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璜劈昏了太監,迅速翻過後牆根,太后這會兒還沒回來,寢宮之內只有兩個宮女在裡面站着,這一路別人對自己客客氣氣的,是因爲現在穿着的是皇帝身邊宮女的衣服,那自己對着太后身邊的宮女,應該是個什麼態度?
一直走到近前,還是想不出應該用什麼態度,算了,自己一個冒牌貨,還這麼關心態度,真是吃飽了撐的,不對,還沒吃早飯呢!
金璜大步走進太后寢宮,那兩個宮女看見她一人前來,有些奇怪,上前剛想問話,鼻尖剛剛聞見她身上的香氣,便眉酥眼重,人事不省,倒在地上。
七寶盒就在梳妝檯上端端正正的擱着,金璜向它伸出手
回到清涼殿的李雲陽,發現“大恆公主”已經不見了,問了殿中宮女,得知並無人離開,也無人進來,想着也許她有什麼要緊的事離開了,轉念一想,別是她等不及,已先往太后寢宮去了,太后,那可是個不好惹的!
心急如焚的李雲陽急匆匆的趕到太后寢宮時,發現一屋的人齊刷刷的跪着,見他進來,都一起轉頭看着他。
這場面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地上跪着的人裡,有李妃,有劉妃,這兩人平日裡都不是省油的燈,爲了坐上皇后的位,時不時的吵鬧,宮裡來了新的妃嬪,她們就合力對外欺壓新的妃嬪,逼得新進宮的妃嬪,不是裝病就是一臉清心寡慾專心投奔佛祖。
有心整治她們一番,偏偏符太后這兩人都是很早就跟了皇帝的,不可以因爲有了新來的就輕慢了她們,李雲陽也只得聽之任之。
“今天又是怎麼了?”看這陣勢,應該與在自個兒宮裡消失的那位公主無關,讓李雲陽心中反倒鬆了一口氣,二妃再怎麼鬧,也比鄰國公主夜入皇帝寢宮這事聽起來要正常一些。
“李妃的宮女翠心,劉妃的內侍郭槐推她入水,想要淹死她。郭槐翠心夥同你宮裡的一個宮女想要殺他。正想找你,沒想到你來了。”符太后不緊不慢的着。
“並無陛下宮女之事,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一人。”翠心連忙。
符太后鳳目微挑:“那你,你既然有將郭槐打倒的實力,又爲什麼會被郭槐推進水裡?”
翠心目光閃爍,她一咬牙:“婢入宮之前,隨家父習得一些拳腳的皮毛,若非貪看紅蓮,一時不察,也不會被推入水中。”
“哦?你還會武藝?”符太后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出去隨便叫個侍衛進來,與翠心過兩招。”
跪俯在地上的翠心微微一顫,落在符太后眼裡。
………………
寧親王府。
後門站着一隊馬幫,府裡的僕役正忙着將已經收拾好的箱往馬背上捆,這是李雲陽找來的馬隊,他們時常往來於大夏與大恆之間,熟識近道,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將鳳歌送回恆國去。
“昨天就沒見你,你又跑到哪裡去了?”鳳歌正看着人把她的武器一樣一樣拆了打包,眼角餘光瞥見金璜身影從門口一閃而過。
“還買了身新衣服?”鳳歌看着金璜嘻笑的臉。
“沒什麼,昨天和高真北喝了一夜的酒,醉了,吐了一身,剛剛纔醒,就出去買了一身新衣服。”金璜笑着。
鳳歌也懶得管她到底是幹什麼去了,沒惹禍就好:“我們今天就要出發回恆國了。你快去收拾一下。”
“我沒東西要收拾,要走馬上就能走。”金璜心裡開出花,太棒了,剛剛作了案,馬上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離開王都。
此時,門口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男不女:“陛下駕到!”
“陛下?李雲陽?”鳳歌本以爲他是來找李雲清的,沒想到,他徑直走進來,摒退左右,金璜也趕緊跟着僕婦們溜出去。
“公主爲何不辭而別?”
簡簡單單一句話,信息量可太大了,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公主的?鳳歌在記憶中努力搜索了一陣,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把真正的身份告訴過李雲陽,嗯,一定是李雲清的。
不辭而別又是什麼情況?明明是李雲清非要把她送走,一早就叫人將客棧裡寄存的鐵傀儡還有石磊那裡打好的兵器一併取來,捆紮好一併交給馬隊。
這兄弟倆之間到底有哪些話了,哪些話沒?
鳳歌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莫不是李雲陽在那天的宴會上看上了自己,李雲清這告訴他,自己是大恆國待繼位的儲君,不能娶,然後又怕這位皇帝心裡情絲萬縷斬不斷,所以才急急忙忙要把自己送走,卻沒有告訴李雲陽。
嗯,這個邏輯是通順的。
自己的確也不可能嫁給李雲陽,那就不能把李雲清給出賣了。
想到這,鳳歌笑道:“此次出來,本就是爲了買一些東西帶回去,在這裡時日久了,家裡人還等着這些東西用呢。”
“可是,你要取母后宮的七寶箱,還沒有拿,如何就走了?”李雲陽着急道。
難爲他自出門上朝開始就心心念念惦記着此事,面前的朝臣了些什麼,他聽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注意他們各自了什麼,又在吵什麼,以及母后又是怎麼才讓他們平靜下來的。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會兒應該怎麼樣才能帶着她到母后寢宮,在母后那些宮女的注視之下,讓她把東西拿到手。想了無數個主意,又一一推翻,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認認真真自己在籌算着一個大的不得了的計劃,心裡又是激動又是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可能的操作,正巧朝會也散了,他急急忙忙趕回清涼殿,結果發現,佳人早已沓然無蹤,真正是一片赤誠的心上潑了一大盆涼水。
“什麼七寶箱?”鳳歌完全不知道他在什麼。
李雲陽又誤以爲她是已經得手,卻不想對自己,便壓低了聲音,急急道:“公主莫不是混在那些宮婢之中?”
完全聽不懂他在什麼,鳳歌只是笑而不答。
李雲陽見鳳歌這一笑,認爲她這就是默認了,嘆了一口氣道:“那公主可否告訴朕,那宮女與太監是不是也與公主有關?”
什麼?還有宮女與太監?鳳歌還勉強維持着笑容,腦中忽然生出一個想法,這不會是李雲陽設下的什麼計謀吧?可這能是什麼計謀?想達到什麼目的?
李雲陽自顧自下去:“也是奇怪,翠心看起來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沒想到動起手來,能與侍衛打個平手。”
鳳歌心中不由想起,她的七弟,今年剛五歲,整天逞勇鬥狠,總是有事沒事去找侍衛打架,別他是個皇,就算是個民間的五歲孩,哪個大男人會一本正經的跟他打,沒兩下就故意被打得抱頭鼠躥,直到他跑去扯了一下淑妃娘娘養的狗的尾巴,腿上結結實實被咬了一口,才消停下來。
與其苦苦思索翠心爲什麼會有一身功夫,不如去問問翠心與侍衛之間有沒有私情比較好。
不過……這難道不是他後宮裡的事嗎?宮女和太監打架,還跟侍衛比武,這關她什麼事?
見鳳歌只是笑,總也不話,李雲陽着急道:“既然公主已經辦完事,要離開,朕也不便相留,但有一件事,希望公主答應。”
“什麼事?”
“與我王兄成親,與大夏結爲兒女親家!”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