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寶一聲尖叫, 直接將幫助她整骨去腫的大夫給踹了出去,那力道絕對不是騙人的。
山上有大夫那是一定的,因爲在山上的做工的都是些體力勞動, 難免大家會摔到扭到, 所以備上一個兩個大夫是必須的。
“力氣真大!”大夫從地上爬起來, 一邊訕訕笑着, 一邊拍着身上的灰塵。其實身上沾染的也沒有多少, 只是掩飾自己此刻的尷尬而已。“你們摁着她點……”
“怎麼回事?”許寶跳了起來,只是才跳起來就被恭敬義給拽了回來。
“腳受傷了還跳來跳去,這是不準備好了是不是?”
“可是這大夫絕對有問題!太TMD疼了!”許寶絲毫沒有淑女形象地大喊, “大義哥你這是哪裡找來的什麼蒙古大夫?!”
“我是蒙古大夫!”被許寶這樣一說,大夫頓時不幹了, 自己怕疼不說, 怕疼還在那邊折騰, 折騰了之後還要將所有的過錯全部都放到別人的身上。
其實本來“蒙古大夫”四個字許寶完全就是脫口而出,看電視多了自然也就知道這是對於大夫的一種貶義,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個說法。瞧來,不管在哪個世界,好的也好壞的也罷,全部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知識都是互通的!
“寶兒,不要胡說八道!”恭敬義摁住許寶, 以眼神示意着, 讓大夫過來收割許寶這隻豬。
“你給我輕一點!”
怪只怪這個地方沒有高超的技術, 這查看情況還要在你骨頭那邊捏來捏去, 說來也奇怪, 竟然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那樣的忌諱了,看來, 在這個村子裡面,在這個世界,大夫根本就不是人。
“這是在做什麼呢?!”來叔的聲音突然之間傳了進來,隨着那聲音的響起,他整個人就走進了房間,一邊走還不忘一邊調侃着許寶。是人全部都聽得出來這聲音是許寶的,就算聽不出來的話,做判斷也該判斷出來了,這裡一共就許寶那麼一個女人。“像殺豬一樣……”
“來叔你可不厚道了,什麼叫做殺豬呀?”許寶不樂意了,誰都喜歡手一點苗條一點,而且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她還真的一點都不胖,相反,她應該是偏向於骨感的那一種。“什麼叫做殺豬啊,你這是在暗示我像豬一樣嗎?”他什麼時候見過像自己這般苗天細緻的豬?
真是天妒啊!
“呵呵……”看到許寶圓睜的眼睛,來叔也不再說什麼,走到了恭敬義的旁邊就這麼站定。“我說大義兄弟啊,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來叔你這是在華麗麗地忽視我把……”來叔纔剛剛開口,許寶又倏地一下子蹦躂出來。“你看我腳踝這邊都腫成這樣了……”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腳踝上。
之前許貝也說了,有人來找過恭敬義好幾回,她現在完全就是幫着自家恭敬義來進行開拖,至少她還不希望人家覺得恭敬義那邊有什麼不好的。
自己的人,當然是最好的!
“來叔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說?”
“重要,但是也不重要。”稍稍做了個停頓,來叔繼續開口,“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進行工程的時候發現地基下面有水,所以我們組織層裡面邊有人快馬加鞭將此番事情給上報到上面,也就是今天,才收到上級的指示,這個地方的陵園建設要就此停滯……”
聽着來說說的這些話,許寶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有點知識,稍稍懂一點風水理論的人全部都知道,鈴木的建造要乾燥而安靜,不能夠有太多的水。這個地方竟然在下面發現了水流的蹤跡……
這是大事啊!到時候說不定看風水的人,建造這個工程的人都會受到責難,到底已經有那麼多的銀兩砸下去了。按照道理來說,現在不是停滯,而是永遠停止!
難怪安然跟安宜會被召喚回去,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
“那就是說整個工程項目不會再繼續?”
“短期內肯定不會再繼續……”
長期也不會再繼續!許寶忍不住腹誹。
“所以……”恭敬義想了想之後開口,“所以來叔的意思是……”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來叔拍了拍恭敬義的肩膀,隨後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袋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
錢嘛!
原來還有遣散費!
