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許貝不是很相信地看着許寶,忍不住地再次開口問道,天知道他這話已經憋了很久很久,現在也終於能夠將這話給說出來。“你確定把你放在這個地方就可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許寶以前的爲人太難以讓人給取信,竟然讓這小傢伙一遍又一遍地進行着詢問。
她的爲人就那麼不值得相信嗎?
許寶瞪大着眼睛瞧着許貝,說是瞧着,其實根本就是瞪着他,眼睛裡面那是紅果果的警告。
“走你們的!”
“姐,這可是你自己讓我們走的……到時候可不能夠跟我們算賬,也不能夠說我們拋棄你什麼的……”
“再不走就不要走了!”許寶幾乎是在牙縫間那麼擠出了;兩個字眼,根本就是在對小蘿蔔頭進行施壓。
許貝顫抖了一下,本來他還以爲着自己能夠長大一歲了,也可以壓制一下自家姐姐,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種情況,再這樣下去他根本就不會是他姐姐的對手,就連着一個小手指頭都對付不了。
“我走了!姐再見!”
說完那話,許貝幾乎是逃竄着,朝着恭敬義奔了過去,很是巧妙地拽過他的手臂,朝着樓下走去。沒錯,許寶選擇的這個能夠看到外面熱鬧景象的便是這裡唯一的一座二層酒樓,而且還是佔了一個鄰座的位置。
“好累啊!”許寶大大地伸出手臂,大大伸了下懶腰,整個人很自然地朝後後面靠去,這椅子是特別製作的,很符合她的審美習慣,看着很不錯,靠着也很舒服。以後誰要再說什麼古代的人思想很封建古舊,誰要再說什麼古代的人很笨,她鐵定要上去跟他們拼命,這做出來的東西可比她以前在商店裡面看到的那些價值上萬的傢俱來的好多了。
這樣的世界,天很高,雲很白,一切是那樣地純淨。
莫名地,單純了,對整個世界都陌生了,那樣的思想那樣的記憶,就好像對整個世界都是充滿了新奇。
睜着眼睛張望着外面的風景,猛然從門外傳來了一聲吵鬧的聲音,許寶的腿不能夠動,卻也無法挖掉自己那顆八卦的心,伸長的脖子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鄭傑……”
看清楚那張臉,許寶忍不住地低呼了一聲,那張臉她當然熟悉,之前鄭榮嫂子可是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家,而且她注意他,也完全是因爲他姐姐鄭潔的原因,搜索了一下前主的記憶,也加深了對鄭傑那孩子的記憶。
“過來!”許寶朝着他擺擺手,看他退退縮的樣子忍不住加重了口氣,不給他退縮的機會,直截了當地喊道,“快點過來……”
鄭傑這孩子雖然也有爹有娘有姐姐,但是看他那瘦弱的樣子,根本就感覺着跟自家的許貝一個樣子,心中不免起了一點點憐憫之心。自己對許貝的嚴格,其實說穿了只是一種骨子裡面潛在的佔有。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酒樓是半山村最好的酒樓,平常的時間裡面像他們這種窮人根本就到不了這裡,但恰恰是因爲過年的時節,這裡算是做出了半開放的一個特別措施,大廳是全開放的,而包間是關閉的,只接受大的訂單,也算是與民同樂了。
在這裡能夠有這樣的眼光開出這樣一家酒樓,對於那想什麼的,許寶是譭譽參半的,但她也不知道這個酒樓的身後是不是有着什麼大的勢力,所以便也不會多做評價。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在這個地方玩?”一般像這麼小的孩子不應該有人帶着嗎?“你的眉頭皺的這麼緊,小小年紀的就想要成爲一個老頭子了是不是?”
鄭傑只是低着頭,不做迴應。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跟我說一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她這樣好心是很難得很難的一件事情,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點了。
“娘好像很不喜歡我……”
“你就在糾結這事情?”許寶突然想笑,這孩子也真是太單純了一點,但也是太過於敏感了一點。但不管他怎麼說,她都不會相信那個只見過一面鄭榮嫂子會不關心不愛,除非他不是她親生的!“我以着我許寶的人品來回答你,那是不可能的!”
許寶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並無虛假!我以我許寶的名譽擔保,你娘對你好的沒話說……”說到這裡,許寶微微停頓了下來,稍作思考,“或許只是因爲她有的時候比較着急……”
試想,有哪個娘會對自己的孩子沒有要求,或許她只是難得地恨鐵不成鋼!
