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演的傷勢不輕,背後劍劃開長長的傷口,當時就血流如注,隨後他還強撐着與人纏鬥,讓他傷上加傷的,是最後那一掌,他運足了功力對劈,雖然傷了對手,可他自己傷得更重。
背後失血過多加上受了內傷,他足足在牀上趴了一個月。
同他一道養傷的,還有趙澤橫,花了半邊臉的趙三剛開始照鏡子的時候,差點想要跳河自殺,臉上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紅腫不堪,醜得讓人看一眼都想吐。
趙三鬱郁了好長時間,等到消了腫以後,纔算恢復了精神。
兩個難兄難弟同時養傷,再次出現在大衆面前的時候,風向都改變了。
礦石被迫獻給了朝廷,賢王遷怒於他,對趙家的態度就冷卻了下來。
混官場的,都是有眼力的人精,賢王冷落趙家,別人自然就不再與他們過分親近。
一時,趙家費勁心機營造出來的大好形勢,開始岌岌可危。
就連一向順風順水的生意都開始受到影響。
趙澤演心裡氣得直罵娘。
傷勢好了以後,就一直在雍寧府與垣州之間奔波,想要再次獲得賢王的器重,可是事情卻不是很順利。
沒有足夠的利益吸引賢王的注意,哪有那麼容易重新受到賢王的重用。
羅璟把事情告訴珍珠,也是希望她能放心。
珍珠偷笑,知道趙大過得不好,她確實感到安心多了。
來道賀的客人一波接一波,直到洗三過後,胡家纔算平靜下來。
李氏屋裡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賀禮。
王氏走進來的時候,李氏正給吃飽的小嬰兒擦嘴。
“睡得可真香。”
才過了幾天,嬰兒微皺的臉就長開了不少,圓滾滾紅嘟嘟,閉着眼睛睡得很沉。
“要不要辦滿月?”王氏問了一句。
李氏把孩子輕輕放到牀內側,“我和他爹商量過,不打算辦了,前面的孩子都沒辦,沒道理只給平彰辦的。”
王氏笑着點點頭,“不辦也行,從前是條件不好,如今是要一碗水端平,呵呵。”
“孩子出生在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時期了,珍珠和平安出生的時候,一隻麻油雞恨不得分成十天吃呢。”李氏回想從前,就一陣感嘆。
“可不是麼,那時候條件差,辛苦你了。”王氏拍拍她的手。
“不辛苦,娘對我們好,坐月子的時候一直偷偷給我帶東西,我們都記着呢。”
李氏眼眶有些紅,王氏在家裡最困難的時候,總會伸出手幫上一把,即便大房的日子也不好過。
“說什麼傻話,你給胡家養兒育女,老胡家連口飽飯都沒讓你吃上,那還對得起你麼。”想起往事,王氏也是一陣唏噓,“你可別哭,月子裡哭,可是要壞眼的。”
李氏忙吸吸鼻子,點點頭。
“話說回來,珍珠的婚期也近了,她的嫁妝準備得怎麼樣了?”王氏問道。
“我問過珍珠了,本來說想給她置辦些田產作爲陪嫁,可是,她不要,她嫌麻煩不願意管理。”說起這事,李氏也納悶,“我又說,要不給她添幾間鋪子,她也說不要,照樣嫌麻煩。”
“……”
王氏楞然,這孩子是有多懶散,田地鋪子都嫌麻煩,“那,怎麼辦好,多添些首飾和衣料麼?”
“哎呀,娘,你可別提首飾衣料這些了,你不知道,珍珠的首飾已經多到一年輪着戴可能都戴不完了,衣料更加多,你瞧瞧,那些大櫃子裡,幾乎全是近幾年收到的好料子,光自家人裁衣穿,十年都不用買布料了。”
李氏指着屋腳堆放的幾個大木箱子,還有木箱子上高高摞起的布匹。
“……”
王氏有些瞠目結舌,“那些都是布料?怎麼那麼多?”
“對,都是布料,而且都是極好的料子,年初,珍珠從嘉晉城回來的時候,就拉了好多首飾衣裳回來,那都是睿王府賞賜下來的東西,稀罕貴重,好多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款式和圖案呢。”
“文昌侯府的尤小姐,總是隔三差五的送一批京城最流行的衣料過來,還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劉掌櫃和年掌櫃他們的賀禮也有不少貴重衣料,哦,那個張小姐,就是原來圳安縣的知縣千金,現在是成陽府知州千金,年節送的賀禮裡也是一堆高檔的布料。”
“哎呀,還有這兩天送來的賀禮,也有一堆的布匹,你都不知道,我現在看見布料就發愁,哪裡還敢再添。”
說起這個,李氏的頭就“突突”直跳,發愁得慌。
“……”
王氏不是不知道長貴家的布料多,可沒想到已經多到快要氾濫的地步。
“那,難道什麼都不用添了麼?”
首飾和布料都多,田產和商鋪嫌麻煩,那陪嫁該添些什麼?
“珍珠的意思是說,有銀子到了地方再添也不遲。”李氏發愁,雖然給銀子陪嫁也沒錯。
“……,銀子是要給,可光給銀子那也不行,面上可過不去。”王氏搖搖頭。
“傢俱是要定的,雖然他們不在望林村成親,可是,以後會回來住,所以,我和他爹商量了,訂一套楠木的傢俱,準備添置在這邊的羅府裡,嘉晉城那邊太遠了,千里迢迢的,東西也不好送過去,就算了。”李氏細細地說着:
“還添一些精細的擺件和字畫,這些我們不懂,打算請了凌老先生幫忙挑選。”
王氏點點頭,確實,高門大戶添些文雅的物件會比較好。
“具體的,還得等定下了日子後,再看着辦,珍珠說了,路程太遠,不要添那些笨重大件的東西,沒得給她找麻煩。”李氏想起珍珠說這話時嫌棄的表情,都氣笑了。
“這孩子真是。”王氏可不也氣笑了,人家成親的時候,陪嫁恨不得越多越好,越大件越厚重,才表示姑娘家對婚事的重視。
她倒好,盡揀輕巧省事的東西,到時候落了她的面子,看她如何是好。
“這事,還得和玉生商量,他不是還要回來過年麼,到時候好好商量一下,珍珠太散漫了,她是恨不得帶上銀票直接嫁過去就行了。”李氏搖頭,這丫頭的性子,實在太讓她頭疼了。
王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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