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有人歡喜有人愁
文強說這話的時候葉子狠狠擰住了他的耳朵,而我則捂住了他的嘴讓他別發出聲音來。
與此同時,我慢慢探過頭去。
我看見汪憶帆慢慢打開了那個公仔熊手中的小盒子,那盒子裡應該就是情侶對戒了,我看見汪憶帆把一隻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再把裝着戒指的盒子推倒喬冉面前,說:“喬冉學姐,如果你答應我,就像我一樣,把它戴在自己的右手中指上,這戒指不貴,但代表我對你的承諾,我希望有一天,我還能有機會親手將真正的鑽戒戴在你的無名指上,或許我想得有點遠,但是……”
汪憶帆說了一堆,我只總結了一句:“這小子西方禮儀學得不錯,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戴戒指的規矩。”
葉子看我一眼,說:“活該你單身。”
我說:“你死去吧……”
接着,我們幾個都把目光聚焦了過去,等着喬冉的答覆,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也開始砰砰亂跳起來,好像很怕喬冉拒絕汪憶帆似的。
汪憶帆爲了今天是費盡了心思的,這些我看在眼裡,如果失敗了,我覺得他其實沒什麼好後悔,總之是努力過了,但偏偏我又會覺得非常惋惜。
喬冉猶豫了好一會兒,我聽見她說:“憶帆,你真的不在乎我過去做的那些錯事……”
汪憶帆立刻說:“喬冉學姐,那些都過去了,我真的不會在乎那些事,你也不要太在意,只要我們在一起,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一起面對,好嗎?答應我!”
葉子說:“這小子以後有潛力發展成玩浪漫的高手,這話說的多……”
我說:“多矯情……”
葉子說:“去,沒文化,說得多好。”
說實話,我並不牴觸浪漫,但偏偏是個浪漫不起來的人;我偶爾會文藝一下,但到了這種場合卻覺得文藝的話讓人汗毛倒立。
但在這個時候,我卻聽到猶豫了好半天的喬冉說了一句:“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叫我學姐了……”說着,她伸過手去,把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你……你同意了。”汪憶帆說。
喬冉好像是笑了笑,忽然轉過臉來,對我們這邊喊:“這麼小個地方,你們躲在樹後面有意思嗎?早知道你們是要合夥來算計我的,真是的。”
我們幾個有些尷尬地走出來,葉子說:“但不管怎麼樣,結果是好的,你們快,拍照!”
這姑娘走到哪裡都帶着單反,很快就從她挎包裡把工具取了出來,我各種覺得她的挎包在忍受不小的折磨,要知道那照相機是很重的。
“這麼晚,這麼暗怎麼拍?”喬冉說。
葉子說:“沒事,這麼拍更夢幻,更有愛!快來……接吻,現在就接吻!”
我們在湖心一直鬧到十點,想到還有一個小時學校就要門禁了,才帶着汪憶帆匆匆往回趕。那個時候,我真心覺得自己心裡甚至有點成就感,好像看着朋友得到愛情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似的。
回到宿舍之後,汪憶帆還和喬冉講了很久的電話,而我在qq上和葉子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斷網。
葉子說:“希望他們兩個能真正幸福吧……喬冉以前換男友換得太快了,但汪憶帆是個好人,很少能見到像他這麼純的男生了,其實我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我聽了這句話,心裡也略微有些憂慮了,但我對葉子說:“這種事,我們操心有什麼用,得他們自己操心纔是,難道你還想當他們家長啊?”
葉子回覆:“也對,愛情這東西,誰說得清楚呢。”
我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
顧婉玲,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直到了汪憶帆和喬冉的事情。
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恐怕就是無巧不成書。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剛剛想起她,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居然是顧婉玲來的電話。
她是幾乎不會打電話找我的,這個時候來找我除非是有非常重要的急事。
我有點怕,立刻接起電話來,問:“這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顧婉玲說得直截了當:“我打不通汪憶帆電話,找不到他的人,他是不是在和學姐煲電話粥,麻煩你跟他說一聲,讓他付點責任好不好,不是說好了今晚給我電話談下半學期外聯如何展開的事情嗎?我下午還發過短信給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其實我還有一種猜測,就是顧婉玲可能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找個藉口打電話過來,她平時話不多,這個時候說這麼一大堆,極有可能是在掩蓋自己的心虛。
我忽然覺得她有點可憐,我說:“好吧,他是還在講電話,我通知他一下好了。”
顧婉玲哦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我來到陽臺上,敲了敲門框。
汪憶帆轉過身來,說:“怎麼了學長?要睡覺了嗎?是不是我說話聲音太大吵到你們了?”
