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葉也顧不得捶打寧寒,上手便捂住了寧寧的嘴!
小傢伙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兩隻小手扒着雲葉的手,小嘴含糊不清地喊:“娘!別捂……我嘴……”
馬車外衆人個個悶笑,同時心中暗自慶幸。
賣身爲奴實屬無奈,碰上這家主子也算是三生有幸!
……
晚上在館子後院擺了三桌!
包間裡倒是清淨,只是,能同時擺開三張大桌的包間卻沒有。
此時暮春初夏,晚上十分舒適,齊掌櫃提議,“都是自己人,不如便在院中擺桌。說話、敬酒都方便!”
後院十分闊大,雖擺了不少盆景,也有些雜物,但是,擺上十幾張大桌、坐上百十人,還是鬆鬆的。
冬季,火鍋生意火爆、需要等位的時候,也在後院擺過。只是,朔風凜冽,感覺不是太好罷了。
想到現代盛夏的大排檔,冰啤酒、香烤肉,三五好友……唉!少了冰啤酒、涼飲料,烤肉再香,也沒滋味了。
雲葉暗歎了一口氣,點頭,“就這麼辦。咱們也不去跟食客們爭桌子。”
這三桌自然是雲葉主廚。
王洲特意過來懇求:“少奶奶,一定要做酸菜魚哦!我們出去這麼久,一次沒吃過。每次一想起酸菜魚啊,就口水嘩嘩地!”
衛讓也走過來,嘿嘿笑着,道:“還有那個烤鴨!”
雲葉笑:“今天啊,你們不用說,燒雞、烤鴨、酸菜魚,還有紅燜羊肉、幹鍋鴨頭,這幾味主菜,自然是少不了的。包你們吃個夠!”
衆人一聽,都喜得抓耳撓腮,“嗷嗷”叫着,“謝夫人!今天有口福了!”
幾人在院中笑鬧,把寧寧拋起、接住;拋起、接住……
寧寧最喜歡的遊戲,便是這個,笑得嘰嘰呱呱、頭臉漲紅,惹得館子裡的食客們都往院中看。
雲葉笑着看了一會兒,叮囑小心着,便進了廚房。
今晚自己要大展身手嘍,說起來,好久沒有專門做過酒席了。
雲葉定的菜單很好,葷素搭配、涼熱均勻、湯菜齊全、主食和麪點也極具特色,大家吃得十分盡興。
酒嘛,自然更不能少。
大家哪裡敢讓寧寒和雲葉敬酒,雲葉也不勉強,讓寧寧端起酒杯給大家敬了一杯,就算了。
小傢伙被寧寒抱着,挨着轉了三桌,奶聲奶氣又豪情萬丈,喊:“喝!”
把大家喜歡得不行,人人搶着抱!
大家也不分主僕男女,亂坐的,顯得十分熱鬧。
在座的,不是江湖兒女走南闖北的、就是生意場上見過世面的,就春兒和小荷靦腆些,到底年紀小也貪玩,很快便放開了。
兩個人甚至拉着衛萍,嘴裡甜甜地喊着“姐姐”,竟灌起酒來!
晚上回去的便有些晚。
大家酒足飯飽、歡聲笑語,不騎馬、也不坐車,一羣人說說笑笑,竟走着回家了!
寧寧熬不住,宴席未散便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雲葉說把孩子放進馬車裡。
寧寒舍不得,半年多不見孩子,親得不行。讓熟睡的孩子伏在自己懷裡,摟着自己脖子、小手搭在肩上,就這麼一路抱到了家。
上了牀,自然是夫妻共享閨房之樂。
三次做罷,寧寒還意猶未盡,大手到處點火。
雲葉氣喘吁吁地,嬌嗔道:“不要了……夠了呀……”
“攢了大半年呢!”寧寒壞笑着大動不止,猛低頭含住雲葉的耳垂,“不夠……一輩子都不夠……”
雲葉被撞得語不成句,“讓……下人們……看輕……”
寧寒擡起頭,眼睛黑曜石般,昏暗的燭光裡十分明亮,笑道:“傻丫頭,我越疼你,他們才越看重你。”
其實,寧寒說的是實話。
男人不喜歡,當家主母也被下人們輕賤瞧不起!
若是被男主人喜歡,就算是歌姬小妾、通房丫頭,下人們眼皮子薄的,也趕上來巴結!
越是深宅大院,越是如此。
雲葉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寧寒回來後,自己天天睡到中午吃飯,唯恐別人不知道昨夜做到多晚似的!
心裡暗下決心,明天一定早些起牀!
可惜,第二天一睜眼,便又是日近中午了……
雲葉咬牙切齒,捶打着寧寒的枕頭,“先讓你舒服三天……”
說完,方意識到剛纔那話不妥,好像今晚又把自己給獻出去了……
雲葉氣呼呼地起了牀,腿軟腳軟地洗漱完畢,出了房門。
拉開門,太陽近乎中午,跟昨天一樣,院中空無一人。
雲葉又羞又惱。
夜夜承歡、日日懶牀,怎麼好做人家當家主母喲!
