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被搶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心中有事,楚凝竟然也不黏着顧清了,只隨便問了一下文元飛的情況就與顧清告辭離開,這讓顧清感覺到莫名其妙。一個整天跟着他,大聲說要嫁給他的女人,轉眼間就對他冷淡起來,就是顧清都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莫非這凝雪公主改了性子?顧清疑惑地盯着楚凝離去的背影看了又看,卻是沒能看出個所以來,扭頭就回了文元飛那裡。
除了自家婆娘,別的女人都是善變的,跟那趙月兒也沒啥區別。
很慶幸自家婆娘不是楚凝那樣的,否則自己該有多心酸啊!
別的不說,就是自家婆娘身邊那也圍繞了好幾個美男,並且是各有不同。也就自家婆娘能夠淡定一點,換作是別人可就說不好了。
想到這顧清又一次沉默,儘管瞭解顧盼兒,卻無從得知自己在顧盼兒心目中的地位,感情方面到底偏向哪多一點。
顧盼兒給顧清的感覺總是有那麼一點點花心,又是大大咧咧地,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喜歡上別人。
這一點不止是顧清,就是顧盼兒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真的不是有多專情的人。倘若顧清沒有做對不起顧盼兒的事情,那麼只要有顧清還活着一天,顧盼兒就不會做出對不起顧清的事情,倘若顧清做了對不起顧盼兒的事情,又或者顧清英年早逝,顧盼兒很有可能會另覓伴侶。
也可能是看清了這一點,顧清纔會有恐慌,想在顧盼兒身上尋找存在感。
“怎麼樣,你跟凝雪公主談得如何,打算什麼時候下聘,爲父替你準備聘禮。”文元飛這就開始琢磨起聘禮的事情,覺得皇族公主下嫁於文家,這聘禮怎麼也不能少了,哪怕搭上文家全部家產也值得。
顧清頓了一下,說道:“我與凝雪公主不過是朋友,你多想了。”
文元飛立馬就不悅了,說道:“你是不是又拒絕了凝雪公主?這凝雪公主有什麼不好的?論身世與相貌,哪一點是你那上不得檯面的媳婦能比得上的?”
顧清說道:“就算盼兒她什麼都比不上凝雪公主,那我也只要盼兒一個,再且凝雪公主再好也不是我心之所屬。在我眼裡,盼兒她比凝雪公主要好上千百倍,她所擁有的東西,是凝雪公主一樣都比不上的。”
文元飛就道:“凝雪公主自然比不上她醜,無她那般粗悍,一個鄉野潑婦哪裡比得上端莊高貴的一朝長公主,你該清醒清醒。”
顧清就道:“你也該清醒清醒,我不是你兒子。”
文元飛冷着臉說道:“就算你不承認又如何,你的身上始終流着我文家的血液,至死都是我文家之人。你十年寒窗苦讀不過是爲了出人投地,別怪爲父做得太絕,你若是不肯回文家,哪怕你中了狀元,爲父也會讓你當不成官。”
顧清本是不想當官了的,聽到文元飛如此一說,這心裡頭就生起一股怒火,同時還有一陣陣失望。
打小顧清就沒有父親,是被安氏磕磕碰碰一個人拉扯大的,也無數次想過自己若是有一個父親,那該是多麼好的事情。哪怕只是繼父,只要那人對孃親好,讓孃親有個依靠,那也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
可那願望一直就沒有實現,得知還有親生父親之時,顧清也想過這個父親可能是個好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父親雖不是壞人,卻做出了讓他難以原諒的事情。畢竟是親生父親,顧清到底是無法怨恨對方,也無法與之共同生活到一起,唯一的方法就是將對方當成陌生人
。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做,大不了這官不當也罷。”顧清說完抱着元寶轉身離去,這皇宮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還是想要回到福滿樓去,哪怕顧望兒沒給他好臉色,他也仍舊覺得在那裡會自在一點。
