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突然又熱鬧了起來。
幾個庶子十分奇怪,怎麼,剛走了三天不到的凌夫人跟月華又回來了?
凌府跟月華十分疲憊,兩人眼中充滿血絲、眼泡紅腫,看着便是哭了很長時間的人。
兩人回到凌府並沒有停留多久,便換了衣服直接去了宮中。
下人一直都不知道是何事,雖然大家都十分奇怪,但是想來定是不好的事兒。
能讓月華去而復返,只有宮中的皇后跟十皇子。看月華哭哭啼啼,難道有什麼大的變故?
衆人紛紛猜測。
卻連月華的貼身丫鬟都說不知道,衆人更是十分好奇。只等着晚上回來,凌夫人跟月華有何話說。
可是,晚上兩人並未回來,甚至還把月華跟凌夫人身旁的婆子,給叫進宮去了。
整個凌府突然有些惴惴不安,就連門房都看出了問題,暗暗嘀咕道:“我們凌府算是完了。”
月華進了停放皇后屍體的宮殿,看見靈牀上皇后的屍體,大叫了一聲:“母后!”
連身邊的皇上跟太子也沒來得及拜,搖搖晃晃地,突然便昏倒在地上。
凌夫人也是大吃一驚,見月華昏倒,尖叫了一聲:“來人!來人啊!月華!你快醒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太監追上車隊,只說十皇子病重,怎麼到了宮裡,竟是皇后已經薨逝了?!
整個大殿並沒有幾個人,不過就是皇上、太子、寧寒,跟禮部的邱坤;再加上三兩個皇上的心腹太監。
殿外倒是把守森嚴,唯恐誰進來似的。
大家坐着相對無言,倒像是在等着兩人。
月華昏倒,並無人前去請太醫,還是凌夫人把月華給搖晃醒的。
皇上看着臉色憔悴、滿臉恨意的月華,淡淡地並不說話。
月華悠悠轉醒,看看靈牀上皇后的屍體,也不顧得哭了,直接撲到皇上面前,咬牙切齒地道:“父皇,這是怎麼回事?我前幾天見母后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賜死了她?啊?你說話呀!”
太子皺眉,呵斥道:“月華,你怎麼跟父皇說話呢?”
月華突然便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衝着太子罵道:“你給我閉嘴!母后的死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太子猛地大拳一握,正要開口,皇上怒吼一聲,“月華,你給我跪下!”
“再敢大呼小叫,當即打出去!若不是看在老十份上,你以爲會讓你回來這一趟?”
月華猛地一個激靈,大叫道:“老十!對了,十弟呢?父皇,你該不會把他也……”
寧寒冷冷地道:“老十在天泉飯莊呢。”
月華怒道:“什麼?老十怎麼會在……那豈不是落到了雲葉那女人手裡?”
“混賬!”寧寒怒,“若不是看在凌緒跟姑媽的份上,就剛纔那句話,你就該吃我一劍!”
月華也不顧得跟寧寒生氣,一聽十皇子沒死又出了宮,便是心裡一鬆,“十弟如何了?”
衆人沒人理她,月華心裡又是一沉,轉身衝着皇后的靈牀大哭了起來。
皇上皺着眉頭,看着一旁呆立的凌夫人,道:“皇后是自縊,臨死把老十託付給了雲葉。”
“你們也見過皇后了,去飯莊看看老十吧,若是好了便帶走。你們一輩子都不要進京,更別想着進宮。”
月華陡然停止了嚎啕大哭,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父皇……”
太子起身,道:“母后自縊、十弟昏迷,父皇心力憔悴。此時又是天下大亂的時候,母后薨逝,自然先瞞着天下。”
皇上看着月華,淡淡地道:“你母后的事兒,不可告訴老十,怕他受不住。”
“老十病了不能來,今夜你替老十給你母后守靈,明兒個一早便走吧。”
“等我大行之日,會昭告天下,與你母后一起下葬。你跟老十不用過來奔喪,在東南只遙拜便了。”
月華一聽,心如刀絞,兩腿膝行着到了皇上面前,“噗通”“噗通”給皇上磕了幾個響頭,淚如雨下,“父皇!”
皇上卻不再說話,起身揹着手走了。
太子緊跟其後也帶走了衆人,寧寒瞪着月華,冷哼了一聲也拂袖而去。
整個大殿,冷冷清清地只剩了月華跟凌夫人。
看着殿外手持利劍把守的侍衛,凌夫人跟月華相互看了一眼,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寧寒接出來寧寧跟寧遠,出了皇宮直奔御街上的天泉飯莊。
聽着裡面歡聲笑語,寧寒有些懷疑是不是十皇子醒了?進來一看,果然一家子都在呢,小小的辦公室都快坐不下了。
寧寧跟寧遠自然第一個跑了進去,一看見牀上躺着的十皇子,便大叫了起來,“咦,你醒了?!”
