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多少女癡情的相信了一個男對她“放心,從此以後,我養你一輩,保你衣食無憂”,懷着一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思,與一個男人相守一生,爲他操持家務,爲他養兒育女,爲他變成黃臉婆,然後看着他迎娶更加年輕貌美的佳人,卻無話多一個字,只因連自己都是由男人養活,若是男人心中不悅,以“七出”中的嫉妒之罪將自己掃地出門,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只會被人嘲笑爲悍婦的必然下場。
國與國之間何嘗不是如此,什麼只要你交出國之利器,從此以後由我保你平安。
平等的關係從來都建立在平等的力量之上,連自保都需要仰人鼻息,還指望誰會給你好臉色看。
偏偏當初大夏的那些大臣們,當真信了北燕人的話,認爲軍費耗資巨大,大夏有養軍隊的閒錢,不如投入在開發新的武器之上,可以完全不設防。
符太后當初被接進大夏後宮的時候,大夏後宮中已有近半數是北燕美人。北燕,不僅要控制大夏的軍事國防,更想要讓大夏的後裔從此與北燕有甩不開的血緣紐帶,到時候,若是北燕美人的兒坐上了皇位,北燕終有一日,可以將大夏併入北燕的版圖中。
想得很好,只是大夏的民們並不樂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大夏有自己的傳統與風俗,有些地方與恆國相似,有些地方與燕國相似,但相似,也僅僅是相似而已,並不是完全一樣,比如大夏的豆漿就是甜的,燕國的豆漿就是鹹的,大夏國的民完全不能接受鹹豆漿,也不能接受肉月餅,更不喜歡茴香肉餃。
風俗習慣不同還只是一個方面,這些年北燕使節團到大夏國來,他們的態度根本就不是國與國之間的平等對話,而是宗主國對附屬國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甚至還出現過幾次喝醉的北燕國使節團成員大夏國女孩、拿了街邊店鋪的東西不給錢之類的事情發生。開始夏國的百姓還會向官府擊鼓鳴冤,官府根本也不管,難得一有血性的知縣想要將人抓來問一問,結果,人家很快就被手持皇宮特赦令的禮部接走了,反倒是想要處理此事的知縣被貶官罷位。
長久的壓抑之下,是等待爆發的火山。
只是,還沒有等到時機。
李雲清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他知道,在宮中有許多北燕人的探,就連母后,他也不能確定她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符太后爲什麼會對北燕這麼好,她在離開大恆之後,大夏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沒有人知道,李雲陽幾次想要詢問,符太后卻總是環顧左右而言其他。
罷了,就算得不到母后的支持,現在搶先佈局,也可以在李雲陽十八歲親政大典之後,馬上就奪得主動權,若能得到大恆的盟約,那麼,對抗北燕,也並非絕無可能。
李雲清將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腦的給鳳歌聽,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笑道:“公主殿下不必現在急於回答我,本王也明白,大恆不願意馬上與北燕爲敵,大夏也是,只不過北燕欺人太甚,若是貴我兩國可以結下盟約,那麼,區區北燕,也不過手到擒來。”
鳳歌低垂着眼眉不語,接着她才長長的嘆了一聲:“你可知,北燕已經與東寧有了往來?”
李雲清愣住了,那個從來都只關心怎麼在海上撈錢的國家,居然也與這個可怕的敵人有了往來?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話,他知道鳳歌一定是得到了充分的證據纔會這麼。
東寧國,那個靠着海上貿易發家致富的國度,比起大夏國靠賣苦力賺錢,冒的是變幻莫測大海的危險,除了人命之外,付出的成本不高,得到的收益不低,北燕若是連東寧國也拿下了,那就明,他們已經有拋棄大夏國的意思,轉而從東寧國得到金錢方面的支持了。
在東方大陸上的四個國家,現在已經變成了互相不開的亂局,李雲清只覺得心煩意亂,口乾舌燥,將手中已經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
“那天,我得到了一個絕密的消息,北燕將會在邊境與恆國開戰,而恆國之中,有某個位高權重的人,已經與北燕達成協議,願意將邊境四城拱手相讓,換得恆國皇廷易主。如果連恆國都變成了親近於北燕的國家,那麼大夏則危在旦夕,遲早也會被納入北燕的版圖之內。”
“因此,我纔會冒險恆國……”到這裡,李雲清自知失言,想收回,也來不及了,鳳歌聽得明白,不由一笑:“原來如此,我那林翔宇怎麼如此出息,竟能憑藉一人之力,就造出那般精巧的機械傀儡,還剛巧被我看見。”
“王爺與林翔宇認識多久了?”此時鳳歌的表情可以稱之爲皮笑肉不笑,進了一個位於大恆官員體系中最末端的知縣設下的局,這對於鳳歌來,實在不是很好的體驗,上一次發現林翔宇與杜書彥有往來,已經突破了鳳歌對林翔宇即軟且慫的認知,沒想到他這麼出息,居然還會裡通外國了,真是看他。
只怕林翔宇早就從杜書彥那裡得到了消息,因此,纔會在豐縣城到自己和金璜的時候,就那麼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把自己帶進縣衙了,那可是縣衙,不是別的什麼地方,而且從來也沒有主動問過她的身份來歷,當然不用問,因爲他早就心知肚明瞭。
“呵呵。”想通了一切的鳳歌,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此時就算是傻都能看出來,鳳歌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何況李雲清並不傻呢。
他覺得自己必須爲漏嘴這件事負責。
“是我主動去找他,他原本是拒絕的。”
“過程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鳳歌冷着一張俏臉,“結果就是,他還是裡通外國。”
李雲清臉上有些尷尬:“公主殿下,我們現在已經是盟友了,不用得這麼難聽嘛。”
“現在是盟友,過去可不是,他要找上好的鐵絲,目的也是想把我誆到這裡來對不對?很好,連我都陰上了,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李雲清知道這會兒再怎麼勸,也難消鳳歌心頭之氣,因此,他決定換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