“這是給你的,大家都一視同仁,所有人都多加一個月的工錢,希望以後我們還可以再次聚起來……”
“來叔!你這不是坑我嘛!”聽完兩人之間的交談,許寶忍不住哭喪起來。“我的館子才上軌道沒多長時間,鍋碗瓢盆的都買了,你們突然之間要車裡……”後面的話就算不說了,人家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的確有點人品不好,腿傷了不能做工不說,現在連館子都不在了,賠得現在只剩下他們大義哥的褲褲了。
“那些我也跟上面打過報告了,這是給你的……”一邊說着這話,來叔掏出另外一個袋子,顯然,看那沉甸甸的樣子就比恭敬義的來得多。“這是給你的,至於賠掉的那些,就當做是上面的補貼了……”本來,在許寶那邊似乎是一大筆的銀子,到了上面根本就是在指甲縫裡面都找不到。
“那就謝謝了!我不客氣地收下了!”許寶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臉皮的厚度已經到了一定境界。現在算算,從表哥那邊借了,現在每天都有賺回來,而現在人家又那麼大度地給了遣散費,所以到時候將最後算算的話,她還是有多那麼幾個銀角子出來。“嘿嘿……”
“那我先走了,還得去找找其他人……”來說說完這些,緩緩地站了起來。“要真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人,我這老腿都要跑斷了……”
來說這樣一說倒讓恭敬義鬧了個紅臉,的確有點對不起來叔,讓他這樣老胳膊老腿的來回跑。本來其實不是一定要來說這樣過來,但是作爲一個有責任心的負責人,來叔這樣做更加能夠收買人心,讓人不至於怨恨於他。
“來叔辛苦!”
“你們繼續忙……”
來說的身影消失不見,許貝突然之間就衝了過去,將許寶拿在手上的袋子給搶了過去。“姐!我幫你數數裡面有多少錢……”
“許貝!你給我死過來!我自己會數……”許寶被人壓着,碰不到許貝,但是那眼神完全是駭人的,就好像要將他燒焦一般。
“姐!你別急嘛,我這不是隻是幫你數數麼……”他又不是那樣隨便拿她錢的人!只是某人實在不害臊,過了一年就忘了,他明明藏過她的錢!
“寶兒,讓他去吧。”恭敬義安撫住許寶,“你也應該知道,貝兒就那麼一個喜好,就是喜歡數錢我們就讓他去吧。”
想想也的確是這樣一個情況,許寶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竄起來的火苗卻不可能一下子給掉下去,只能夠慢慢地等到火苗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也恰恰是因爲這些事情轉移走了她的注意力,大夫在給她進行治療的時候沒有再聽到哪殺豬一般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顯得安靜很多。
“好了!”大夫將手中的布條一扯,緊緊地纏繞在許寶的腳踝上,“以後注意點,儘量坐着,不要太蹦躂了!”
“誰蹦躂了……”
“謝謝大夫了。”恭敬義從自己的袋子裡面取出幾個銅板,塞到大夫的手中,“麻煩你了,樑大哥,讓你親自這樣跑一趟,還被寶兒她踹了一腳……”其實親自跑過來倒是其次,最主要是被許寶踹了那麼一腳,雖然她也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做出了這種攻擊行爲,但是再怎麼說,作爲這個家的男人,他也要做出這樣的一個表示。“樑大哥,這是小弟的一點點謝意,買點小酒喝喝……”
“那就多謝了!”本來還推辭些什麼的樑大夫,一聽到“買酒喝”也不推辭了,酒鬼就是這樣容易忽悠。許寶忍不住擡起頭瞧了瞧恭敬義,好像他就不喝酒,至少在她跟他相處那麼長的時間裡面從來都沒有見過。“大義,我們後會有期……”
樑大夫說完,拎起藥箱就走了出去。
“聽到大夫說的話了?”
“啊!聽到了!”許寶連忙將自己的視線從許貝的身上收回來。“但是我在想啊……”稍稍做了幾下停頓,許寶便繼續開口,一下子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另外一個話題上面,這樣拙劣的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恭敬義雖然感覺到,卻也很配合地將目標放到那上面。
“你在想什麼?”恭敬義笑着說道,說這話的同時還不忘曲起一個手指,輕輕敲了下那條被樑大夫綁起來的腿。“拖着這條傷腿你還想做什麼?”想蹦躂些什麼?還蹦躂地起來麼?
“你也不要瞧不起我!”許寶擡起自己的腿,朝着恭敬義的大腿上直接踹了一腳,不知不覺之中,也只是在那一段時間裡面,兩人之間的相處越來越親近。“再說了,我哪有在蹦躂!”
