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最後一頁,林翔宇又疑惑的翻回前面,再翻到最後一頁,眉頭微微皺起,擡起頭看着鳳歌:“沒了?”
“沒了,那本冊就這麼多內容。”鳳歌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
“不對……不對……”林翔宇喃喃自語,右手指還不斷的寫寫劃劃:“少了一個重要的部件。”
鳳歌不解的看着他。
“你來看,圓形的機簧想要達到最終的撞擊效果,這裡就必須要有一個推進力,把鉤彈出去,但是在這個地方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畫,也沒有詳細的數據,缺了至少兩張圖,如果畫在正反兩面,正好是一張紙,莫不是那張紙被人撕去了?”
誰會把這本藏在石磊書房裡的冊給撕去一張?如果是想要盜走設計圖,要麼全拿走,要麼就像自己一樣臨摹,撕一張是幾個意思?
鳳歌閉上眼睛努力回想着當時那本冊的情況,依稀記得在有兩頁之前,的確曾經見過好像被撕過的毛邊,當時還想過西夏人做事就是不講究,訂個冊訂成這樣,真是看不下去。
會是誰把那頁紙給撕了?
沉思半晌,鳳歌忽然想起有一回去淑妃宮裡,淑妃正在教訓她養的那隻狗,問起原因,是把她的繡花圖樣給咬成了一片一片的碎渣。
石磊的屋裡,的確有一隻大狗,雖然看起來平時挺老實的,但是,保不齊人前是個正經模樣,人後就是個撕紙毀家的主兒。
不管是人撕的,還是狗撕的,結局都只有一個,鳳歌看着一臉焦躁的林翔宇:“這一頁大概是回不來了,你能前後推敲出來嗎”
“我試試。”
林翔宇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事:“那個,金姑娘,你看見她了嗎?”
他有些緊張的看着鳳歌:“你們走後沒幾天,她就不見了,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放着,我猜,她應該是去找你們了。”
“看見過,她有別的事,先走了。”鳳歌了個謊,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一臉期待的林翔宇,瞎都看得出來,他對金璜是有好感的。
“哦……”林翔宇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此時又聽見門口有人來傳話,律王二公聽戈鳳姑娘回來了,想請姑娘過府一敘。
這位足不出戶的二公消息倒是靈通,自己剛回來,他怎麼就知道了,不知他此時叫自己過去,是想做什麼。
來接的車和人都已經在門口等着,鳳歌決定去探探情況,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進修竹院,鳳歌便發現前方的路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很快過了一個轉角就不見了,“怎麼會是他?!”鳳歌愣住了,這個人不僅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甚至都不應該出現在恆國,如果被西夏知道他在這裡,只怕會鬧出外交風波來。
“戈姑娘,你在看什麼?”前方引路的侍女轉頭髮現她停下了腳步,眼望遠方,不由也好奇的向那個方向張望,只見一座籬笆牆上爬滿了粉色薔薇,在陽光下開得欣欣然,引得蜂蝶縈繞飛舞,美則美矣,天天見多了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觸。
鳳歌爲掩飾,信口胡:“我見薔薇嬌豔多姿,香氣襲人,一時引得狂蜂浪蝶競相起舞,但是若有一日,這籬笆牆倒下,柔弱的藤蔓再也撐不起,再美麗的花朵,也只能落在泥水之中了。”
看個花還能看出這麼多想法?真不愧是璇璣才女,侍女笑笑:“可是這薔薇天生便只能攀附別的東西上面,不然,根本也長不大,天賦所限,沒有辦法的。就比如姑娘是璇璣才女,世與公都競相與姑娘結交,像我們,整日端茶倒水的辛苦,在世公眼中,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的也是。”鳳歌笑笑,前方已是修竹院。
剛走進院門,就看見門口站着的侍女翹首以盼,見到鳳歌,驚喜的叫道:“戈鳳姑娘來啦。”房間裡一陣騷動,鳳安年坐着輪椅被推出來,時隔幾個月,他還是老樣沒變。
看見鳳歌,他的眼睛都亮了:“戈姑娘去了哪裡,這段時間我提筆想寫,卻總是有一種筆力不足的感覺,想請姑娘來參詳參詳,不料林知縣卻姑娘到南嘉去探訪姑母了。與姑娘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偌大一個王府,竟沒有一個可以與我知心話的人。”
想着他腿腳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別到王府外面去,就連出這修竹院都十分困難,對於這樣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孩來,還真是憋壞他了,鳳歌不由生出了一絲絲同情,她笑道:“這麼久,一定寫了很多吧,上回看到斷章,真有些想知道後面的故事呢。”
鳳安年好像獻寶一樣樂滋滋的命丫環將自己新寫的故事拿來:“請姑娘斧正。”
幾個月不見,鳳安年寫的故事還是那樣的傷春悲秋,一點事整整寫了七百多字,鳳歌一目十行掃過,心裡惦記着的是應該如何確認剛纔在花牆後看見的那個身影就是自己所知的人。
鳳歌微笑:“寫得很有意思呢,芊芊姑娘這般嬌弱的女,竟會冒險替清瀾打掩護,也難怪之後清瀾對她死心塌地。”
只不過是隨口評點了一下情節,鳳安年長嘆一聲:“芊芊雖是嬌弱女,但她卻是四肢健全,才能在陌上採桑之時,救下清瀾。如我這般,縱有心,也無力,唉……”
鳳歌敏銳的感覺到他話中有話,溫柔笑道:“如公這般,不出門便可知天下事,我剛回來沒多久,公便知道了,比一般人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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