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生日禮物
凌翎的生日很快就來了，俱樂部這段時間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團結的時候，這段時間羣情激奮，很多學生都是一邊準備考試一邊跟學校“作對”的，我相信學校這段時間收到的聯名信、請願書等等各種東西絕對不會少，他們壓也壓不住，要是“一把火燒掉”，那他們就完蛋了，只要得不到答覆，學生會反覆的鬧，越鬧越兇。
因爲團結，俱樂部由葉子發起，給凌翎慶祝生日。
這段時間我自己的事已經處理到要吐血的地步，凌翎生日的開頭我是沒有當場的，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給凌翎驚喜，又是怎麼讓她許願吹滅蠟燭的。
我過去得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吃東西了，而我還是迷迷糊糊的，這兩天我都是夢遊狀態。
餐廳包間裡頭很“溫暖”，外面又冷，我穿衣服多，溫差很大，已經去更加的暈暈乎乎了，我抱着個箱子差一點撲下去。
我把箱子放在門邊，慢慢走上去，所有人都給我打招呼，好像沒怎麼在意我的東西，我坐在葉子旁邊，葉子說：“你抱個什麼東西來，定時炸彈？”
我說：“去，禮物啊。”
葉子說：“這麼大個？熊仔啊……你也忒惡俗了……”
我說：“不是說女生是絕對不會拒絕公仔的麼？有再多都可以。”
葉子翻了翻眼皮，說：“那也要看是什麼公仔，一屋子的熊，我那兒就是，現在男生一想到送公仔就送熊，我那裡可以開個熊樂園了。”
我說：“行，下次你過生日我肯定送豬給你。”
葉子說：“行啊，你要送豬給我就必須送活的。”
我懶得再理她，這個時候，差不多大家已經開始送禮物了，其實不是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而且有的人可能私底下就給了，在場的只有幾個男生特別有心，其中一個送的是耳釘，還有送手套的。那個送手套的男生最牛，直接說：“戒指……可能你就不會讓我幫你戴了，我幫你戴手套，好不好。”
馬上大家都鬧哄哄的攛掇他們倆，還有人發出驚叫。
但凌翎卻突然收回手，再伸出一隻手接過手套，說：“謝謝你了，這麼冷的天，有手套是不錯，但是這個房間裡太暖了，我回去自己戴吧……”
葉子低聲跟我說：“她現在越來越防備了，尤其是經過了流氓捅人那件事之後，她說她害怕了。追她的人一直沒有少過，但她不敢答應任何人，因爲怕再出現原來的情況。”
我說：“這也留下後遺症了？”
葉子笑了一下，說：“你以爲呢？女生再怎麼大大咧咧，或者快快樂樂，總會有脆弱得一面，只不過你們這些人總是忽略而已。”
我說：“你在說你自己嗎？”
葉子搖了搖頭，說：“我……就算了吧。”
我看着凌翎坐下來繼續和她的朋友們聊天，又回頭看着那個男生傻乎乎的鬱悶，心中不禁有點不是滋味，我說：“其實你們女生，偶爾也該在意一下男生的感受吧？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衷，那個男生一定是付出了很大勇氣纔會說那些話的，凌翎這麼一拒絕，在所有人面前，他有多無地自容。”
葉子笑了一下，說：“如果是答應了，你們一定會得寸進尺……”
我皺眉看着她。
葉子說：“不要跟我說不會，他是好人什麼的，人都一樣，當初那個芷珊追你的時候，如果你稍稍讓步一點點，你覺得她會放棄嗎？如果你不是用盡了全力去拒絕她的話，你覺得現在會是怎麼樣？其實人大概都多多少少有點兒貪婪吧，貪婪的方式很多，貪婪的東西也很多……”
我說：“說着說着，你都老了。”
葉子說：“不是，我只是有點感慨而已……其實我是想說，如果一個人，貪婪的太多，奢求的太多，原本的一些東西就會變味，如果想要好好的平平靜靜的一輩子，還是把一些事看淡一點好，不要太多羈絆。可能你會覺得我說這些話，有點裝深沉的意思……但是……好吧，你可以覺得我變態。”
我不知道葉子爲什麼忽然會對我說這些話，我怎麼覺得她在拍電影？但與此同時，她的話又好像和白龍昨天說的話有些相似，很奇怪，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葉子估計是察覺到我不大對勁，說：“喂，沉默什麼？你的禮物也不趕緊送？”
其實我多半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想讓凌翎當場拆我的禮物，按道理來說，東方禮節，禮物是最好不要當場拆的，但是今晚好像不太一樣，所有人都鬨鬧着凌翎現場拆禮物，大概就是八卦吧，估計這個學期對於他們來講過的太無聊了。