“好了,不玩了,現在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得討論討論,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等於說,一天的時間他們兩個人都失業了,現在又得重新開始。
“還能怎麼着,繼續回去唄!”許寶的心態說不出來的豁達,以前的她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心想要自己的日子過的好一點,但是現在她突然之間覺得,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其他的都算不得什麼,再說,他們也不窮,斷斷續續也有銀角子的進賬。他們三本就不是做吃等死的人,還能餓死自己不成?“我們回去吧,回我們的村子……”到底他們現在有房子有歸宿。“回到我們原先住到底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兜兜轉轉,走走停停,最終還是要回到原先的地方,說是落葉歸根也實數正常。
就好像四叔一樣!
“好。”恭敬義也沒多想,便開口選擇了答應,只要她喜歡,一切就好。
就好像之前她說的,他們要一直一直這樣走下去,而他也會這樣一直一直地包容所有。
“對了!”想到四叔,許寶猛然之間就瞧向了還在旁邊數錢的許貝,腳不能夠隨便彎曲,那手還是可以動的,嘴巴也還是可以動。“許貝!你給我過來!”臉上帶着屬於巫婆的笑容,許寶就對着許貝伸出了魔爪,特別那笑容,瞧着就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快點!我不說第二遍!”
“姐啊!你別那樣看着我,我緊張……”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是許貝還是磨磨蹭蹭地走到她的身邊規規矩矩地將錢袋交給她。“姐……你有話跟我說……”
“那個四叔呢?”
“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問問而已……”這難道也不行嗎?
“四叔去大伯跟二伯家了,據說他手上還有老宅的房契跟地契在……”說這話的是恭敬義,許貝那麼小,雖然比較懂事,但有些東西還是說不太明白。“另外四叔知道你不喜歡他,說以後不會來叨擾咱們的生活……”頓了頓,恭敬義繼續說道,“其實許四叔還是不錯的,至少比大伯二伯來得好……”
“好不好的,我只堅持那樣一句話,日久見人心!”許寶心中舒了一口氣,雖然她家那個破房子人家還不一定瞧得上眼,但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許寶就喜歡抓得緊緊地,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現在明白四叔在這裡有屬於自己的基業,她也就不擔心他們會來昧她的,也或許這些是將來給許貝的東西。
有田有地有房子的纔是人,不然只是乞丐!
“那我們也整理整理,回去過我們的日子。”
“你回來!”許寶剛剛行動,就被恭敬義一把扯住,“腳還傷着呢,怎麼還這般折騰?是不是不想腳好了?”一邊笑着,也是一邊搖着頭,恭敬義將許寶摁了回去。“你這聽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夠改改?”
“這不是有你在嘛!”許寶也笑了,“因爲有你在,我才肆無忌憚……”本身在一起的兩個人就是一種天定的互補。“所以爲了不讓我以後有惹事的機會,大義哥,靠你了……”
就像哪本書裡面寫的,生活本就是兜兜轉轉,但最終最讓人懷念的,永遠是最初的那個地方。
家,他們回來了!
兩個人在山上待了五天左右的時間,讓腳踝上面的腫脹消得七七八八,這纔跟隨者大部隊下山。
在山上待了沒多久的時間,而且在山上的時間裡面有的時候也會下山,但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回去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就好像離開了那麼長的時間,離開家的孩子現在又選擇了回家一樣。
但卻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大義哥!你們回來了!”聽到一個很親切的聲音,一下子就將兩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我們當然回來了!”不回來的話你看到的是鬼嗎?許寶聲音嗲嗲地開口,說完這話之後一把拽住了恭敬義的手臂,“走吧,大義哥,我們把東西都拿進去。”
這個人就是自己很不待見的一個女人,一向很清高,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就瞧上了恭敬義,那麼一把年紀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婆家,倒給人感覺在等着恭敬義感覺。
但是恭敬義現在可是有主的,就算她許寶現在配不上又怎麼樣?等長大了她一枝花一樣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況,再者說她又不醜,所以她一向很自信,等自己長大了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鄭潔,老孃的男人不准你覬覦!”再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試試,信不信她將那眼珠子給挖出來。
這還真是應了那麼一句話,有田荒着沒人耕,有人耕的田則是直接有人上來搶,這是怎樣一個愛好?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但是不管如何,許寶還是很相信自家大義哥,要那麼容易被花季小姑娘給勾走,那也就不是自己認定的男人了。她只是不爽,自己的男人還要被人給覬覦,而且還是警告過好幾回的人。
這是她最後一次的通牒,將一切可能的希望苗子拍死在沙灘上。
安安靜靜,沒有紛爭的,就是她的生活追求,不想因爲一顆老鼠屎,壞了這樣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