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韌醒來之時,屋外還是一片漆黑,可是房間裡卻是沒有其餘之人待着,只剩他孤身一了人,渾身上下瀰漫着一股劇痛以及乏力。
大聲呼喚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人迴應他。
頓時,風韌神色大變:“難不成……他們自己就去了嗎?不行,我必須趕過去。”
說罷,他急忙跳下牀,雙腳着地時反震回來的輕微力度都令雙腿有些瑟瑟發抖,好像將癒合的經脈重新撕裂般的劇痛浮現。
嘭!
半跪着倒在地上,風韌雙臂撐着地面大口喘息不停,此刻覺得渾身的疼痛更加劇烈,好像已經無法再提起任何其餘的力氣。
要是站起來都辦不到的話,那麼想做別的事情更沒有可能。
咯吱。
突然間,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風韌瞬時臉上一喜,仰頭望向來人之刻,原來的驚喜卻是化爲了詫異,隨後變爲徹底的震驚,眼中充斥着強烈的不敢置信。
“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應該——真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你。”說到最後,風韌震驚的語氣已經轉化爲了一股欣慰,甚至還有些激動。
來者伸手抓住風韌將他扶起,淡淡一笑:“其實,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活下來。當時看到從胸膛中貫穿出的槍尖之刻,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自己是死了。可惜,造化弄人,竟然可以苟延殘喘下來,結果弄得現在一副半人半鬼的樣子。”
風韌笑着搖了搖頭:“話雖如此,但是能夠死裡逃生,你比誰都要高興,不是嗎?細細算來,從學院爭霸賽結束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可惡的是,竟然沒有人告訴我你還活着的事情……等會兒,爲什麼你會在這裡出現,洛亥濤?”
臉色似乎是固定般充斥着鐵青,洛亥濤沒有回答風韌的問題,而是伸手遞出了一個物件,沉聲說道:“如果想去救下那些來不及等你醒來就已經前往皇城的那些人的話,你就趕快把這裡面的秘密破解了。”
風韌一頭霧水地接過了那個冰冷的物件,只見是一對羽翼狀的石雕,中間好像還裂開了一道縫隙,可以直接撇開分成兩塊。整個石雕透露着一股遠古的神秘氣息,似乎年代很是久遠。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的手剛剛接觸到這個石雕的瞬間,身體內好像隨即產生了一股很淡的感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着自己。
“這是什麼?”
“如果我知道的話,何必讓你去破解。按照掌教交代的話,其中的半塊是他曾經在一處遠古遺蹟中所找到的, 同時得到的還有一卷五品武學。在那樣的遺蹟中,即使最次的能找的都是七品,結果在最內部應該是最珍貴的不過只是五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於是,就收起了半塊石雕與那捲武學。至於另外半塊,是姜淵送過來的。”洛亥濤快速陳述者他所知道的一切,爲了趕回去將留在蒼宇教中的那半塊取來再送過來,這一路上他可是趕得很急。
風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兩塊石雕合二爲一的時候,那是那捲武學能夠發揮出真正威力之刻。或者說,它的真正面目根本就不是五品武學。表面上的,不過只是一個用於遮蔽真相的虛影。我沒猜錯的話,那捲五品武學,應該就是我身上的幻離燎天翼吧?”
“你果然也發現了。”對於風韌一口猜中,洛亥濤並沒有絲毫的驚訝。
“因爲,這是一個讓我發覺到會自身進化的凝形武學。雖說凝形武學都存在着隨着主人實力提升而威力增加的可能,可是幻離燎天翼那根本就不是單純的威力增加。至少,我沒見過那樣武學可以進化得連最初的屬性都淡化的。無論破碎多少次都可以再生,在加速的同時可以隨心所欲地製造幻影,那似乎與自然之力時刻融合的偉大雙翼,斷然不可能只是五品武學。”風韌訴說着的同時,背後十翼齊展開,淡藍色的光焰由於目前實力的虛弱而顯得有些黯淡,更加朦朧。
而就在幻離燎天翼展開之刻,他手中的那塊石雕頓時泛起大片刺眼的光芒,氤氳的銀色流光在石雕表面的每一道紋路上蔓延。
佈滿之時,一對虛無的羽翼驟然張開,片片分離進而也是化爲十翼,淡藍色的光芒將整座房間都充滿。
……
北庭皇城大殿前,昨夜戰後留下的殘骸還沒有得到收拾,再一次的激鬥緊接着到來。
如果可以選擇,無論是劍七或者李廷申都不願意重返這個龍潭虎穴,但是那座高高聳立的尖塔在今天傍晚又發射出了第二次攻勢,從方向上來看,依舊是朝着晉軒軍而去的。射程,直接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要是繼續放之不管,恐怕晉軒軍數十萬人的性命,都要在這一兩天內全部凋零。
