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姐倆也就是手裡眼裡有活,沒事愛琢磨個東西,這就是新琢磨出的零嘴,味我嘗着比雞蛋還好。”
秦氏說着就又往裡正家的手裡塞了一把糖炒栗子,不遠兩個小皮猴見到熟悉的板栗,都迫不及待的跑回自己娘腳底下鬧着要吃。
王五家的無奈看着自家的皮猴子,只得像秦氏道。
“他秦嬸,你家這東西還多不多,能不能勻我點?”
里正家的見王五家的說了,也開了口:“對,我們也想要勻點,能拿雞蛋換不?”
程元卿把被搓衣裳沾溼的手拿毛巾擦乾,進廚房又取了油紙袋來。
“兩位嬸子要多少,我給你們裝,這些都是我們做着玩的,沒想到村裡的孩子也愛吃,也不用非要用銀子買,拿東西換也成。”
聽程元卿這麼一說,王五家的和里正家的都很高興。
能不用銀子買,拿另外的東西換實在是太好了。
今年各家地裡收成都不好,村長還和幾名在村裡很有威望的老人議過了,來年很大可能性是災年。
又挨家挨戶的囑咐了,要是不那麼吃緊銀錢的,就儘量留些糧食,以免到時候糧價漲的厲害。
永福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靠田地過活,這麼一個消息可以說是晴天霹靂了。
王五家的和里正家的都是會過日子的媳婦家,聽了這檔子消息,和家裡老人、男人商量過後都紛紛留了六成以上的糧食不賣。
他們是做好了準備,哪怕來年成了陳糧乾旱沒來也認虧了。
就是這麼一來,今年能賣的糧食就不剩下多少,賣了的銀子還要夠一家人一年的嚼用,還得預備明年萬一真是災年,那錢就毛了。
這麼一來,他們家裡都沒有閒錢給孩子買零嘴了,可以說是累起褲腰帶過日子,這也是當初村長很難開口的原因。
畢竟這話一說,對家家戶戶的影響都是不小。
不過好在,除了對災年的預計,村長還把程家要建酒坊這個好消息帶給了他們。
不用跑出多少裡地去,就能在家門口賺銀子,大夥都很激動,也都想去上工。
這不王五家的和里正家的這回來程家也是想問問這回事,他們各自拿了五個雞蛋換了兩碗糖炒栗子,就把栗子讓程元卿用油紙裝好了收起來。
王五家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秦氏道:
“俺聽說你們家要建酒坊,還是個大酒坊,裡頭的活估摸用女人的少,不過你們建酒坊,用做飯的幫工不?我和里正家的都有功夫來,這趟來還想和你討這個信。”
關於這點,程元卿早就和家人討論過,酒坊建造過程中,需要大量的年輕勞力,那麼吃飯就是個問題。
最省錢的,當然是她們自家做飯給幫工的人,不過這幾天他們又要盯着酒坊的建造進度,還得準備釀酒的東西,在每天忙活兩頓飯就有些倒騰不開。
想了想既然建酒坊都請幫工了,那麼再在村裡請兩個能幹的媳婦過來幫着做飯也成。
也不需要做的多好,就是人乾淨利索,幹活不拖沓,做菜的原料他們家負責買,來幫忙的做飯的媳婦只需要按村裡家家戶戶炒菜的要求把飯做出來,別餓着幫工的就行。
畢竟讓人吃的飽飽的纔好幹活!
里正家的和王五家的爲人和能幹,秦氏早先就清楚,家裡之前也商議過了,就再請兩個媳婦子幫忙做飯。
現在可不正好,秦氏就做主答應了。
“趕巧了,我們正琢磨請兩個能幹的幫手,這一攤事就我們娘仨可倒騰不開,你倆要是樂意,就來幫幫我。”
王五家的見秦氏答應的痛快,心裡自然高興。
她還認爲這是她們幾個關係好的緣故,“樂意,咋不樂意,不來也是悶在家裡頭,還不如來你這,咱幾個一處還能嘮嘮嗑!”
“可不是,幸虧咱倆今來了,要不這活說不定就落不到咱頭上了。”
當然,秦氏不是個會尋私的人。
她選中里正家和王五家的媳婦來幫廚,也是因爲了解她們的爲人,和清楚知道這都是村裡的能幹人,做飯也是不差。
“你們來幫廚和幫工的一樣,都管兩頓飯,等酒坊建起來了,在按天給你們結銀子,一天五個銅錢。”
幫廚的待遇,一家子人也早都商量定了,秦氏這晌就按着和閨女還有當家的說好的數報給她倆聽。
里正家的和王五家的聽了不光管飯,還有工錢拿都很樂意,看秦氏還有衣裳沒洗完,就又蹲下來和秦氏一快洗衣裳。
剛纔程元卿跟着起身的功夫,王五家的就佔了她的位。
“元卿啊,你去玩吧,我們和你娘嘮嘮嗑,這點子衣裳捎帶手就洗出來了。”
那邊里正家的媳婦也很快搶了程元月的位子,程元卿和程元月搶不過這倆嬸子,無措的看像秦氏。
秦氏見她們兩人都上手了,也不好硬把人家拖下來。
再說莊戶人家互相串個門,幫忙做點不重的活計,再嘮着嗑,這都是常有的。
“行了,你倆就回屋去吧,等一會兒在給你倆嬸子倒兩杯水來。”
秦氏招呼程元月和程元卿進屋,兩個人就笑着答應了,牽着手回了屋。
程元月從枕頭底下拿出繡了一半的帕子,挑了針接着繡,程元卿湊過去看,是個燕子高飛的圖樣。
“姐,你的繡活真好!以前咱奶老讓你納鞋底,真是白瞎了你這手好繡活。”
“我這算什麼,你是沒見城裡繡娘繡的針線活。”
“那也和你的不一樣!”
程元卿固執的認爲,程元月的繡工就是比城裡的繡娘好。而且她發現程元月真的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和程元卿的性格不同,程元月的性格更爲靦腆內向一些,她也是個要強的姑娘,不過卻強在內裡。
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卻格外舍得對自己下功夫。
就比如程元月的繡活都是秦氏教的,但是現在她的繡工卻已經快要超過秦氏了。
能達到這樣的技藝,除了天賦以外,更多是源自於程元月自身的刻苦勁兒,她幾乎是只要一有空就繡,白日裡繡,天擦黑了就藉着月光繡。
好幾回都是被小妹程元卿給強按下了,這樣傷眼傷身,實在不是好事。
程元卿看着全身投入繡花的長姐,突然蹦出一個主意。
“姐,你想不想也靠手藝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