“不是,我真的覺得我娘不喜歡我……”鄭傑咬着自己的小嘴脣,想着,卻也怯怯地說道,就好像很擔心許寶會罵他一般。“我娘更加喜歡姐姐……”
這孩子……重男輕女就算在這裡不夠明顯,但也不至於有那樣的差別不是?至少在自己的兩位伯孃那邊她還是感覺到了這個南山村擁有重男輕女的不良之風,因爲在她們看來她許寶就是個賠錢貨。
“那你跟說說,你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
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會得到這樣的想法那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肯定有什麼事情做了引導的引子。
“我只是想要給小黑餵飯而已……但是……但是……娘……娘吼我!”
順着鄭傑的視線看去,許寶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小碗,碗中的飯面上還放着一塊似乎是剛剛咬過的肥肉。
小黑?許寶在腦子裡面搜尋了一下,立馬便也得到了自己認爲的可能的答案。
“你娘只是因爲擔心你……你想,小黑是破廟裡的一隻髒髒的流浪狗,還記得村頭的小牙被小黑咬了一口,後來就死……死了吧……”
小黑是一隻四處流浪的流浪狗,其身上的病菌先不去考慮,要真被它咬上一口,就算是現代的狂犬疫苗都不知道要注射多少,也就別說現在是在古代,除了以中藥熬成湯慢慢治療之外便什麼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許寶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毫無意外地向着鄭榮我嫂子靠攏。
她相信她的心意,她的情誼,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鄭傑來說,沒有一絲虛假!
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應其實是最靈敏的,雖然她只是一個女孩,還不能夠稱之爲女人,但是她的靈魂感覺,還是很靈敏的不是嗎?
“小屁孩,你是娘十月懷胎從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其中的辛苦不是所有人能夠猜得到,也並不是所有人想象地到,我也不知道我說這些你是不是能夠聽懂,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夠記住,但是這些話我還是要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情觸動了許寶心中的某一塊軟弱,她瞬間變得多話起來,要是現在鄭榮在這個地方,她一定不會說那麼多,也不會發表那麼多的感觸,但問題是現在鄭榮根本就不在,所以自然,她能夠對着這樣一個小孩子說出那麼多的話,小孩子可能不懂,她也就不會有什麼心不安。
“人這一輩子,在茫茫人海之間進行徜徉,要見識各式各樣的人,有很多人只是走馬觀花,有很多人更是匆匆過客,只有親人是永恆的不變,不管發生什麼,他們都會在自己的身邊,在這個親人裡面,最最的□□便是十月懷胎生下了自己的娘……”
“寶兒姐!”鄭傑很認真地聽完許寶這些話,忍不住深情地喚上一聲,說到底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只或許這是人的真實反應吧。
不清楚許寶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從她的語氣裡面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認真與動情。
“好了!”許寶深吸一口氣,“你有什麼話不應該對我說,而是應該跟你娘說,到底被你傷到的是你娘不是我!”站起身,不再管傻傻的呆愣愣的鄭傑,許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閉上眼睛進行小憩,她是一個病人,吃飽喝足當然就是去睡覺了。
“謝謝寶兒姐姐,我知道了!”
眼見着許寶已經不想再繼續交談,鄭傑也識趣地告別,很有禮貌地。
“可以出來了吧?”鄭傑走後不久,許寶就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頭頂上方,也不轉移自己的視線,緩緩開口數的哦啊哦。“現在人都她已經走了。”
“剛剛你對我弟弟說的那一番話我都聽到了!”鄭潔毫不遮掩地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幫我娘說話,本來我還以爲你會趁機在我弟弟面前詆譭我一番……”
原來如此啊!
她算什麼人呀,她爲什麼要詆譭她?真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女人,一點都沒有她弟弟來的乖巧。
“你不要瞪我!”鄭潔反瞪回去,隨後才站直身體。“說實話我是真的不喜歡你,沒有我長得漂亮,也沒有我家有錢,你憑什麼霸佔着大義哥?”
“且。說的好像你是鍍金似的!”許寶很是不屑着!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戲演完了。“其實喜不喜歡吧,真不是什麼重點,重點在於你已經沒戲了,完全出局了!”
說完這些話,許寶再一次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