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有緣千里來相會
【女人不哭】
(七十二)、有緣千里來相會
星期天,姜理事果然如期而至。姜理事是從韓國仁川乘船直接到達黃海的。
因爲我不想讓李佔川知道我是紅娘,所以,姜理事是被虔誠勇敢的陳青青自己舉着字牌迎進賓館的。
懇中午,我便爲姜理事安排好了接風酒宴,準備接待姜理事,然而直到晚上我才接到陳青青的電話。
陳青青在電話裡告訴我,今天一天很麻煩,開始她找的那個鮮族女翻譯,在她和姜理事見面之後,只顧自己跟姜理事談笑風生,很少爲他們做翻譯,或者根本就不想把她對姜理事那種熱切的渴望和愛慕之情告訴姜理事。大有取而代之之意。因此,草草地吃過一頓午飯,她不僅毅然決然地辭掉了那位別有用心的女翻譯,而且還着意調換了賓館。我問她現在怎樣了?她開心地告訴我現在一切都很順利,而且很正常。
見面之後,姜理事便認真地給我鞠了一個躬,感謝我給他介紹了一位漂亮活潑的中國太太。
讓我問姜理事,李社長知道不知道他找中國太太的事?
姜理事說開始不知道,可現在已經知道了。但他和李小姐都沒有告訴李社長是我做的紅娘。
姜理事接着便告訴我,李社長聽說他要自己找中國太太,很不高興。
我問他爲什麼?
姜理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陳青青便搶先氣呼呼地說:李社長也太不夠意思了,他一直想把自己玩夠了的一個女人介紹給我們姜理事,你說我們姜理事能要嗎?
姜理事顯然聽懂了陳青青的意思,他用力地點點頭,表示是這樣。
整個晚上,不管是宴筵還是閒談,我發現那位鮮族翻譯彷彿已經變成了一個多餘的人。因爲姜理事和陳青青之間的語言障礙,已經被他們融洽的情感和心靈的默契所衝破,一個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和一個個會心的微笑,足以抵得上彼此間的千言萬語。
當我告別離開的時候,姜理事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緊緊地攥着陳青青的手不放了。陳青青也小鳥依人地依偎在姜理事身邊,兩個人已經難分難捨,儼然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侶……
送走了姜理事,陳青青專程跑到我的辦公室向我表示感謝。
陳青青幸福地說他們已經決定結婚了。而且馬上就要辦理相關手續。言-情+小說吧首發?
他們的最終結合,似乎已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卻沒有想到他們的節奏竟會如此閃電般地迅疾。
陳青青還悄悄地告訴我,他們的初次會面雖然時間短暫,但在分手的前一刻,他們終於那個了。
我一時沒有領悟“那個”的含義,不由得一怔。
陳青青略帶羞澀地說:喬次長,你該不會笑話我吧?我雖然結過婚和生過孩子,但那種事,我卻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好像我們上一輩子就是夫妻一樣……陳青青說着便流下了幸福的熱淚。
我望着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孟總回國之後只給我打過一次電話便再也沒有消息了。我一直惦記着他的事,所以便主動地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但辦公室裡總是沒人接。打他手機,也常常不是忙音就是關機。一時間,心裡疙疙瘩瘩。
我再次接到孟總的電話是在半月之後。
孟總一上來便告訴我,他已經決定辭職自己幹了。
我問他爲什麼?
他說單位裡的情況全在他的預料之中,魏總調走了,人家新的老總不歡迎他,他也不願意伺候。?就這麼簡單。
我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真有些爲他惋惜。
孟總說這樣也好。他早就有自己獨立幹一番事業的打算,只是遲遲下不了這樣的決心。這下好了,這樣的決心終於讓人家幫他下定了。
放下電話,我心中便隱隱地有些悽然。由孟總的結局聯想到自己,有許多事可以想明白,然而也有許多事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想了半天,最終也只能是自己勸自己了:想得明白又能怎樣?想不明白那就乾脆別想了。眼前的現實就是這樣,不如省下那份閒心去讀讀書看看報。這樣一想,心中才多少有些鬆快。看來,人有時候還真需要一點阿Q精神。
半月之後,李佔川又來到了黃海。
金英淑說,在我們從韓國回來的第二天,李佔川便從西班牙飛到了北海,但他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從北海直接趕到鄰近的黃海,而是先去了一趟上海和北京,最後才轉到黃海。
李佔川來到黃海時,已是黃昏的天空,突然匆忙地灑下了一陣潦草的雨滴。因此,李佔川便徑直躲進了賓館而沒有走進我們的辦事處。
李佔川用電話召喚金英淑的時候,我就坐在金英淑的旁邊。但他卻隻字兒沒有提到我。
金英淑放下電話便興奮地說:喬次長,社長讓我馬上過去。
我說你去吧,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金英淑點點頭說我知道。說完便從包裡掏出鏡子和口紅認真地上了上妝。
金英淑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說:喬次長,你可以回家了。我想今天晚上社長不會再有什麼事找你了。然後意味深長地一笑,便撩起那雙修長的大腿,消失在薄暮曖昧的餘輝裡。
自從金英淑主動地對我撩起了她同李佔川之間那層遮羞的面紗之後,她在我的面前便不再有太多的忌諱。同時在我傳統的意識裡也彷彿逐漸正常地接受了他們那種不正常關係的存在。
第二天早上,我按時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沒想到金英淑卻已先我坐在了那裡。
我不禁一怔:金小姐,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金英淑露出滿足的笑靨:李社長已經走了。因爲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就不見你了。
我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卻沒怎麼在意。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便想靜下心看看有關資料,沒想到金英淑卻興奮地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我擡起頭,認真地看了看這位經常沉浸在憂鬱和彷徨之中卻突然變得如此亢奮的金小姐,我看到她的臉上滿掛着一種收穫後的喜悅,就像一個隱君子突然吸足了大煙,恨不得將自身的那種愜意和滿足,帶着炫耀和施捨,也瀟灑大方地嵌進別人的胸懷。但無論她怎樣興奮,我卻始終能觸摸到她那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困惑和憂傷。
金英淑說:喬次長,昨晚上的宴會,簡直五花八門,特精彩!你沒有去參加,實在是太遺憾了。
是嗎?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知道我們昨天晚上都跟誰在一起嗎?金英淑意猶未盡地問我。
我又沒參加你們的宴會,我怎麼會知道你們跟誰在一起?我實在是懶得同她去談論這些無聊的瑣事,但她那高揚的興致卻又讓人不得不與她虛與委蛇。
對於李佔川召集的宴會,參加與不參加,我從未像金英淑那樣感到光耀和失落。因爲那個圈子裡的人和事,所帶給我的除了震驚和困惑之外,便是庸俗和市儈。從來都沒有過什麼真正的愉悅。
喬次長,你猜昨天晚上最後又是誰買的單?
戚美麗?
對,又是那個大傻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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