,這個婆娘,莫不是想把那個秘密公開?也不想想,都二十多年了,那人要是在乎他們早就尋了過來,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找來不就說明那人不在乎嗎?
“老婆子,過來,你這麼苦兮兮的幹嘛?老大也是我兒子,你心疼他,我就不心疼嗎?”玉老頭拉着臉道:“既然你這裡不方便收留我們,我們走就是了,不過,你看這天黑路滑的,你二弟妹懷着身孕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你讓她在這裡住一晚如何?”
“要是她真的懷孕了,不用玉大叔開口說什麼,我第一個就同意把我那剛裝修好的房子借你們住,不過、、、”染染不等玉辰生開口,就先接口道。
“不過什麼?”玉江氏連忙問道,只要能夠住進來,她就有把握可以一直都住在這裡。
染染道:“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你放心,我醫術雖然不太好,但是是不是喜脈還是能把出來的。”
玉江氏挑釁的看向染染,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她生了兩個孩子,自然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她的葵水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了,算算時日,不是懷孕了又是什麼?胸口悶悶的,胃裡很是不舒服,還一直都犯惡心,這些都是懷孕後纔有的特徵,所以她很是有把握的伸出手:“隨便,不過你說話可要算話。”
玉王氏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能幹看着。
染染也不廢話,直接摸上了玉江氏的手,細細的探脈。
半晌後,染染放開手,冷笑一聲:“你根本就沒有懷孕。”
玉江氏的脈相確實有些怪異,但是卻不是喜脈,倒像是被什麼藥物刺激後導致身體有了懷孕的特徵。
“不可能,我明明就懷孕了,我葵水都一個多月沒來了。”玉江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口裡不住的說道。
玉雨生更是不相信染染的診斷,在他看來,玉江氏這一胎可關係着他們能不能住進這漂亮的房子裡,能不能修復和玉辰生之間的隔閡。
“不可能,她都犯惡心好幾天了。”玉雨生質疑道:“一定是你醫術不精,亂診斷,你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惡毒呢?”
玉雨生現在看染染的眼神可以說是非常不善,要不是半路上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住進了夢寐以求的房子了。
前世連喪屍都見過的染染,又怎麼會被玉雨生那眼神嚇到?染染很是閒適往一張椅子上坐去,很是熟練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着,隨後還不滿的蹙眉:“你這茶水泡了多久了?怎麼有苦味?”
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那皺成一團的臉:“這是苦茶,成叔說多喝這茶對身體有好處。”
染染嚥下了口裡那一口茶水後,撇撇嘴道:“他說什麼你都相信?這茶水又苦又澀,難喝的緊,你要是想調理身體,我可以給你配個安神茶什麼的。”
說完,染染很是嫌棄的從懷裡摸出了一個蘋果,坐在一旁自得其樂的啃了起來,玉辰生很是無語的看着吃的歡樂的染染,莫不是這小丫頭把他這裡當作了什麼休閒場所了?
“喂,你說話,是不是你診斷錯了?”玉雨生不滿的瞪眼。
染染連頭都沒擡,很是專注的啃着手裡的蘋果,無所謂的應了一聲:“你要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可以去找楊大夫看看啊!”
楊大夫在這十里八村的可是很有名的,有些人家請不起穩婆時,還會請楊大夫幫着去產婦的情況,如果玉雨生他們真的不放心的話,完全可以去找楊大夫看啊!
不用染染再說什麼,玉老頭就已經指揮玉雪生夫婦去找了。
等楊大夫來時,染染也把手上的大蘋果吃的差不多了,玉雪生夫婦早把情況對楊大夫言明瞭,楊大夫對玉老頭那湊上來的老臉很是反感,不理會他那囉嗦的絮叨,自顧自的把脈後,很是肯定的道:“玉江氏沒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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