文元飛以爲顧清說的是氣話,冷笑一聲又躺回牀上去,如今這身體也算是好了,就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皇宮這裡,也不能再以各種理由將顧清叫進宮裡來,想到顧清與楚凝之間似乎出了問題,文元飛這心頭就擔心不已。
在顧清離開沒多久之後,文元飛也離開了皇宮。
雖然是在皇宮中受的襲擊,可這也不能怪到人家皇帝的頭上去,不過是因爲文元飛的傷是陰冥宮造成的,皇帝心中有愧才讓文元飛留在皇宮中,並且讓宮中所有的御醫替文元飛醫治。
誰曾想這傷是好醫治也不好醫治,就連太醫們也束手無策,蛋沒了還怎麼治。
與此同時得知內情的人的想法卻是有些古怪,不爲別的,就爲文元飛之子文慶是沒了蛋而變成廢人,而文元飛現在也是沒了蛋變成了廢人。這爺倆都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是該說這不愧是爺倆,連這種事情都能一樣,還是該說這爺倆都不幹好事,所以才遭了報應,讓他們斷子絕孫呢。
這流言起先只是在宮中傳傳播,不出三日卻是傳到得大街小巷都沸沸揚揚的,各種版本在瘋狂傳播着,蓋過了楚凝與顧清之間的流言。
因爲這流言,文元飛哪怕是身體恢復了,也沒有再出門去。
直至回到府中,文元飛才得知上官婉已經很多天不曾回來,就連文慶還有那李四也一併失蹤,府上誰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裡。
因此文元飛有了九成肯定,自己受傷的事情與上官婉脫不了關係。
從沒有如現在這般想要殺了上官婉,同時也在後悔,若是當時沒有攔着顧清回去看顧盼兒,是不是顧盼兒就不會那麼快就離開。只要讓顧盼兒動手,那麼上官婉絕對沒有命離開這裡,如今上官婉不知去了哪裡,這讓文元飛很是不安,總覺得上官婉就是不個安分的因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
再且上官婉的身份讓文元飛無比忌憚,擔心會被有心人發現,到時候整個將軍府就會因爲那麼一個賤女人而毀,那對於文氏一族來說,也是滅頂之災。
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女人!將文慶與顧清對比,文元飛這心頭就各種不是滋味,娶的女人不是個好的,生的兒子也不是個好的。倒是娶對了一個,可也被上官婉那賤女人害得與自己分離十數年,現在就連親生骨肉都不願意認他這個親爹了。
同時文元飛也恨自己識人不清,讓那麼一個狠毒的女人矇蔽了雙眼。
在文元飛受傷的這段時間,皇帝已經與衆位大臣商討了許久,最後皇帝力壓羣臣,暫且讓顧清代任大司農一職。本來皇帝是想要顧清當丞相的,這不止是因爲顧清的多重身份,其中還有着晗王在其中參與。
不過丞相這一職的權利實在太大了些,剛一提出來就被百官否定,認爲區區一個狀元不可能勝任,並且這個狀元還是從鄉下來的,年不過才十七歲。
最大的原因莫過於丞相這一杯羹,誰都不樂意分出去。
其次則是大司農一職,這職位雖然沒有多大的權,但其中的利卻有不少。
丞相一職衆官已經惹惱了皇帝,到了大司農這裡,百官中就有不少縮了頭,擔心會將皇帝給惹急了。
皇帝給的理由很簡單,顧清所在的顧家村是紅薯的發源地,其中還有着茶籽、脫粒機等東西,誰也不知往後還會不會有別的出現。倘若顧清成爲大司農的話,那麼顧家村有的東西,能第一時間上交到朝廷這裡,這是不管換作誰來做大司農都是無法辦到的事情
。
這一番話說出來,幾乎是無懈可擊,就是百官再不認同,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難不成說他們想當大司農,讓顧清滾一邊去?
明顯就能看出皇帝對這顧清的偏愛,誰敢出來說這樣的話?
