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尼的強烈要求之下,蕭正不得已,只能答應他請吃晚餐的邀請。開車途中,蕭正給林畫音打了一個電話,詳細說明了實際情況,後者卻以不耽誤他們的興致爲由,拒絕了唐尼的晚餐。
“師孃這麼冷傲?”唐尼偷偷抽了一口煙,然後搖開車窗吐出車廂,嘖嘖稱奇道。
林小築冷笑一聲,撇嘴道:“你唐尼在紐約是一等一的大紈絝。我姐在燕京那也是第一千金。不比你這個小傢伙差。”
“小傢伙?”唐尼眼神一沉,倨傲道。“我玩過的女人,比你認識的女人還要多!”
林小築非但不生氣,反而陰陽怪氣的說道:“難怪這麼大年紀了,個子還沒我高!玩虛了吧?”
“胡說!”彷彿被人踩到痛處,唐尼咬牙切齒道。“我裸高一米七二點五。會沒你高?要不回頭你脫下高跟鞋跟我比比?”
“切。你堂堂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人比身高,居然還要女人脫鞋?你還要不要臉了?”林小築眉開眼笑的挖苦道。“看看我姐夫,就算我穿再高的高跟鞋,他也比我高。”
“我師傅當然是雄偉的男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既然提到蕭正了,唐尼當然不會反抗。而事實上,唐尼在比爾那幫公子哥面前的面目,也的確就是他本來的面目。桀驁不馴,輕狂霸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若不是林小築是蕭正的小姨子,相信唐尼也不會和她有說有笑。
畢竟,唐尼在紐約可是赫赫有名的小惡魔。人小鬼大的典型代表!
這一點,林小築是十分清楚的。
光看他剛剛連續抽了兩個人的臉,就能看出唐尼平時的作風。
但在蕭正面前,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放肆。當然,除了欽佩蕭正的恐怖實力之外,更因爲蕭正曾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以說,沒有蕭正當年的拔刀相助,紐約可能也就不存在這個人人頭疼的小惡魔了!
二人爲何相識?
蕭正又如何成爲唐尼的師傅?並對其敬重有加?
說起來,這還是三年前,蕭正在紐約執行任務時的一次巧遇。那時,蕭正已然萌生退意,厭倦了業內的打打殺殺,也受夠了槍林彈雨所帶來的心理倦怠。所以蕭正接了一樁並不大,卻可以近距離接觸城市生活的任務。也正是那一次任務,蕭正偶然撞破了一樁綁匪的好事。而綁票正是年僅十三歲的小唐尼,一個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的小傢伙。
撞破了綁匪們的好事,蕭正一路尾隨,一方面是想看看這究竟是樁什麼買賣,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小唐尼究竟打算怎麼掙扎。
要知道,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唐尼在被綁上車的一小會,就咬掉了一個綁匪的耳朵,還順勢拔出綁匪腰間的手槍,擊中了另一個綁匪的大腿。虎得很。
也正是小唐尼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讓蕭正頗有些熟悉的感觸。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讓他有意救下這個魯莽的小傢伙。
蕭正跟着綁匪來到一幢破敗的建築裡面,並摸清了地形之後,也沒耐着性子瞭解太多有關這次綁架案的信息。當場就出手了——
事實上,蕭正的出手,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被唐尼逼的。這小犢子兇得很,就算被綁匪拿槍指着頭,他也敢一腳踹向對方的褲襠。痛得綁匪當場就要槍殺他。簡直是個烈性刺蝟。令人瞠目。
蕭正的雷霆出手血洗了倉庫近十餘綁匪,綁匪死狀慘烈,至死也搞不懂蕭正是誰請來的。不是還沒發出勒索函嘛——
“抽菸嗎?”蕭正坐在破敗的桌面,隨手點了一支菸。
“抽。”仍然被綁在椅子上的唐尼也不害怕蕭正,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問道。“你能教我殺人技術嗎?”
給唐尼點了一根菸的蕭正當場愣住了,笑着搖頭:“你纔多大?幹嘛要學殺人技術?”
“想威脅我的人很多,想綁架我的人更多。學會了,就能自保。”小唐尼表情認真的說道。
蕭正大笑,性情豪放的他覺得唐尼很對胃口。當下也沒多言,傳授了唐尼一些基本的殺人技巧。雖然巧妙,但多是自衛套路。卻也是他千錘百煉出來的獨創絕學,只要學透了,將來再遇到威脅,三五個壯漢也難以近身。
可蕭正沒想到的是,唐尼學會了之後,第一個攻擊的就是蕭正。
制住唐尼的蕭正意外道:“你一口一個師傅叫着,現在居然要嗜師?”
“我想練練手。”唐尼表情邪性道。“師傅教的,自然傷不了師傅。萬一用在別人身上,弄出人命怎麼辦?”
“你害怕死人?”蕭正饒有興致的問道。
“也不是天天都有人威脅我。無冤無仇的人,我也不好意思下手。”唐尼說道。
就因爲這句話,蕭正忍不住又教了他幾招。讓他勤加苦練。
短短一週的時間,蕭正每天陪着唐尼訓練,一方面是緩解自己內心的巨大壓力,另一方面,也算是教個小徒弟,免得自己將來死了,獨創的那些格鬥術無人繼承。
“師傅。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
臨走前,小唐尼拽着蕭正的衣角。
“有緣自然會見。”蕭正莞爾笑道。
一週的相處,他自然不會對這個很對胃口的小傢伙一點感情也沒有。但爲了教授唐尼,蕭正已經延誤了任務日期,不得不離開了。
噗通。
蕭正剛走,唐尼就忽然跪倒在地,連連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一看,就深受東方教育荼毒——
十三歲的唐尼話多,但很少表露自己的心跡。即便被蕭正救了命,教了一身殺人術,也沒口頭說些感激不盡的話語。只是用行動表達了他對蕭正的感恩。包括今天。
也許在唐尼眼中,比爾的確只是個不入流的二流貨色。但在紐約,敢得罪他,敢肆無忌憚打他的,也找不出幾個。即便唐尼有這個資本,但也就像比爾所言,都在一個圈子混,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把關係鬧僵?
否則,唐尼也不會接受比爾的邀請,來這裡進行所謂的談判。
但爲了蕭正,他二話不說,一個大耳瓜子就抽了過去。什麼狗屁圈子文化,什麼狗屁規矩,臉面,在他的救命恩人,師傅面前。一文不值。
“師傅,上次你盡給我吃盒飯,也沒喝上酒。”唐尼忽地把頭趴在蕭正旁邊,笑盈盈的說道。“今天咱們師徒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