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宮。
楊文霄坐在主位置上,一邊慢慢的品着茶水一邊瞧着站在他跟前的喬小麥和童三郎,“你們兩個的膽子,也忒大了。白芷說到底也是皇家人。”
皇家人,在城門口被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臉,雖然看到的都是守城的兵將,但是折了面子。
如果白芷不說那些腦殘的話語,那他必定要象徵性的懲治童三郎和喬小麥一通。
童三郎聞言,趕緊道,“太上皇,是我衝動了,我不該對郡主動手。當時看着郡主突然對小麥動手,那一刻我大腦都是空白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就出手了。”
“我見不得小麥受傷受氣,太上皇若是要罰,請罰我一人,千萬不要怪罪小麥。”
楊文霄聽得這話,挑了挑眉,看向了喬小麥。
喬小麥低着頭,乖巧的認錯,“太上皇,說到底最初和郡主結怨的是我,三郎他是爲了保護我才和郡主動手,衝突的根源在我身上,我甘願受罰,請您繞過三郎。”
“嗤——”聽得這話,楊文霄嗤笑出聲,“還真是夫妻情深啊。”
喬小麥是怎麼和白芷結怨的他知道,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細節,他心中起了好奇心,“你當初爲何要和白芷正面作對?”
那時候的喬小麥只是一個小村姑,一個發明了幾樣新鮮吃食的小村姑,無依無靠,根基像是風中的柳絮,風一吹就不見蹤影了。
可這種情形之下喬小麥敢和白芷正面懟,而且還生生的壓了白芷一頭。
以白芷的性子咽不下這口氣很正常,尤其還是當着楊曄的面,暴怒之下對喬小麥出手,童三郎去擋,就此結怨。
這兩個人,一個是小村姑,一個是悄咪咪想搞謀反,結果倆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要和白芷正面槓,這衝動勁兒也是沒誰了。
“回太上皇的話,我以前過的太苦,受了太多的氣,我娘走的那天我就發誓以後再不受氣,大不了就是一死,人活在世上,若是一直像以前的我那樣,真不如死了。”喬小麥開口回答。
爲什麼受不得氣?
以前受了太多氣唄。
再也不要受氣了。
楊文霄得到這個答案,怔了怔,“你當時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是,我一個小村姑,死就死了。”
“你就沒想過你爹和你弟弟?”
“那會兒大腦已經空白了,根本想不起其他。”
楊文霄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不向強權低頭,有膽量,有骨氣。
“小麥的日子已經夠苦,她所代表的,就是廣大的普通百姓,不偷不搶,辛勤耕作,每日所得的卻只是僅能果腹的糧食,郡主她高高在上,何必要欺凌她。”
童三郎又開口道。
楊文霄聞言,瞥了他一眼,隨後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開口道,“你的意思是,皇家沒有把郡主教導好?”
“不敢。”
“呵,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只是爲小麥鳴不平,就因爲她是村姑,所以活該受欺負受嘲諷嗎?”童三郎擡起眸子,往向了楊文霄,漆黑的眸子裡在燭光的映襯下閃爍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