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孩子躲在一邊看司馬彪。
賴智擔憂的問道:“司馬彪真的會搶東西嗎?”
“如果他像你們說的那樣,就一定會搶。”陽陽也有些緊張。
賴旭更關心打架的事,“你真的能打贏他?”
“不一定,但我肯定能揍他。”
賴旭放下心來,覺得陽陽說了實話,“司馬彪功夫最好,武學師傅經常誇他,他祖父還說等他滿十六歲就送他去軍中歷練,我爹說,等我十四歲就送去。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
“不要,我是要考狀元的。”
賴旭撇撇嘴,“考狀元有什麼好的,而且,你能考得上嗎?”
“只要努力,就算考不上我也高興。”
“你看着不像是喜歡讀書的。”
“誰說的?我很喜歡讀書的,只是不太喜歡背書而已。”陽陽對這些事分得很清楚,低聲道:“我喜歡武功,也喜歡兵法,也喜歡讀書,就是不喜歡死記硬背而已,我看過的書可多了,可惜後來全叫我爹給沒收了,說我現在不能看這麼雜的書,免得移了性情。”
天天在一旁一本正經的點頭,給哥哥作證,“我哥哥看了許多書。”
賴旭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正好看到司馬彪從一個攤位上拿了兩樣東西沒付錢。
賴旭眼睛一亮,“看,他白拿東西了吧?”
陽陽看了一眼,有些惋惜,“可惜他沒砸攤子。”
“他也不是隨便砸東西的,要是有人問他要錢,他生氣了才砸。”
賴旭話音一落,那小販已經點頭哈腰的送司馬彪離開了。
這一條街上的人都知道司馬彪,知道他拿東西從不付錢,好在那些東西也不是特別貴重,雖然會損失一些,但總比與他理論後被砸了攤子強。
所以見到他來,大家要不是收了攤子走人,要不就是損失一兩件東西熬着。
天天很看不慣他的行爲,“他家又不是沒錢,怎麼還搶這些東西?不過是幾文錢十幾文錢。”
陽陽和天天時常混跡市井,就算對京城不熟,那些東西的價值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過他很小氣就是了,每次和我們出去,他都是叫別人付錢,自己給的錢很少。”賴旭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所以我們都很不喜歡和他玩。”
“那是不是他家很窮?”天天好奇的問道。
“纔不是呢,司馬家可有錢了,我爹說,四國公里最窮的就是我們家了。”
“好了,這個以後再討論,現在大家都學乖了,那他肯定是不會砸攤子了。”陽陽直起身子,很是惋惜,如果只是打一架,他多半是要吃虧,可如果可以把人給告了,他就算在打架上吃虧了,好歹在其他地方找回場子了。
“那可不一定,”賴旭自得的指着司馬彪現在停駐的那個攤子道:“那是個生人,那些人可不認得司馬彪。”
這條街上主要買的是一些小東西,其中以好玩的和好吃的爲主,都是小本生意,一樣東西最多也就二三十文,錢就是慢慢積累的,司馬彪一下子就拿了人家幸苦做出來的東西,那些不認得司馬彪的人自然不願意。
何況,司馬彪又不是付不起錢的人,他身上的穿戴,加上後頭跟着的下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幾文錢都不願意付,可想而知大家的心情了。
陽陽覺得,他要是碰上這樣的人,肯定也很想揍他。
果然,司馬彪拿了東西就想走,那攤主見他衣着華麗,以爲是哪家的小少爺不懂的東西要花錢買,就好聲好氣的攔住人,輕聲道:“小公子,這東西是要用錢買的,你拿的那個竹蜻蜓要五文錢。”
司馬彪轉身看他,跋扈的道:“爺拿東西還要錢?爺拿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說着,伸手又拿了他攤位上的一個木頭小房子,冷哼一聲,舉步就要離開。
攤主一愣,顯然被司馬彪驚住了,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故意不想付錢的。
頓時氣紅了臉,“你這人怎麼這樣,買東西哪有不付錢的?”
司馬彪很高興,趾高氣揚的道:“我就是不付錢怎麼了?”說着將自己看上的幾樣小東西一併拿了扔給身後的小廝。
攤主更氣,指着司馬彪說不出話來。
對方顯然很有錢,卻連這幾文錢都不付,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他們這樣的小攤小販會被官差勒索,會被地痞流氓敲去一些保護費,這些大勢所趨,他忍也就忍了,但這人是怎麼回事?