我說：“還是晚點兒吧。”
葉子說：“不是吧，學長，你還要單獨送禮啊，看不出你啊，還喜歡玩這一手。”
我嘴角動了一下，我是想笑的，但是有點兒笑不出來，我始終覺得在衆多人面前拿出一個大型龍貓送給凌翎是一件相當sb的事情，而且我看了看，現場送的這些裡屋裡好像真的是我的最大，可能我還是悶騷了點兒，尤其這方面。
我想，我還是等着幫她把那大個子東西搬回去吧……
我說：“你呢？你的裡屋不用送了嗎？”
葉子說：“我們的禮物早就送了，哪像你，拖了又拖，非要壓軸，明顯就是想讓她牢牢記住你，你這個良心……大大的壞……”
我說：“得了，我純屬意外……”
葉子說：“不能讓你得逞，我這就去引起他們的注意……”說着她就站起來往大箱子那裡走，我攔都攔不住，而且我又不敢動作太大，被人發現，總之我幾乎是怔在原地看着她走到箱子邊的，但過了好一會兒，她卻又回來了。
我說：“你幹嘛？不是要陷害我麼？”
葉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開玩笑啦……不壞你的好事……”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而且，之後吃飯的過程中，葉子幾乎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剛纔那個活潑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我偶爾和她對話，有人偶爾開玩笑叫她林嫂，她也什麼都不迴應，只是默默的微笑，連一點應酬的樣子都沒有，我問她心裡在想什麼，她沒有說，好像也不願意說。
最後，晚上十點半，等大家都準備散場的時候，葉子從我邊上走開，我本來還想叫住她，她卻和白龍一起很快就離開了。今晚這裡的一半費用都是白龍出的，而且據說白龍用的還不是家裡給的錢，而是自己賺的錢，葉子離開之後不久，餐廳裡很快就剩下沒幾個人了，凌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真是的，怎麼婉玲姐和葉子姐都不等我啊。”
我叫住她，說：“凌翎，你的禮物，我還沒給你……”
凌翎驚了一下，站在門口怔怔的看我，剩下的幾個人也已經走出去了，包間裡就剩下我們兩個，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曖昧。
而我也有些害怕了，凌翎現在很敏感，我怕現在的情況會讓她誤會什麼，我趕緊說：“你別誤會，因爲東西太大了，所以我才一直到最後纔拿給你……”
我發現凌翎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笑着說：“學長，謝謝你啦，其實不用的，你已經幫過我很多了。”
我說：“都是朋友，就別見外了……”於是站起來，搬着一旁那個箱子，說，“東西是上週買的，不好意思，也是別人提醒我你的生日，我倉促不知道送什麼，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去格子店買了一個……”
凌翎又呆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呆什麼。
我說：“你怎麼了？”
凌翎說：“沒什麼……這麼大，是公仔吧……嘿嘿，你就知道女生一定不會拒絕公仔對吧。”
我說：“呵呵……所以，我送的可能比較大衆化吧……”
凌翎說：“沒事啊，是朋友送的我就不會覺得大衆化，每一個朋友的都是很特別的。”
我笑了笑，抱起那個箱子，真心覺得抱來抱去很sb，多此一舉，但我還真就那麼做了，這個時候，凌翎卻說：“他們的禮物都是當面拆的，你的，我也當面拆吧，嘻嘻……”
我心裡想：“這是一種防備麼？如果禮物裡有什麼……她覺得不妥的，就立刻還給我或者不要……”
不過還好，我覺得我送的東西雖然不怎麼樣，但還不至於讓人反感。
凌翎很快就拆開了那禮物，我發現她整個人都定住了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慢慢把那個龍貓抱出來。
我說：“怎麼了？不喜歡？”
凌翎笑着搖了搖頭，說：“沒有啦，很喜歡……”她樣子看起來還是挺平靜的，一開始還是挺平靜的，但突然就突然笑起來，說：“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要，好可愛……嘿嘿嘿……”
我眼睛翻了翻，心裡想：“果然是個小孩子啊，呼……還好當時聰明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