殿試成績出來之後,前三甲進士有意願爲官的都暫且進了翰林院,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能一直留在翰林院裡的人不多。會分批派到各種地方爲官,殿試的前十名則有可能留在朝中當官,不過這一切都要看皇帝與百官是如何商討的。
因爲經過一次大血洗,這一次朝中官員少了一半還多,所以必須要補充不少官員,運氣好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留下。
顧清不知皇帝與百官商量的結果,加之文元飛放下了狠話,顧清這心裡面就有了打算。倘若文元飛真要攔截也罷,就算是斷了這最後一絲父子情份,自己安安心心地回顧家村種田,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身旁一羣進士在議論紛紛,顧清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除了顧清以外,年紀最輕的也有三十歲,最大的快到了古稀之年,頭髮都已經花白。
也不知是不是顧清太過年輕,顯然鶴立雞羣,這些人都沒有找顧清談話,哪怕是榜眼與探花,也沒有湊到顧清跟前去說話,似乎將顧清孤立了起來。
顧清也不甚在意,一臉清冷地站在那裡,與其他人一般等待着皇帝的傳召。
朝鐘響過,一柱香以後,三甲進士被叫了進去,緊接着是二甲,然後是一甲,最後纔是前十名進去。
而前十名進去以後,不管是榜眼還是探花,都給安排了職位,唯獨顧清留在了最後。
前幾次商議文元飛都沒有參與,並不知道皇帝的打算,見廷中只剩下顧清一考生,文元飛就認真了起來。之前曾說過顧清要麼認祖歸宗,要麼就別想當官,這些話可絕非僅是說說。
顧清看了一眼文元飛,面無表情,之後移開了視線。
“朕經過考慮,覺得有一職特別適合你,那便是大司農一職,不知你意下如何?”皇帝笑眯眯地看着顧清,越看就越是喜愛,覺得顧清若是能娶把楚凝給娶了,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可楚凝最近也不知在搞什麼鬼,竟然拒絕幫忙賜婚,小姑娘就是容易多變,這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猜測到的,皇帝心裡頭嘀咕着。
到底是疼愛楚凝這個大女兒,否則皇帝哪裡能那麼縱容楚凝。
如今看着顧清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不用楚凝提皇帝就想要把顧清招爲女婿,可偏偏楚凝關鍵時刻掉鏈子,竟然不要賜婚,這又是鬧哪樣?莫不成也害怕了那顧盼兒,想想這個可能性,皇帝也不敢亂來。
顧清聞言卻是一臉驚訝,本以爲能留在翰林院已經很不錯,沒想到皇帝竟然跟他說,要他來當任大司農一職,立馬就感覺這不是個現實。
文元飛也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對皇帝說道:“皇上,這是不是不太妥,顧清他尚且年輕,如何能擔當得起這一職。”
皇帝就疑惑了,盯着文元飛一個勁地看着,可任皇帝怎麼看也沒瞧出個問題來,倒是想起之前沒有跟文元飛說這事。不過既然文元飛提了出來,皇帝自然不好下了文元飛的面子,讓一旁的太監給文元飛解釋了一下。
然而文元飛並不是不滿顧清任大司農一職,而是想要以此來威脅顧清,倘若顧清還是不願意認祖歸宗的話,那麼文元飛是絕對不願意看着顧清當官的,並且還是官從一品的大司農。
有了文元飛的帶頭,百官又起了心思,不少開始應和起來
。
百官議論紛紛,被討論之人自然免不了尷尬,儘管顧清依舊一臉清冷,心底下卻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尤其是文元飛走到他的跟前,威脅他認祖歸宗,否則絕不會如他願。
顧清的願望就真的是當官嗎?要換作是以前的話,顧清一定會回答是,可是現在的顧清卻是茫然的。想要在仕途上有所發展,又想到回顧家村裡,老老實實地守着顧盼兒過日子,如此矛盾產生了許久,直到現在纔有些偏向回顧家村。
不過心裡上的天秤雖然已經偏了,卻仍有着一絲執念在裡面。
憑誰十年寒窗苦讀,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會難以接受。顧清不認爲自己是聖人,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俗人,自然也會希望自己的努力有成果。
“那便如你所願。”顧清面色淡淡地看着文元飛,在其面上露出驚喜笑容的時候,吐言:“這個官,大不了我就不當了。”
對文元飛說完之後,顧清上前一步,對皇上道:“多謝皇上厚愛,顧清自認爲不能勝任此職,況且顧清尚且年少,思考了一番之後,還是覺得應該先多多學習,還請皇上能夠諒解,批准回鄉。”
見顧清甚至連機會都不給,直接就向皇帝申請回鄉,文元飛就傻了眼。
文元飛雖想以此來威脅顧清,但不管顧清願不願意,這個官職文元飛也只是做個樣子攔截一下,心裡頭高興還來不及呢。
事實上在文元飛看來,不管顧清願不願意,只要他將顧清是他親兒的消息傳出去,那在世人的眼中顧清就是他的親兒,姓氏也自然就從顧變成文。前提是顧清接受這個官職,讓世人都認識顧清這個人。
可倘若顧清不當這個官,就算他是個狀元,慢慢地又還有誰認識他?