衣着華麗,佩飾珍貴,身後還跟着下人,一看就是大家公子,他本來還以爲是好運,誰知這“大家公子”竟然連幾文錢的玩具錢都不付。
攤主正巧認得幾個字,不說見識如何,至少要比一般人強一些,也更多一些傲氣,所以就手道:“你這人好不講道理,這樣拿東西不付錢,與搶劫有何不同?看你也不像無錢的,竟然吝嗇至此。”
司馬彪沉下臉,他最討厭人家說他吝嗇了,想也不想,一腳就把攤主的攤位踢翻,陰霾的看着他道:“你說誰吝嗇?爺拿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看看爺是誰!”
司馬彪身後的小廝跳出來道:“我們爺是定國公家的長公子,看上你的東西是你家祖上積德。”
陽陽看到這裡,就拉着賴旭等人出來,光明正大的走到司馬彪跟前,看了一眼氣紅了眼的攤主,然後低頭看那四分五裂的攤子,對司馬彪輕蔑的一笑,“你也就能仗勢欺負欺負小老百姓。”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說話?”司馬彪心情很不好,氣狠狠的看向賴旭,“賴旭,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哼,就只許你仗勢欺人,就不許我們主持公道?”賴旭想起陽陽的話,將話題往大義上引。
司馬彪嗤笑一聲,“主持公道?就你?我看你是惦記着我揍你的仇吧?”
“你揍我是小事,砸攤子可是大事,司馬彪,你也不是沒錢的人,不過是幾文錢的東西,只從手指縫裡漏出來的東西都夠我們買多少東西了,你偏從老百姓手中搶,你丟不丟人!”
司馬彪陰下臉,“你說誰丟人?”
“我說你!”
陽陽覺得司馬彪情緒不對,但他卻來不及多想了,因爲司馬彪舉了拳頭要揍賴旭。
陽陽伸手推開賴旭,身子快速的欺上,一腳踢在他的腿上。
賴旭滾在一邊,再擡起頭時,陽陽和司馬彪就打在了一起,他激動的握緊拳頭,喊道:“陽陽加油,揍他!”
司馬彪只第一次被陽陽踢了一下,不過他下盤很穩,竟然動也沒動,不過那樣他的腿也很痛就是了。
所以司馬彪很生氣,一生氣拳頭就虎虎生風的衝着陽陽去。
陽陽知道,自己一定不能伸手去接,更不能被打到,那力度不是他能承受的。
陽陽身子一扭,就躲開了,人已經轉到了司馬彪身後,手快速的朝他的脖子砍去。
司馬彪身子雖然不靈活,但還是偏頭躲開了,朝後伸手就要抓陽陽,倆人手對手快速的過了兩招,誰也沒討好。
司馬彪“咦”了一聲,跳開一步,問道:“你是賴旭請來的?”
“不是,你欺負他,我就找你算賬。”
司馬彪眯了眯眼,“可你看着比賴旭還小,怎麼卻反過來保護他?”
陽陽黑着臉,“我比他還大一歲,而且我功夫比他好多了。”
司馬彪嗤笑一聲,“你功夫的確比他好,可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最好現在收手,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他揍賴旭的時候留手,是因爲他的身份,又是他的同窗,但眼前這人跟他可沒有交情,在京中也沒見過,多半不是他們圈子的人,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賴旭卻跳起來道:“司馬彪,陽陽是我大外甥,你要和我打,得先打過我外甥。”
司馬彪皺眉,“你什麼時候有個外甥?”
“我姐姐進京了,自然就有外甥了,”賴旭自得道:“我們還要告你侵佔民產,你等着吧。”
司馬彪和陽陽看着狐假虎威的賴旭,全都皺起了眉頭。
司馬彪哼了一聲,“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完,一腿踢向陽陽,倆人又重新纏鬥起來。
陽陽從見到司馬彪開始就知道自己功夫不如他,所以一直在想怎麼戰勝他。
之前還沒多少頭緒,但現在真正打起來,陽陽纔有了一些模糊的邊。
司馬彪力氣大,功夫也好,他能優於他的也就只有靈活和速度,可只靠這兩樣是戰勝不了對方的,因爲體力跟不上,所以他必須速戰速決。
在對方踢倒了三個攤子後,陽陽終於決定要借力打力,他瞄準了不遠處正在修建的竹樓。
因爲還沒建好,一些竹子還顯露在外面,陽陽引着司馬彪過去,身子一扭,手快速的拉過一根被牢牢固定在牆體上的竹子,瞄準了司馬彪放手,反彈的竹子直接朝司馬彪臉上打去。
司馬彪大驚,剛要彎腰躲過,陽陽已經拽過一根木頭朝他的下盤打去,沒辦法,他只能用腳擊退木頭,用手臂擋住擊打過來的竹條……
賴旭三人孩子和司馬彪的小廝都張大了嘴巴看着陽陽借用還沒建好的竹樓不斷的擊打司馬彪。
賴旭和賴智眼睛發亮,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司馬彪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