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瘋魔的睜大眼,老淚縱橫滿心後悔的想起,十年前,軒兒說,姚六六是他命中註定的貴人,是仙機點化的天定良緣,當時她不信,去問清離,清離也是那麼親口跟她說的,當時她信是信了,可總覺得,姚六六年紀太小,不能立馬替喬家開枝散葉,所以能心心念唸的想讓軒兒納妾。
再後來,姚六六失蹤十年,她慢慢的就把貴人的事,忘記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只剩下清平說的那些東西
。
清平說姚六六流落關外十年,早已不貞不潔,被無數男人糟蹋過。
清平說,姚六六是面朝天生,天生會勾引人,她把軒兒的魂勾走了。
清平還說,姚六六的親孃偷情數十載,她本要姓蘇,而不是姓姚,家風不正。
……
現在江氏才知道,清平是多麼的用心良苦,真正讓軒兒跟她離心的是清平那個賤人,而不是姚六六,她還讓軒兒吃什麼雌雄同體的情香淚,斷了喬家的香火傳承,她好恨啊,她真的好恨啊!
這真的是報應,報應啊!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我好苦啊,軒兒,娘現在知道錯了,不是常言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娘知錯了,娘這就親自去替你把姚六六求回來,你原諒娘好不好,是娘對不起你。”
“晚了,她已經了無可戀,遠離了上京,就是求她回來,又能如何,情香淚已無解,娘是想害我七孔流血,還是想害她守一世活寡?我累了,從今以後,娘好自爲之,待娘百年後,我再來替娘扶靈出行。”
喬軒淡淡的說完,轉身離開了梨雨院,腳步沒有半點停滯,這裡已經再無他可留戀的地方,他只想再回一次鴻鵠園,若能收集一起姚兒的頭髮,那就上天對他的厚待,之後他的去處,他也想好了。
義父的王府跟姚兒買下的府第相連,他往後三年都會住在哪,體會姚兒等待他時,是何種心情。
三年後,他想屢行他對姚兒做過的承諾,那怕她已不在,他也會走遍這五湖四海,代替她快意江湖。
隨着喬軒的離開,梨雨院已哭聲一遍,江雨柔心碎的想着那無解的情香淚。
江珩想的是喬軒不會當皇帝,因爲一個皇帝絕不能生不出子嗣。
柳氏心有餘悸的想着,軒兒不會狠心的真要誅連九族吧。
喬嬌想着,原來娘真的做錯了這麼多,爲什麼她不知道,姚六六原來是軒弟命中的貴人?怪不得軒弟總能因她而逢凶化吉,十年前的天花,十年後的關口敗戰,再到大勝告捷……
江氏渾渾噩噩的回想着,晚了,晚了,晚了,待娘百年後,我來扶靈出行,她的兒,再也不會原諒她了,他的兒,再也不會再回來
“珠兒,你這是造孽啊!”付老夫人痛罵着哭泣,她滿心複雜,不知是恨鐵不成鋼,還是恨這老天爺真會捉弄人。
江氏癱軟在地上,呢喃着:“軒兒,娘是真的知錯了,娘好後悔,娘後悔沒有聽你的話,娘對不起你,都是娘造的孽!這都是對孃的報應,可爲什麼不報應到娘身上?偏偏害了你?”
喬嬌支離破碎的跪在江氏身邊:“娘,嬌兒也有錯,嬌兒應該要勸着您,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世上也無後悔藥,娘您跟我回府吧,嬌兒以後陪着您,等軒弟回心轉意好不好?”
江氏悲泣的已經無法言語,終是哭昏了過去……
七個月後,南洲島。
冬日的海南是最舒服的季節,這裡沒有漫天飄舞的雪花,空氣中只有清鮮的海洋風,對孕婦來說,聞着這種愜意的海風,享受午後的陽光,是最舒服,也是最安逸的。
六個月前,姚六六的船沿海而南下,最後選擇傍海而住,她讓孫進忠找當地的府首買下了最靠海邊的一處山顛,就在山顛之上蓋了一座不打眼,但又很舒適的四合院。
從山顛之下,又開了一條路,直達沙灘,她想散步時,便像這裡的原住民那樣,穿着吊腳褲,帶着斗笠,拎着小桶,在這裡挖沙蟹,留下一竄又一竄的腳印。
這裡遠離上京,頗像世外桃源,民風更是樸實,大多數的人家都以打魚和撈珍珠爲生,民生還算富足,極少聽聞有誰餓死,凍死,只要勤勞,總能在大海的恩賜下,吃得飽也穿得暖。
在這幾個月裡,孫進忠和龍十七在中間回了趟了寧城,把紫雲澗這些年賺的金銀,都搬到了這裡,她知道她就是什麼也不做,也夠吃喝享用一世,做一個最逍遙最悠閒的地主。
至於上京發生了什麼,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打聽
。
大家都知道她不聞不問就是不想知道喬軒的情況,因此喬軒這兩個字,成了家裡所有人的禁忌。
姚天宗的早已經恢復了力氣,可惜清離給的生筋斷骨膏太少,沒能幫孫進忠等人恢復常人能用的氣力,但也在這幾個月來,大家恢復了原來的名字,真實的活着,平日裡常養着,現在也能跟常人無異,只是提水劈柴之類的重活,做不了。
龍二十九,也就是崔債剛開始才長吁短嘆,可後在姚六六說,你索性娶個媳婦吧,然後生幾個孩子,你就有事做了。
然後姚澤生和舒氏開始忙活崔債等人的婚事。
這一忙活,才知道,這半年來,紅豆居然看上了元芳,而陵容看上了高富帥,結果這兩人的喜事纔剛辦完,就迎來了,蘭香的喜事。
等了這麼多年,真正的一清閒下來,蘭香果然有喜了,雖然孫進忠少了一隻手,但照顧起蘭香來一點也不弱,那個細心的就差沒把蘭香天天拴在褲腰帶上。
姚六六笑着躺在自制的陽光躺椅上,想着,似乎好久以前,他也這麼說過,他說,他恨不得將她從此以後拴在褲腰帶上。
也許心有所思,腹有所悟,她才這麼一想,腹中的孩兒就踢了她一腳,姚六六無奈的摸着小腳丫踢疼的地方。
“喬不渝,你若是男孩將來肯定調皮,跟你爹不像,你爹小時候可是很沉穩的,他就是個天才,纔不屑去做小孩子做的幼稚事,更捨不得娘難過。”
“嗯,如果你是女孩,那你肯定是個女漢紙,跟你爹也不像,但你肯定比你爹還要捨不得娘難過……”
她這邊喃喃的說着,剛從海里撈了一顆珍珠的姚天宗,正要來顯寶,忽聽姐姐的呢喃,心揪了揪。
姐姐自己不敢想,不敢提,可實際他知道,姐姐很想姐夫。
ps:感謝書友q-ing,天使之翼,給的月票,麼麼噠。求票求票!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