其實,家裡人今日都起晚了。昨夜狂歡,都飲了酒,早上都醒得不早。
雲葉聽前院也靜悄悄的,有些奇怪,家裡人都不在嗎?
剛出了月亮門,便看到前院中王叔正在收拾東西,身邊放着包袱。幾個小廝正在灑掃,寧寒、寧寧和侍衛們都不在。就連春兒和小荷也不見。
聽見腳步聲響,王叔忙轉身,“少奶奶。”
雲葉問:“這是要幹什麼?”
王叔道:“哦,我跟老馮和老李說好了,今天便去西邊呢。這不,我收拾了幾件衣服,帶去好換。其他也沒有什麼可拿的。”
雲葉有些詫異,“也無須走這麼早吧?離收麥子還有十天半月的,提前個三五天也就是了。”
王叔搖頭,“不行啊,少奶奶,咱們打下來的糧食多,還得裝、還得運的,現抓可來不及。今天我們便走,他倆又不會騎馬,光路上就得耽誤大半天。到地方還得找貨幫談生意,咱們幾千畝地,去遲了可來不及。到時候糧食一下子打下來,光找地方放就難辦。”
雲葉點頭,“是這麼個理兒。那你就去吧。家裡的人多,你帶走兩個吧。到地方跑個腿、傳個話什麼的也方便。你們三個都有年紀,哪裡如小夥子們腿快。”
王叔看了看院中的幾個小廝,“也好。人生地不熟的,來回是得有個人。”說着,又道:“少爺帶着小少爺出門耍去了。說是要上山看瀑布,午飯時回來,讓您別擔心呢。”
雲葉有些驚訝,道:“我知道了。你中午吃了飯再走吧,我去做飯,也不差這一時。”
王叔忙道:“少奶奶,不用了。我們說好了午時在馮村碰面,還得裝些東西、行李什麼的。我這就走了。少奶奶,您在家陪着少爺、小少爺。”
說完,唯恐雲葉去忙活,王叔帶着一個小廝,急匆匆地出了大門,坐上馬車走了。
雲葉回到家,家裡的粗使丫頭也有幾個,都忙過來伺候。
雲葉擺擺手,讓她們各自忙去了。
寧寒在家,雲葉都是親手做飯的,想着大早上自己睡覺,不給老公兒子做飯,雲葉有些愧疚呢。
嗯,我們雲葉可是賢妻良母哦!
看看太陽,雲葉便去了廚房。
早飯沒做,便好好給他們做午飯吧。兒子已經一歲半了,牙齒雖不多,到底可以吃饃飯了。
雲葉給孩子考慮得周全,把現代養育孩子的食譜都寫給了老杜。自己不在家的時候,老杜也能做得很好。
見雲葉進了廚房,老杜很高興。
說起來,少奶奶跟自己當真是同行呢!哈哈哈!
午飯好了,寧寒等人也回來了。
寧寧高興得很,第一次上山,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瀑布,回來便給雲葉說:“娘,還去!”
雲葉挑眉,“嗯。下次娘也去!”
說着,斜了寧寒一眼。
都是你這混蛋,害我起不來!否則,我不也跟着去看看?
寧寒笑笑,大手點了一下雲葉的鼻子,道:“下回帶你!”
午飯過後,雲葉正逗寧寧玩,衛萍過來稟報:“少爺,有信。”
說完,遞過竹筒。
寧寒打開看了一眼,眉頭略皺,道:“去前院。”
雲葉不知道什麼事兒,見寧寒不說,也沒有問。
寧寒到了前院,王洲、衛讓正等着呢。
見寧寒皺眉,便知道有事。
“元國又亂了。”寧寒把手中的信給衆人看,“看行事,手段殘忍、速戰速決,竟像是業善的手筆。”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凝重。
王洲咬脣,到底還是問出了聲:“少爺的意思是……業善沒死?!”
“說不好。”寧寒坐下,大手無意識地敲打着桌子,“他是**,燒得面目全非。只憑鎧甲寶劍、俘虜說辭,我本就不信。業善藉此金蟬脫殼,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倒像是業善這野獸能做出來的事!”
衛讓問:“咱們要不要回去看看?”
寧寒道:“無須。些許小事,亂不起來。不夠就是一羣暴徒,燒殺搶掠的還是他元國百姓、派去平亂的也是他元國將士。大軍凱旋日近,你我離家的日子也到了。”
寧寒皺眉,“進京封賞雖不想去,還是要去的。到底百餘將士的誥封,我這個大將軍是要去給他們請賞的。”
原來,大軍正在回撤。
寧寒率西南大軍滅了元國,居功甚偉。手下將士也該論功行賞。大軍人多、大多步行,輜重也不少,當然走得慢。
寧寒帶着侍衛們騎着快馬,日夜兼程,這才贏得幾天的清閒。
等大軍到了天泉城、或者快到京城了,寧寒是需要跟他們一起進京受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