想清楚後的文元飛臉色就難看了起來,一言不發地盯着顧清看,一旁的官員可不知文元飛心中所想,見有文元飛帶頭,都出來應和着,哪怕文元飛已經消停下來,他們也很沒有眼色地繼續鬧騰着。
皇帝一直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注意着文元飛的表情,同時也在注意着顧清,發現顧清挺淡定的,哪怕是聽到讓他擔任大司農一職,也只是微微驚訝。而文元飛這表情就精彩了,雖不知其與顧清說了些什麼,但皇帝的又不是睜眼瞎,自然就看出來文元飛在威脅顧清。
想到暗衛打聽來的消息,皇帝這面色就古怪了起來。
這顧清是文元飛的親骨肉,應該是不差了,不過顧清卻不願認文元飛爲爹,只認那個死了十來年的,名爲顧大牛的老實人爲爹。由此可見這顧清也不是什麼愛慕虛榮的人,對權利也不是那般的渴望,這樣的人正是皇帝所喜歡的人。
看着廷上爭論的一幕,皇帝不但沒有惱火,反而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
文元飛是個什麼意思皇帝暫且還想不出來,不過皇帝卻看得出來文元飛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嫌疑,要不然臉色不會那麼難看。並且皇帝也能肯定,文元飛比誰都要贊同顧清任大司農一職,就是不知道抽哪門子的瘋,竟然率先開口阻攔。
皇帝還真想知道,倘若顧清真的不當這大司農,文元飛會是怎麼個悔法。
不過這個大司農顧清是當定了,不說讓顧清當這大司農對大楚皇朝的好處,就是楚晗那裡,皇帝也得給個交待啊。
給顧清一個好官職,這可是楚晗開的口,皇帝自然就得設法給了。
本來還想給丞相一職的,可這一羣老匹夫竟然反對,皇帝心裡頭冷哼一聲,豈會不知這羣老臣的打算
。個個都想要進一步,可這官是那麼好進的嗎?個個臣子都是盤根百年的老蛀蟲子,再清廉也清廉不到哪裡去。
皇帝心裡頭想着的是將這羣官員全換了,可這一點都不現實,只能在被滅門了的官職中琢磨,填充一些沒有背景的人進來。
其實皇帝最想要擼下來的,除了文元飛還真沒別人,文氏一族與上官一族在大楚皇朝盤根太大,兩個氏族就佔了大楚皇朝的半邊江山,這坐在皇位上的楚皇如何能夠安心下來?
文元飛可不知皇帝心裡頭琢磨着事,如果知道皇帝在琢磨這事,定然會嚇一跳,說不準就會連合上官家一起造反了。
這不是廢話麼?你都想把人家文家給擼了,人文家還能伸着腦袋等你來砍?經歷了那麼多代人,又豈會如一代二代那般,對楚氏一族忠心耿耿。
皇帝估計也想到這一點,所以雖然這心底下有想法,卻從來不流露半點。
“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過了。”文元飛瞪着顧清看了許久,真的不敢相信顧清竟然就這麼放棄,總覺得顧清是在賭氣,暗歎還是太過年輕。可話都已經說了出去,文元飛就是想收回來也收不回來了。
本是想着這百官既然都不反對,那麼自己說一兩句應該也無妨,誰他孃的知道竟然會起這麼個反應來,文元飛這會是有吃了屎的感覺。
顧清不再看文元飛,對文元飛已經沒有一絲毫的父子之情,再面對文元飛時,表裡如一,都是淡淡地。
“皇上,既然連狀元郎都如此一說,可見其真的無法勝任此職,還請皇上三思。”文元飛被顧清那淡淡的神情激怒,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顧清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
可偏偏顧清就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似乎是看清了也就看輕了。
在顧清的心裡頭也的確是如此,對文元飛又或者這官職,看清了也就看輕了,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皇上卻是若有所思,並沒有當廷宣佈點什麼。
朝堂之上雖有反對之聲,贊成之聲也是不少,這一部份贊成的,大多都是出於對大楚皇朝的考慮,而這部份人雖然耿直,卻是皇帝此刻最爲喜歡之人。
“今日就先到這裡,衆位愛卿再回去思考一下,特別是你……”皇帝直指顧清,一臉痛惜地說道:“作爲一個狀元,你要想清楚你十年寒窗苦讀,到底是爲了什麼。”
顧清恭敬地應了應聲,並沒有表示些什麼。
最初讀書,不過是安氏的要求,並且安氏也從來就沒有要求他一定要考出個名堂,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想要考個功名,但是要求也不高,想着只要考個秀才回去就可以。