十皇子眼神兒淡淡地看過來,等看到是寧寧跟寧遠的時候,眼神兒還是閃了閃。看見隨後進來的寧寒,便緩緩地閉上了眼。
雲葉扭頭看着大步走進來的寧寒,起身道:“你回來了?”
“嗯。”寧寒看也不看牀上的十皇子,道:“外面坐吧。老夫人,姨媽跟月華回來了。”
牀上的十皇子便是身體一震,到底忍不住又睜開了眼,寧寒卻已經握着雲葉的手去外邊了。
寧寧跟寧遠忙拉着十皇子的手問長問短,老夫人也去了屏風外面的圓桌旁坐了下來,問:“可是因爲……皇上派人傳召了?”
“嗯。”寧寒道:“今夜自然過不來,明兒個一大早就得離開宮中,只怕直接就帶着老十走了。”
十皇子在裡面支愣着耳朵呢,聽寧寒說月華跟凌夫人要帶走自己,心裡十分不爽。
到底身子虛,聲音也很小,只是嘀嘀咕咕地道:“我不走。”
寧陽最是個無事忙,一聽十皇子的話,便噗踏噗踏地跑過來,大聲對寧寒道:“爹,小表叔說了,他不走。”
寧寒跟雲葉相互看了一眼,老夫人道:“嗯,不走。你們去玩兒吧。”
老夫人知道有些話不好當着幾個孩子說,便起身道:“外邊站站。”
三人出了辦公室,找了間雅室坐下,寧寒簡單把皇上的意思給老夫人和雲葉說了。
最後道:“若是老十能走,還是讓月華把他帶走。月華不知好歹,咱們又何必給她費力不落好?”
雲葉自然知道月華的德行,不由得轉臉看向辦公室的方向,道:“可是,看十皇子的樣子還十分虛弱。若是急着上路,路途遙遠……”
“這孩子的命,可以說是我們救的,若是就讓他這麼病怏怏地上路,我可有些捨不得。
老夫人也有些皺眉,道:“若是再出了什麼事兒,可就前功盡棄了。還有,剛纔不是說。他不想走嗎?”
寧寒道:“皇上跟太子都想讓他們早日離京,月華跟姨媽不能在京多留。”
“咱們若是留着,反而不好。若是太子想做些什麼,只怕咱們倒阻了他的路。”
雲葉臉色一白,“你是說……太子會半路殺了他們?”
寧寒淡淡地道:“誰知道呢?總歸不會一帆風順就是了。路上到處都是流民,他們幾個女人孩子……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雲葉一聽便惱了,道:“我不許!這麼個孩子,我怎麼也不能知道了卻不去阻止!”
老夫人有些嗔怪,“做什麼一驚一乍的,也不一定就是這個樣子了。哪有那麼多說道?”
“舅家沒人、母后薨逝、凌府倒了、西南王府也不成氣候,十皇子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一點兒抓撓都沒有,礙着太子什麼了?”
寧寒深深地看了老夫人一眼,道:“嗯,我也這麼想。”
雲葉卻聽出了寧寒語氣中的敷衍之意,心裡直髮冷。卻礙着老夫人的面兒,不願意再多說此事。
等離了老夫人的眼,雲葉一把拉住寧寒的胳膊,道:“你務必保住十皇子的命!你看,我們這幾天都是爲了十皇子忙活,就連三個孩子都幫忙了。”
“我們全家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一條命,你怎麼能忍心看着這麼無辜的孩子殞命呢?!”
寧寒哭笑不得,道:“沒有你想得這麼嚴重,我也只是猜測。太子做事一貫也是滴水不漏的,若是想趁機斬草除根,我們也不能阻擋。”
“留着十皇子到底算是一個禍患。若是幾十年後十皇子當真成了氣候,到時候天下大亂,我們此時阻擋了,說不定就是罪人。”
雲葉一聽,立即道:“我不管以後,就是現在!你一定要保住這孩子的一條命。”
“他一個孩子,又沒有根基,根本不足爲慮。爲了這個大位,死的人也有幾十個了。皇后不管是怎麼死的,這件事也到此結束了。”
“若是太子他不荒淫無度、無天災**,又有你在這保着他,太子穩坐龍椅幾十年,是毫無疑問的。”
“何必再去殺了自己這麼小的親弟弟,做出傷天害理、天理難容之事來?!”
寧寒道:“大位之爭,死了幾十個人算什麼?到時候天子一怒、伏屍千里……後悔莫及啊。”
雲葉半晌無語,突然咬着嘴脣,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對寧寒道:“我有辦法既可以讓太子得一個盛世,又可以讓十皇子跟月華熄了覬覦之心!”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