以至於,他們根本等不到累累傷痕的風韌甦醒,就必須出發。縱使,六名劍侍身上的傷也是不輕,但至少還能夠揮得了劍。
唯一能夠慶幸的便是,萬葬光擊陣的攻擊頻率比預想的要低很多,這樣一來留給他們爭取的時間也相對富裕不少,可是依舊分秒必爭。
遠程攻擊根本起不了效果,在承載着萬葬光擊陣的外尖塔圍早已被數名強者一同佈下了堅固的屏障,縱使是諸葛天策引以爲傲的次元割裂都無功而返。
而在塔下,北庭國會的強者嚴陣以待。
“真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有人來到了這裡。近距離看到這個鬼斧神工的兵器,是不是被震撼到了?只可惜,你們是體驗不到它真正的威力了。”坐在尖塔正下方便是北庭國會的大長老賀穎,此刻臉上充斥着得意的笑容。
站在他身邊的,竟然是北庭戰神凌千濤,以及他的數名結義兄弟,而且並沒有絲毫束縛,好像完全就是出於同一陣營,根本就是一夥的。
見狀,劍七與李廷申下意識交換了一下眼神,在對方眼中看到的都是驚訝之色。
“從那幾個人身上,我感覺到了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用絲線操作着的傀儡,看上去行動流暢,可是終究逃脫不了別人的掌控。”霍曉璇莫名其妙地說着,手中緊緊握住了她那柄標誌性的巨劍。
而風輕柔倒是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莫非,你怕了不成?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一定要讓風韌哥哥醒來之前就解決掉一切問題。以往都是他爲了我們而付出,今夜必須做點什麼了。”
“那是我該說的話,你搶什麼?”霍曉璇頓時臉色有些微變,扭頭望向風輕柔的目光中多少有些怨念。
銀月心連忙打圓場道:“你們兩個想吵嘴也多少分分情況行不?”
“行。”
這一次,兩個女孩倒是異口同聲,意見很是一致。
但諸葛天策打量對面的目光卻是越加陰沉,對方的整體實力明顯強於自己這邊。況且,他們的真正任務是徹底摧毀萬葬光擊陣,無疑難度更大。
不過,雙方哪一邊都沒有急着先動手。
北庭方面是不需要,而晉軒這邊是還在猶豫。
就這樣過了一刻鐘,一滴汗水從李廷申額頭上滑落,他再也忍不住繼續這樣堅持下去了,而且在他們身後可是隨時還可能有敵人出現,只是暫時被那名來歷不明的藍衣男子與那個箭無虛發的青衣女孩攔住。
上前一步,他長槍一抖,伸手指着對面的狂魔將北堂難喝道:“既然沒人願意動手,那麼就先讓小爺我來陪你鬥鬥吧。我知道,其實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待過我,不過之前由於有報酬的份上,我都忍氣吞聲了。不過,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北堂難聞言大笑:“對,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還真是划算,到最後都沒有給你什麼,卻是在原來只想幹掉老二的基礎上,老三和老四也見鬼去了。不過就憑你,也想勝過我?要不是我把破招口訣告訴你,恐怕你早就死在盛徒蒼的雙槍之下,哪裡還報得了你師傅的仇?”
“勝不勝得了,打過了就知道。光說,可是沒用的。難不成,北庭狼牙魔將的第一名,就這點膽氣?”
“激我?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
北堂難一聲呵斥,躬身一躍拔空而起,身影頓時與夜色融爲一體。不過很快,一股極其深寒的勁力從空而降,冰藍色的勁力凝聚成一隻巨鷹將他的身軀包裹在內部,一對尖爪咆哮出凜冽雪暴洶涌撲下。
七品上等武學,萬獸幻型。
鷹型,冰寒掠地。
李廷申不敢懈怠,亂雲破陣槍迅疾舞出一連串的銀虹,點點寒光從他周身各處以及槍桿中躍騰飛舞,在圈圈呼嘯的勁風中盡數匯聚在森冷的槍尖之上。
霎時間,數道弧月狀銀虹交叉斬出,槍影晃動重疊於一處,威勢迅猛無匹。
掠陣七式之三,九轉劫。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凌厲的槍芒從銀虹中剝離出兇狠地刺擊在凝形寒鷹的身軀上,可是北堂難根本不躲不閃,任憑着槍勢凌厲而繼續俯衝,一對冰爪直接穿過漫天虛影直接鎖向李廷申的身軀。
“果然難纏,可惜小爺的槍決可遠遠不止如此。”
一抹冷笑從李廷申嘴角上浮現,在冰爪即將擊中到他身軀的一瞬間,赫然扭身一轉,整杆長槍斜倚在背後,一層無形的屏障驟然幻化。
乒!
尖銳刺耳的碰撞聲猛然爆發,在一擊下毫髮無傷的李廷申順勢繼續扭轉的身軀,重新挑起的亂雲破陣槍帶着先前還殘餘在槍上的深寒勁力與自己貫徹而入的裡來那個匯聚到一處,共同挑殺向根本來不及收招的北堂難,攻勢兇悍蠻橫。
過陣七式之一,背劍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