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打算常住喬府,蘭香和孫進忠能理解,可讓他倆憤懣的是,什麼時候開打不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分別了十年,好不容易成親了,卻又連洞房都來不急,又要分開,老天還真是折磨人,蘭香憤憤不平的朝天揮了揮手。
“忠哥,你說六小姐和喬公子,怎麼就這麼不順利呢,我在邊上看着都心疼死了,偏偏六小姐還要跟沒事的人一樣,忙前忙後。”
孫進忠抱着蘭香的腰,嘆了口氣:“這大概就叫好事多磨吧。”
姚六六揉着有些疲憊的眉心,趁着菁言去打熱水,便坐在桌前,提筆給喬軒寫信。
可是寫什麼好呢?姚六六看着窗外的芭蕉葉,那怕就是冬天,這芭蕉葉還這麼青,這麼綠,其實沒有紅花也不錯,一枝獨秀嘛。
想着姚六六笑了下,她差點忘了,喬軒對花粉過敏呢。
正想到要寫什麼時,忽然看到靠着牆邊那,好像有些荊棘,有些眼熟,一時好奇,便走出屋子,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凋謝了的月季。
等開春了,這月季便能開花了吧!姚六六伸手碰了碰,隨之又覺得不對,瞬間腦海裡就划進了那七盆玫瑰,頓時嘴邊溢滿了笑意。
重新坐回書桌前,這次她沒有多想,擡筆便寫道:夫君我決定在鴻鵠園等你回來,我想你一定不會介意我去掉屋裡的紅綢,讓喬七換成你原來住時的模樣。再問你個事,牆角那些是不是曾經我給你送來的七盆玫瑰?
便箋終是太小了,寫不了太多的字,那怕她兩邊都用上,都寫不完她一肚子想說的話,最後只能無奈的在最後加上: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給我好好的打,打得他們再也不敢侵犯金陵。
第二天下午,喬軒收到便箋時,他已快到襄郡,看到便箋,喬軒忍不住的揚起嘴角,臉上難得放了晴。
姚兒想在鴻鵠園住下,他很高興,只是他擔心江氏會惹怒她,可轉念一想,他都不在上京,江氏那怕再想做什麼,也無用於功,最多就是刁難姚兒,可依姚兒的聰明,絕不會讓自己吃虧,至於江氏……
喬軒嘆了口氣,那怕江氏有萬般不是,到底是生他養他的孃親,姚兒,你可知道爲夫最擔心的就是你跟娘針鋒相對嗎?
之所以讓她住在慶王府,一來是慶王府相對來說會比較安全,二來也是讓你少接觸江氏,這些年江氏越來越不可理喻,有時他厭煩的不想見她,可終究擺脫不了生母的身份,姚兒啊姚兒,你這麼不聽話,讓爲夫又添了幾分牽腸掛肚。
喬軒糾結了許久,纔回了信。
等姚六六收到信時,恰好跟江氏兩相對望在花廳。
“我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喬家的媳婦,你給我滾出去。”江氏今天在這裡等了半天,結果天全黑了,她纔回來,這種女人,她真嫌多看一眼都受不了,髒了她喬家的門庭啊。
姚六六收起掌心裡的便箋,好心情的當沒聽見,然後帶着孫進忠等人繞過江氏,在側身經過時,姚六六不鹹不淡的道。
“婆婆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天下人人皆知我是喬軒的妻子,這便夠了,天色不早了,婆婆早些回去休息,若是生氣我這些日子來,沒去請安,那明日開始,我會準時去給婆婆請安。”
說完帶着人,也不等江氏回答,便直接回鴻鵠園。
喬軒在信裡說:喜歡便住下,牆角種的確實是你送來的那七盆玫瑰,這些年喬七打理的不錯,至於娘,你不必理會她。
姚六六知道,江氏再有不好,也是喬軒的親孃,長幼尊卑不論在那個年代,大多數人都得遵守,她選了喬軒,那就只能忍,至於忍到什麼時候,她自己也說不好,但至少現在她還能忍得下去。
江氏氣的在姚六六身後摔碎了無數個杯子,尖叫的指着遠去的姚六六大罵道:“你這種不要臉的髒貨,我叫你滾,你聽不見嗎?不要臉,太不要臉了,喬家的列祖列宗啊,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她髒了喬家的門庭嗎?”
江氏恨不得用眼刀子把姚六六一寸一寸的活刮,這種不乾不淨,面朝天生的賤女人,居然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說她是軒兒的妻子,她是真的好恨,好恨。
走在後面的孫進忠聽到,臉黑的握拳緊繃。
姚六六面不改色的回到鴻鵠園:“孫表哥,蘭香,你們快去休息吧,我這裡有菁言就可以了。”
蘭香憤憤不平的想說什麼,又被孫進忠拉住,然後兩人看着姚六六進了屋。
“忠哥,六小姐不會真的以後天天都要去給那瘋婆子請安吧?”
孫進忠悶悶的道:“依禮也只能如此。”
蘭香跺腳:“咱們住慶王府多好,要不然住在飛虎營也行,六小姐這是何苦。”
孫進忠冷哼的沒有說話,憑良心說,這事要換成是他,他也很糾結,一邊是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一邊是親生母親,委屈那一方,他心裡都不好受,可六小姐偏偏在留在喬府不走,一時他也說不清六小姐究竟想怎麼做了。
菁言打水進屋時,就看到姚六六伏在桌上寫信。
剛纔江氏的怒罵,喬七已經婉轉的告訴她了,她不知道要怎麼勸六小姐,便只好照平時六小姐的習慣,將熱水倒滿。
“菁言,幫我打聽一下婆婆的身體狀況,剛纔我見她嘴角有泡,應當上火了,明早你去準備點蓮心、菊花和冰糖。”
正要走的菁言愣了愣,低頭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姚六六平靜的擡起頭,想着最近這一忙,差點忘了大後天就要過年了,她在慶王府邊上買了座院子,等裝修好,要到明年,看來今年要害得爹和娘在慶王府過年呢。
想了會,又把喬七叫了進來:“喬府的年貨都準備好了嗎?”
喬七怔了怔:“回王妃話,喬府沒有準備年貨的習慣,老夫人過年從來不接待客人。”
“哦?”姚六六驚奇,這麼說江氏很清高了:“那也不走親戚?”
喬七想了想:“老夫人的孃家在魴城,每年初五纔回魴城探親,大概去三天左右就會回京了。”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明天你出門準備採辦些年貨吧。”姚六六坐在桌前寫寫畫畫,靈鎏衣坊的設計圖她要畫,吩咐君弟辦的超市也在張羅當中,闞奶奶和闞溫前天也到了上京,現在正投身研究地雷,這幾天她忙得真是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