我搖了搖頭,說:“那倒還不至於,是顧婉玲來電話,說你答應要跟她談工作的,但是到現在都沒給她回覆,她也找不到你。”
“啊?!”汪憶帆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說:“哦哦!對啊,我忘記了!該死……”
我說:“你自己看着辦吧。”於是就轉身回了自己的鋪位。
我坐在那裡,時不時地看陽臺上的汪憶帆一眼,透過玻璃門,他的動作我還是能看清的,雖然他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他好像又說了將近十分鐘電話,才掛斷了和喬冉的通話,接着又打了另一個電話出去。
這個電話肯定是打給顧婉玲了,一通電話下來,居然整整半個小時,之後,汪憶帆有氣無力地推開陽臺門,幾乎跌坐在凳子上。
我看着他這副樣子,問:“怎麼了?”
汪憶帆說:“煩啊。”
我說:“怎麼的,是不是夾在兩個女生中間,感覺很煩?”
汪憶帆看我一眼,說:“你知道的,顧婉玲她,哎……我也真的不想把她弄成那樣,我沒有想到啊,可是我對她真的沒有感覺,就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我說:“你能融化她這座冰山,也算是你的本事了,不過現在,我勸你還是快點了斷了的好,要不然對她不公平,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汪憶帆看我一眼,說:“那她豈不是要傷心死。”
我說:“得了吧,首先別把自己的魅力看得那麼大,再者別太低估了顧婉玲的心智,第三,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是不是這句?”我看了眼胖子翔,這傢伙文筆比較好,我問,“翔哥,我說的成語對不對。”
胖子翔還在鬼泣之中,耳機都沒摘,直接諷刺似地說了一句:“對,當然對,林社長說得都對……”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我忽然發現我在這個宿舍里居然已經變得裡外不是人了。得罪了胖子翔哥,惹惱了白龍。貌似我做的每一件自己認爲對的事都是錯的。
但我還得完全不表露出頹廢的神色來,我說:“總之,你明白這個意思就行,汪憶帆,別爲了這事影響自己太多了,不值當的。”
說完這句話,我又想:果然我在這方面完完全全就是個理論派,我教育汪憶帆的這一套,說出來冠冕堂皇,放在自己身上居然一點兒都不適用。因爲我根本就做到,完全做不到。
雖然汪憶帆的事情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但起碼是解決了,而且汪憶帆也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愛,找到了“愛情的歸宿”,愛情這東西也許真的是說不清楚,雖然從理性角度考慮,我們這些旁觀者來看,汪憶帆怎麼也不能和喬冉搭在一起,而且有着各種各樣的不合適,但他們卻偏偏走到了一起,而且似乎還有了彼此的承諾,雖然不知道承諾能不能兌現。
我又該睡覺了,這幾天都過得有點莫名其妙,彷彿過得特別快似的,真的是一閉眼一睜眼的事情,不過我可不希望我一閉眼就不睜眼了。
第二天上午沒有課,直到十點多,我才被電話鈴聲叫醒。
我拿起來,打電話給我的是一個很久都沒有聯繫過的學長,我完全就想不通他幹嘛在這個時候找我,但他好像沒心情跟我寒暄,拿着電話直接就對我說:“林謄嗎?你現在當社長了是吧?這裡有一個你的部下,你快過來把她帶回去,學校對面,進公寓區左轉酒吧,快來吧,我們頂不住了。”
我莫名其妙,但是又有點驚恐,聽他的語氣,貌似應該是我的人,在外面鬧事了?!
我趕緊洗漱完,抓了一件外套就飛一樣的跑了出去,十幾分鐘的路程給我跑了個五六分鐘,我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當我找到那家酒吧的時候,那位已經畢業的學長早都在那裡等着了,我跟他真的不是很熟,只不過在學院的新生見面會上互相留過電話而已,除了過年節日短信問候,基本上沒有什麼聯繫。
他見我過來,先是對我說:“別急,彆着急,你來了就好……跟我進來看看吧,哎……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可以喝那麼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