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忍着疼,道:“無事。”
見雲葉和金娥都走過來,胡氏忙道:“你們別來,我好好的。看腳下不好走,都別過來了。”
河灘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雲葉抱着孩子、金娥挺着肚子,胡氏自然不敢讓她們犯險,只說自己沒事兒。
寧寒和衛萍便也回去了。
雲葉抱着孩子到底過來看了一趟,道:“若是難受一定要說,可不敢忍着。我看剛纔倒砸得不輕。”
胡氏搖頭,“無事,你去照看兩個孩子吧。”
雲葉又叮囑丁陌文好好照顧胡氏,也回去了。
丁陌文看着臉色蒼白的胡氏,輕聲埋怨道:“你怎麼撲過來?我又摔不着。”
胡氏左乳被石頭咯了,當時只覺得利劍刺胸一般,此時更是疼得鼻尖上出了汗。
見丁陌文關切,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撲過去了。”
丁陌文一愣,看着胡氏有些黯然的眼神,也沉默了。
不是不知道這女人喜歡自己,是她苦苦等了自己好幾年,誰來說媒都不應,到底等到嫁給自己。
新婚之夜,女人高興得直哭,撲在自己懷裡,只說“這輩子終於得償所願。”
自己對她不冷不熱,她卻捨身相救,丁陌文心中不是滋味。
再轉眼看看雲葉一家五口甜甜蜜蜜,丁陌文頹然。
燒烤的香味在鼻端縈繞;寧寧和寧遠跑來跑去;業善跟金娥依偎着低聲交談;雲葉抱着咿咿呀呀的寧陽,坐在寧寒身邊小聲說笑……
丁陌文跟胡氏並排坐着,不發一語,氣氛很是沉默。
廚師已經烤好了幾串羊肉,衝着寧遠喊:“二少爺”!
寧遠噗踏噗踏地跑過去,接過便遞給了雲葉,“娘,你吃。”
雲葉笑着道:“寧遠吃,娘抱着弟弟呢。”
寧遠把羊肉串又遞給了寧寒:“爹,你吃。”
寧寒笑着接過,轉身遞給了雲葉,“我來抱,你趁熱吃。”
奶孩子的人吃飯要多一些,不能餓着,此時已經正午,路上又沒有加餐,寧寒早就擔心雲葉餓了。
寧寧接過魚竿,寧寒抱着孩子,雲葉接過肉串,果真咬了一口,“嗯,很香。”
寧遠蹦蹦跳跳地又去拿肉。
那邊,業善也把手中的釣竿交給金娥,“你坐好,我給你拿東西吃。想吃什麼?”
金娥小聲道:“我要吃烤香菇,不要肉串。”
“嗯。知道了。”業善答應一聲,也去了燒烤攤子。
胡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丁陌文,見丁陌文俊臉淡淡的,眼睛專注地看着水中的浮子,忙起了身。
來到燒烤架子前,接過廚師遞過來的肉串,胡氏給了寧遠,對廚師道:“烤些青菜吧。”
廚師點頭:“嗯,爺愛吃,我這就烤。”
廚師是十香園的,自然知道丁陌文愛吃什麼,忙拿了幾串青菜放在架子上輕輕地翻烤起來。
胡氏道:“醬要少些,天熱,恐他吃了上火。”
廚師一邊兩手不停地翻動,一邊問:“夫人,你要什麼?”
胡氏看了看盆中的食材,道:“我等會兒再說。”
青菜熟得快,很快便好了。胡氏接過,走過來坐在丁陌文身邊的石頭上,小聲道:“趁熱吃。”
丁陌文擡手接過,嚐了一口,順帶掃了衆人一眼。
業善小心翼翼地給金娥擦嘴、寧寒正給雲葉遞串兒,廖智也正討好衛萍……
丁陌文不由得轉臉看了一眼胡氏,見胡氏手中空空、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滿臉期盼和幸福。
丁陌文心中一顫,鬼使神差地,把自己手中的青菜一遞,“你也吃。”
“咦!”胡氏一愣,看着眼前的青菜,簡直不可置信!猛地擡眼看向丁陌文,眼睛突然紅了。
看着胡氏滿臉驚喜、受寵若驚,丁陌文有些囧,也有些不是滋味。
見丁陌文的手要縮回去似的,胡氏猛地抓住鐵籤子,也不管燙不燙,只管把青菜塞到了嘴裡。
丁陌文看着胡氏的側臉,張了張嘴,到底也沒說一個字。
胡氏狼吞虎嚥地吃了青菜,擡手擦了一下眼睛,又拿手帕擦了嘴,也不看丁陌文,起身去了燒烤攤子。
丁陌文看了一眼胡氏有些不穩的腳步,眼神兒又轉到了河中,心中卻如水面一樣,泛起了圈圈漣漪……
小河中野魚不少,最大的不過巴掌大,因爲想着釣魚吃,便沒有帶魚來。
廖智幾個把大家釣來的魚撿大的收拾了,醃製好便拿過來烤。
因爲十分新鮮,與烤肉的味道又有不同。
胡氏從燒烤攤子回來,手裡拿着一片不大的烤魚,坐在丁陌文身邊,有些討好地道:“剛烤好的魚!”