那時是怎麼想的?對了,覺得考到秀才就能開學堂教書,從中賺取一些束脩,讓生活條件變得好一些,再娶一個賢妻回來,然後孃親就不會那麼的累。
後來娶了媳,卻是娶了個醜醜的悍媳回來,然後要求也變得高了。爲的是給這醜醜的悍媳爭個官太太噹噹,可事實上這醜媳婦根本就不稀罕……
想到這,顧清就覺得自己有點傻了。
退朝,儘管顧清這大司農沒有落定,可仍舊被不少人圍了起來,不斷地說着恭維的話,蹦躂的最歡的卻是在朝堂上反對顧清當大司農的。
顧清就疑惑了,這些人心裡頭是咋想的?
“你跟本將軍走一趟。”文元飛一靠近,這羣官員就如鳥獸狀,一下子就跑了開來,將地方給文元飛讓了出來
。
顧清不想與文元飛說話,也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落了文元飛的面子,沉思了一下,便跟着文元飛身後離去。
走到無人的地方,文元飛這怒氣就再也抑制不住:“承認是本將軍的親骨肉就有那麼困難?只要你願意認祖歸宗,本將軍立馬就卸甲歸田,讓你來繼承這將軍之位,比大司農之職可是要好上數倍不止。”
顧清好奇地看了文元飛一眼,然後說道:“其實我也真的是覺得這大司農一職適合我,畢竟我就是個種田的。至於這將軍一職,我看就還是算了吧!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就算給我將軍一職,我也鐵定做不好。”
“一個破種田的,有什麼好?”文元飛怒。
顧清道:“在我看來挺好的,再且我以前也是個種田的,就是現在,家中也還有百來畝田,山地更是不計其數。”
文元飛見顧清是認真的,再次威脅:“你想做大司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人必須要認祖歸宗,否則本將軍還攔你。”
顧清就道:“那你就攔罷,大不了這官不當了,回家種田去。”
文元飛這一次真的無話了,瞪着顧清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一直以來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除了有些對不起安思與反對顧盼兒以外,又何曾做過對不起顧清的事情,相反對這個兒子還是挺好的。
事實也的確如文元飛所想,除了那兩件事以外,文元飛是真的沒有傷害過顧清,並且還處處爲顧清着想。
只是顧清從一開始就看文元飛不順眼,所以不管文元飛做點什麼,看在顧清的眼中都不是什麼好事。
顧清這官職之事暫且擱淺了下來,而那些被分派了職務的,則差不多該準備啓程回家過年,等過完年以後就會走馬上任。也有一些地方遠的,又或者不樂意回去的,則留在京城這裡又或者立馬去要上任的地方。
不過有關於他們殿試情況,還有即將上任的官職與地方,一般都會寫信與家人說上一說。
顧清也想早些回去看看,同時也擔心顧盼兒這一路走得好不好。
再一次分別,這心頭的思念比以往更深,那是在平南之時都沒有過的思念,每到夜裡的時候倍加想念,是真真正正的孤枕難眠,翻來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後來就學顧盼兒似的,將窗口微微打開,盤腿修煉了起來。
這一次修煉起來,顧清卻感覺比以往還要順,也更容易進入狀態。
過去顧清一心想着要金榜題名,如今已是金榜題名,似乎就再也沒有別的理由來拒絕修煉,除了顧盼兒之事以外,就真的是心無雜念了。
再且顧清心裡頭也清楚,顧盼兒其實希望他也能跟着一起修煉,所以這一次修煉起來纔是那麼的簡單。一旦修煉起來,這凌亂的心也平靜了下來,直到天亮睜開眼睛時,整個人又是一臉的清冷,比以往少了幾分稚氣。
而另一頭顧盼兒趕路卻無日夜,躺在牛背上的她一身慵懶,高聳起來的肚子顯然已經遮蓋不住。之前顧盼兒還沒有得到肯定,現在卻能肯定了,肚子裡面有三個瓜娃子,至於是男娃還是女娃,因爲是自身的問題,顧盼兒卻難以探查出,或許等到他們再大一點就能查探出來了。
這孩子應該是六月底的那一天懷上的,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算起來有三個半月,按照大夫的算法那就是四個月。畢竟她能準確地算到是哪一天懷上的,而無需算計來葵水的日期。
顧盼兒忍不住就戳了戳肚子,說道:“他孃的,不過才三個半月,竟然就這麼大了,比人家六個月的肚子都還要大。”
楚陌見顧盼兒動作不由得蹙了蹙眉,真想一巴掌把這死女人給拍暈了,哪有這麼戳自己肚皮的,就不怕把孩子給戳壞了
!
