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正與珍珠、尤雨薇兩人忙着採摘玫瑰,聽到回稟,沉吟了片刻,隨後讓月英出去拒絕了他們的求見。
她們在胡家做客,張縣令卻大張旗鼓跑到過來求見,陶氏對張孝安的印象差了一截。
張孝安的到訪,珍珠不感到稀奇,以他急功近利的行事作態,得知鎮國公母子在此,怎會放過求見的機會。
陶氏的拒見,倒是讓珍珠有些吃驚,她不是對張秋嵐挺熱絡的麼?怎麼對她老子卻換了一個態度?
珍珠瞥了眼尤雨薇,她興致勃勃地圍着花圃剪玫瑰,根本沒注意陶氏這邊的動靜。
好吧,這些與她也沒啥關係,珍珠聳聳肩,有人幫着她採摘玫瑰,正好能省些功夫。
胡家院門外,張孝安一家子被拒見,臉上都尷尬起來。
張秋嵐安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嘴角忍不住揚了揚,她昨晚就勸過,讓她爹投了拜帖再來拜見,她爹和繼母偏不聽,一大早急衝衝就趕來了,這下出糗了,直接被拒之門外了。
張孝安胖乎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回頭就瞪了一眼年氏。
年氏微微有些發福,卻依舊顯得年輕貌美,她抿抿嘴,沒敢搭話。
昨夜,張秋嵐把在胡家遇到國公夫人和世子的事情告訴了張孝安,當時,年氏也在場。
當張秋嵐展示了國公夫人給她的見面禮時,年氏就妒紅了眼,水光潤澤的碧玉鐲子,一看就非凡品,國公夫人隨手給了張秋嵐做見面禮。
張孝安大喜過望,年氏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遣了張秋嵐去胡家拉攏關係,果然是正確的做法,張孝安狂喜之餘,準備第二天打聽好國公夫人與世子的落腳處便投出拜帖。
年氏卻說,直接去胡家拜訪更好,拜帖會被駁回,他們直接去胡家,國公夫人看在胡家和張秋嵐的面上,總不好不見他們吧。
張孝安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一家人起了個大早,打扮妥當後就從圳安縣趕了過來。
結果……
陳鵬飛與大錘立在胡家院門外,瞥了他們幾眼,便不再理會,這種攀附權貴的下級官員,他們看得太多了。
不投拜帖,被拒之門外,很正常,投了拜帖,不得其門而入,也很正常。
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張孝安的馬車在胡家院門前,只停留了一刻鐘,又灰溜溜地走了。
這一小插曲,沒有影響陶氏和尤雨薇的興致,兩人拿着特製的小剪子圍着花圃,高高興興地採摘玫瑰花。
蕭珺則跑去了隔壁凌老先生的小學堂裡,與平安他們混跡。
他從京城帶了兩筐書籍,特地送給平安,平安樂得合不攏嘴,兩人從一早就開始秤不離砣似的,走到哪都混在一起。
珍珠交代了採摘玫瑰的注意事項後,留下王嬤嬤在一旁陪着她們,自己去了廚房。
“珍珠,家裡只有滷肉了,要不要去買些新鮮的肉回來?”李氏和潘雪蘭都看着她,家裡來了這麼多客人,光招待他們吃滷肉,似乎不夠重視。
“爹呢?”吃過早飯就沒看見胡長貴,他不在家,誰去買肉?
“他帶秀珠去老宅了,秀珠咋咋呼呼的,怕吵客人。”李氏就道。
昨天下午,王氏已經領着一家老小過來問安,胡家是第二次招待國公夫人了,自然沒了第一次的緊張惶恐,但依舊小心謹慎。
“不用那樣,她們喜歡孩子,秀珠在氣氛還活躍些。”珍珠笑着搖搖頭。
“……那,我去叫他們回來?”李氏猶豫問道。
“嗯,讓爹去買鎮上買些肉類,羊肉豬肉多買些,陳侍衛他們胃口可是很好的。”珍珠笑道,“記得給爹帶銀子。”
“哎,那我去了。”李氏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忙向外走去。
“珍珠,酸壇酸可以吃了,要不要拿些出來,給國公夫人她們嚐嚐。”潘雪蘭問道。
酸壇酸是珍珠最近搗鼓出來的,前世南方的特色吃食,她憑着記憶,和潘雪蘭折騰了好幾次,終於給她找對了法子。
醃出來的酸,脆爽酸香,很是開胃。
“嗯,用盤子盛一碟,一會兒給她們嚐嚐。”
“好的。”
她們做了好幾種酸壇酸,有茭頭、子姜、豇豆、蘿蔔、黃瓜、蒜頭、辣椒……
一盤子酸盛好,空氣裡飄散着又酸又香的氣味,聞着口涎氾濫。
珍珠把盤子端了出去,放在不遠處的石桌上。
還沒等她招呼,尤雨薇已經眼睛發亮地跑了過來。
“這是什麼?咦,一股子酸味?”
尤雨薇嚥了口唾沫,好奇地問道。
“酸壇酸,你嚐嚐,有些辣哦。”珍珠笑着給她遞了根竹籤。
“這麼酸,能吃麼?”尤雨薇接過竹籤,有些猶豫。
珍珠戳了一塊酸蘿蔔,示範性地放進嘴裡,嗯,又脆又爽,酸甜適口,又帶微辣,好吃。
尤雨薇見狀,也戳了一塊試着放進嘴裡,先小心地嚼了兩下,隨後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嘶~好吃,就是有些辣。”
她“嘶嘶”喘着氣,意猶未盡的又戳了一塊。
“你們在吃什麼?”陶氏放下了手裡的剪子過來了。
“酸壇酸,夫人要嚐嚐麼?”珍珠給她遞了根竹籤。
“要!”陶氏毫不猶豫應道,伸手接過了竹籤,“……這是辣椒,呃,這是蘿蔔,這是黃瓜,還有姜和蒜頭,這個和蒜頭很像的是什麼?”
她聞着酸香的味道,仔細看了看。
“那是茭頭,很脆口,就是有些辣。”珍珠笑着解說。
“沒事,我能吃辣。”陶氏就戳了一個茭頭放進嘴裡。
嚼着嚼着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酸甜脆口,帶着辣味,真的很好吃。
一盤酸,沒多會兒,就清盤了。
陶氏與尤雨薇都辣得雙脣泛紅,卻一臉高興。
“珍珠,能把酸壇酸製作的法子告訴我麼?”尤雨薇眼睛亮晶晶的,她喜歡這個味道,回到京城後,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爽口的酸了,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陶氏聞言,“嘶拉”着紅豔豔的雙脣,也定定看着她。
珍珠大方一笑,“當然可以,等過兩天清空酸壇,你們派人來學一學,罈子裡可以醃製很多種類的酸。”
這也不是什麼秘方,只不過北地不大盛行而已。
尤雨薇和陶氏忙不迭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