丁陌文擡手接過,慢慢地吃了。
見丁陌文再也沒讓着自己吃,胡氏眼神便有些暗淡。
擡手接過丁陌文手中的魚竿,一動不動地看着浮子,專心釣起魚來。
丁陌文吃完了盤中的烤魚,彎腰洗了洗手,胡氏忙遞過自己的帕子,丁陌文接過擦了擦手,起身走了。
胡氏看着石頭上的手帕,看看山石下丁陌文挺拔的背影,心中有些難過。
寧遠小包子噗踏噗踏地跑來跑去,給大家送吃的。胡氏也得了一把烤肉串,給孩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慢慢地心情也好了起來。
一下午,大家還真釣了不少魚,還有小螃蟹、蝦什麼的!
廖智也過來幫忙,廚師烤的東西越來越多。
衛萍忙鋪上席子,招呼大家過來吃飯。
其實大家也不餓,不過,看着滿滿一地吃食和酒水,還是都放下魚竿,圍攏了過來。
而小包子寧陽,已經在馬車裡睡得沉沉的了。
衆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划拳猜枚,倒也十分暢快。
雲葉見丁陌文酒量挺大,還有些詫異。
三個人相比,竟然業善的酒量最小,金娥便有些看不上。
急得業善非要拉着身邊的廖智拼酒,恐廖智喝醉了誤事兒,衛萍便幫廖智擋酒。
業善不答應,到底金娥擰了一把,業善才安靜了。
寧寒和雲葉並肩坐着,看衆人笑鬧,寧寒不時給雲葉遞吃遞喝。
胡氏見對面三對夫妻感情極好,十分羨慕,轉臉見丁陌文安安靜靜的,忙問丁陌文:“喝茶嗎?”
老吃燒烤恐油膩,雲葉備了茶水,見丁陌文半天不吃,胡氏有此一問。
丁陌文搖頭,轉眼看胡氏:“你喝吧。”
胡氏聽丁陌文眼神兒繾綣,一愣過後,忙不迭地點頭:“噯噯。”
丁陌文心中有些發悶。見人家三對都甜甜蜜蜜的,很是豔羨。
山裡黑得早,溫度也低,太陽離落山還早呢,吹來的風便涼颼颼的了。
在石頭上坐了一個下午,雲葉恐大家受了涼,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小包子寧陽睡了半天,醒來便十分精神,衝着忙忙碌碌的衆人,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
胡氏十分喜歡,從雲葉懷中把孩子抱了過來。
見無人注意,雲葉悄聲道:“若是無效,不如再換個太醫看看?”
胡氏咬脣,“也好。麻煩大姐再給我們請個吧。”
雲葉應了,又叮囑道:“你多注意身子,不要受涼、多想開心的事……”
胡氏見雲葉以爲是自己的毛病,也不說破,只是點頭。
到了別院,天已黃昏,辭別寧寒和雲葉,業善跟丁陌文兩家結伴進了城。
進城不久兩家也分了手,丁陌文對胡氏道:“我去館子看看。”
這個時候,正是館子裡最忙的時候,胡氏忙道:“回家也無事,不如我也……”
見丁陌文皺眉,胡氏忙道:“那我回家了,在家吃晚飯嗎?”
丁陌文搖頭,“不用。”
胡氏看着丁陌文離去的背影,垂頭喪氣回了家。
丁陌文從館子裡回來,見胡氏已經上了牀,洗了澡也過來了。
胡氏忙往裡挪了挪身子,扯着疼處,忍不住“嘶”了一聲。
丁陌文的身子便是一僵,“傷得重嗎?”
胡氏忙一把抓住胸前衣領,“無事。”
丁陌文拿開胡氏的手,擡手分開衣襟。
女人酥胸半露、玉白櫻紅,只是,一大塊烏紫的淤血正在峰頂、刺入眼目!
擡眼看着一臉羞窘的胡氏,丁陌文又急又氣,“藥呢?”
說完轉身便要下牀,胡氏忙一把抱住胳膊:“不用!”
丁陌文身子一歪,差一點撲到,猛地扭過身來,“爲我不值得!”
胡氏眼圈便紅了,身子一撲,兩臂緊緊地圈住丁陌文的腰,聲音有些哽咽,“爲你,什麼都值得!”
丁陌文身子一僵,愣愣地看着女人眼中的愛慕和依戀,大手捧住胡氏的臉,嘆了一聲,“傻女人!”
低頭狠狠地吻住櫻脣,輾轉反側、品咂有聲。
胡氏身子抖得厲害,嚶嚀一聲,身子緊緊貼住男人,小手探了下去,滿把飽漲、滾燙、堅硬!
胡氏驚喜萬分,不顧羞恥,忙脫了兩人衣服。
年輕滾燙的軀體緊貼,丁陌文喘着粗氣猛地翻身上去,胡氏擡臀相迎,一番亂撞,小船兒終於入港!
兩人身子同時大震!
牀上瞬間掀起了狂風暴雨!紅被翻浪、木牀吱呀……
胡氏死死地摟住身上的男人,意亂情迷!
丁陌文緊閉着眼睛,狠狠地吻住女人的臉,鹹鹹、熱熱的淚,被丁陌文悉數吞下,喘息着在胡氏耳邊呢喃:“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