“這半個月的時間裡的確長得太快了一點。”楚陌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你吃少一點,聽說孩子長得太大個很難生下來。”
顧盼兒斜目:“我倒不怕大,就怕小得跟貓兒似的,不好拉扯成人。”
楚陌蹙眉:“你就不怕不好生?”
顧盼兒心想,這懷了三個本身就不好生了,要是還跟貓兒似的,那才愁人呢!嘴裡卻說道:“不好生就剖了,一刀剌開,往外一抱,再把肚皮給縫上,多簡單。”
楚陌聽得眼皮直跳跳,難以想像那種場景,咬牙:“不行,你以後必須少吃一點,這肚皮被剖開太可怕也太危險,除非你不想活了。”
顧盼兒突然就一臉哭相:“我他孃的就是不想活了啊!”
楚陌嚇了一跳,連手都是抖的,就連眼中都是帶着驚恐,下意識就想要朝顧盼兒撲過去,卻見顧盼兒轉眼間就眉飛色舞起來。
“瞧把你給嚇的,這世界如此美好,老孃沒把秘境裡的靈果酒全喝了能捨得去死?”顧盼兒一臉嘚瑟地看着楚陌,顯然十分得意把楚陌給嚇着了。
楚陌面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扭頭一拍馬屁股,向前跑了起來,遠遠地將顧盼兒給甩到了後頭。
顧盼兒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又躺了回去,摸着肚皮哼着小曲兒,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
走在前面的楚陌不經意回頭看一眼,正好看到顧盼兒翹起二郎腿,差點就沒氣歪鼻子。左前方一頭野豬在荊棘叢中擡起頭來,被楚陌看了個正着,楚陌心中無處發泄的鬱氣就發泄在了野豬身上。
簡直就是虐殺,司情看得眼皮直跳跳,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暫且停下休息,吃飽了再走!”楚陌雖然心中抑鬱,卻沒有將血淋淋的野豬拖到顧盼兒面前,而是拖着去找小溪,打算處理一下這野豬。
司情就看向顧盼兒,卻見顧盼兒看向天空,下意識也看了過去。
一隻飛鷹在天空中盤旋着,這已經啓程以來第五次看到這隻鷹,再看顧盼兒,又是一臉臭臭之色,顯然很討厭這飛鷹的到來。不過司情敢肯定,顧盼兒本身不是討厭這飛鷹,而是討厭這飛鷹的背後。
飛鷹很快就落下,踩在大黑牛身上掛着的一隻箱子上,朝顧盼兒哼唧了兩聲。
顧盼兒就朝飛鷹伸出了手,不耐煩道:“拿來吧!”
飛鷹向顧盼兒走近了些,將翅膀擡了起來,眼睛卻直勾勾地看着顧盼兒。顧盼兒就翻了個白眼,拿出一小瓶龍涎液,給它滴上一滴。對於顧盼兒來說,這只是九牛一毛,可對於飛鷹來說,僅僅是這麼一滴就很有可能讓它激發體內那近乎於無的血脈,說不定就能變得跟鷹王似的那麼威武雄壯,哪怕不能那樣,只要出現一點點返祖的跡象,那麼對它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顧盼兒當初不過是心血來潮給它一滴,不曾想它竟從此賴上了,比以往來得還要積極許多,顧盼兒都悔死了。
打開老怪物的信,看到裡面的內容,顧盼兒這嘴角就是一抽,替千殤等人默哀了一聲,竟然被老怪物給荼毒了這麼久。
‘人艱不拆,老孃嚴重脹肚,你就別催了。’顧盼兒將信寫好之後就丟給飛鷹,連將之掛到飛鷹翅膀下的*都沒有了。
飛鷹將信條啄起,放到翅膀底下,放了幾次都掉,又直勾勾地盯着顧盼兒瞅了一會兒
。顧盼兒翻了個身背對着它,一副懶得理它的樣子,飛鷹歪着腦袋想了想,又啄起來放了放,失敗了數次之後,飛鷹就放棄嘗試,將信條含在嘴裡,朝天空飛了上去,在半空中盤旋了幾圈後迅速飛向遠方。
“這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了。”司情看着飛鷹轉眼間就變成了個小黑點,忍不住就嘀咕了一聲。
顧盼兒睜開了一隻眼睛瞅了一眼,頓時這嘴角就是一抽,果然這速度快了不少。人賤沒治,上次就不該給它龍涎液,要不然它能飛得那麼歡實?
大半天后,老怪物收到了信,看到是飛鷹用嘴叼着的,倒是沒有多意外,而是抓起飛鷹的脖子扯過來,聞了一下,微微一笑:“竟又討了好東西吃,小盼兒是不是太寵你了點?”
手在其脖子上來回磨蹭了一下,在飛鷹無比驚恐的眼神中收回手,倒在貴妃椅上攤開信條看了看。
“……嚴重脹肚……”看到這四個字,老怪物先是一頓,繼而眼角直抽抽:“本尊的小盼兒可是越來越會找理由了!”
摸了摸耳垂上的血紅色耳釘,老怪物微微一笑。
而就在此時,一隻長了三隻眼睛的怪獸衝了進來,老怪物似乎一點意外都沒有,一拍旁邊石桌,連人帶貴妃椅瞬間挪移,脫離了這三隻眼睛的怪獸的攻擊,之後又手提一壺酒,往自己嘴巴里倒了一口,那樣子看起來比女子還要嫵媚。
被拍過的石桌轟隆一聲,嘩啦碎了一地,看起來是沒救了。
聽到這一聲巨響,在山下忙活着的石匠這手就是一哆嗦,可不是一般的無語了。
這是這大半年來第幾張被拍碎的桌子已無法算清,只知道那些碎石都拿來鋪路了,從開山宗門口一直鋪到了鎮口那裡,如今正往厚裡頭鋪。
“速度快點,要不然這餘桌就不夠使了。”石匠們沒轍,只能加快速度。
那邊千殤見三眼毒獸又一次偷襲失敗,這臉色不可謂不難看,特別是看到老怪物一臉嬌羞地摸着耳垂時,雙眸就差沒噴火。
毋庸置疑,老怪物耳垂上的那血色耳釘是千殤的,愣是被老怪物定在原地摘去的。並且摘的時候還十分的小心,嘴裡說着讓他不要動,別讓血液弄髒了這耳釘云云。
“把耳釘還給我!”千殤見就連三眼毒獸都拿老怪物沒辦法,自然也就無計可施,卻仍舊不死心,想讓老怪物自主還回來。
然而老怪物只是瞥了他一眼,一點要歸還的意思都沒有,那眼神就如同看一隻螻蟻,半點也沒有將千殤放在眼裡。倒是對那三眼毒獸有着幾分忌憚,之前不小心中了這三眼毒獸的一點點毒,可是把老怪物折騰得夠嗆,愣是把藥房給掀了個底朝天,這才勉強把毒給解了。
現在若然細看,還能發現老怪物雪白的皮膚上夾雜着一絲微不可見的青灰,那是毒素未清的結果。
其實遭殃的並不止千殤一個,整個山門都沒少被老怪物折騰,本來屬於顧盼兒的房間,現在被鳩佔鵲巢,就算三眼毒獸在房間裡守着也沒用。老怪物總有辦法讓三眼毒獸跳腳,又無可奈何,除了把顧盼兒的房間拆了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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