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很好很曖昧
天黑了，我們總算是走到了海邊的棧橋上，木質的棧橋，踩上去還挺有情調的，只不過這地方本來不該我和顧婉玲來……說老實話，我真的找不到一個能一起來這個鬼地方浪漫的人。
顧婉玲繼續說，我也只能這麼聽着，她說：“來了大學以後，我覺得之前什麼都荒廢了，所以，我想變回原來的樣子，我想繼續做我那種特立獨行的人。可是我好像太天真了，大學裡牛人和奇人都很多，我……其實根本不算什麼。這麼久了，其實接近我的人也不多，喬冉，你，還有汪憶帆。”
我只能搖頭。
顧婉玲說：“其實，你不知道我和汪憶帆是怎麼認識的，真是搞笑的很。”
我說：“怎麼回事？”
顧婉玲笑着說：“他第一次見面就拒絕我的挑戰，後來我強行把他拉出來要和他在操場上打，結果……呵呵，居然被他打敗了，他一點都沒留情，我的手都被打腫了。後來他又陪我去上藥，指正我的方法什麼的……久而久之，我發現他居然很關心我，很少有人會對我那麼細心。”
說到汪憶帆，我感覺顧婉玲很激動，甚至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酒勁兒給攪上來了。
她說：“喬冉學姐，還是我介紹給他認識的，誰知道，最後居然是他們在一起……哈哈哈，可笑啊，我是不是真的就是個電燈膽。”
忽然覺得，顧婉玲這傢伙的生活，好像就正是各種歌曲組成的，當然，可能每個人都能找到一首適合自己生活狀態的歌，我mp3裡歌也不少，手機裡也有，但多半是聽旋律，這個時候，倒是還真心沒有單曲循環過哪一首。
我說：“你也別那麼想吧，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不確定的，不是嗎？我們當初做那些事的時候也不知道後來會怎麼樣，就像你也不知道你怎麼就會喜歡上汪憶帆一樣。”
顧婉玲說：“我看我是傻了，太缺愛了，越來越垃圾了。”
我說：“你別這麼說。”
顧婉玲忽然說：“學長，你罵我吧，教育我吧。”
我說：“幹嘛，幹嘛忽然要我罵你教育你。”
顧婉玲說：“這個時候，忽然想聽到你教育我，我寧願有個人在我旁邊說得我一無是處，那樣還痛快一些。”
我心裡忽然竄過了很多想法，好像有很多話可以對顧婉玲說，但是我卻一句罵她的話都說不出來，或許我又慫了吧，我說：“算了，我罵不出來，你不要這麼想，什沒有點兒sb的時候，汪憶帆這個時候一樣是sb。”
顧婉玲說：“你知道麼，昨天我跑出去的時候，還說他的事我以後再也不管了，今天卻又很沒有尊嚴的去找他，問他好點兒沒，問他……”
“呵呵……”顧婉玲冷笑一聲，說，“他居然說，他準備和喬冉和好，他準備，再相信她一回。”
汪憶帆這個傻逼小子果然是按捺不住的，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麼清明之後再給喬冉答覆。但實際上他早已經想好了要原諒喬冉，這就是所謂愛情，混蛋的愛情，操蛋的愛情。
好像一直到現在，我滿眼都是愛情有多操蛋，經歷的事情，也每每告訴我愛情根本就是個屁。我真的很害怕我慢慢會變得完全不相信這些東西，這不是矯情，當時是真的有這種sb的恐懼感。
我說：“他自己要往火坑裡跳的話，你又何必再那麼執着，當然了，可能我說的這些話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愛情這種事，從來就不能用理性來看待。”
顧婉玲說：“也對。”
我們又溜達了很久，顧婉玲又說：“其實，我還不是很清楚學長你經歷的事情，你看起來好像經歷過不少事情似的。”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於閱歷豐富的人來說，我經歷的不算多。對於小白們來說，我經歷的不算少，總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愛情背叛還有種種錯誤、誤會什麼的，貌似到這個時候我都已經滾過一遍，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可能可以去寫小說，寫一篇跟自己經歷差不多的東西，估計也還是有那麼些看點的。
但顧婉玲這麼問，我卻並不是很想說出來，至今詳細知道這些事的只有汪憶帆和葉子，當然出去當事人。
顧婉玲說：“你不願意說，你就不用說了吧。”
我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其實我有點擔心她會胡思亂想，也有點擔心她會因此而對我信任度減低。我只好說：“告訴你一部分吧，就作爲交換……”
她沒有反對。
我把我和張雨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當然我沒有提張雨這個名字，就算我提了，或許她也不一定清楚。等我說完以後，顧婉玲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大概憋了十來分鐘，我們在木棧道上幾乎走到了盡頭，她才說了一句：“放心吧學長，以後會有更好的。”
不知道爲什麼，她這麼久忽然來一句安慰的話，我居然有點想笑，我說：“噗……你還是好好照顧自己的好，我有什麼關係，都已經那麼長時間了，再說，到現在爲止，我也遇到過別的女生。”
顧婉玲說：“學長，你和葉子學姐其實……很好。”
我說：“什麼？”我真想不到顧婉玲這傢伙也有點八卦的精神。
顧婉玲說：“你和葉子學姐其實很般配。”
我說：“你得了吧，我和她，頂多就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顧婉玲說：“是嗎，最好的朋友……到底是有多好呢……”
我說：“你就別那麼八卦了，你這種女生……八卦不適合你……”
我們已經開始往回走，海邊的情侶越來越多，成雙成對的，我看在眼裡，只能一個勁兒的嘆氣。那些人，摟摟抱抱的都在少數，不知道多少是直接在這幾乎沒有燈的木棧道上接吻的，或許他們覺得這樣浪漫，也可能他們自欺欺人的覺得這樣別人看不見。
忽然，顧婉玲說：“憑什麼他們就一對對的？我們就倆光棍一起逛？”說着，她居然挽着我的手，說，“哼，輸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
我眼睛一翻，我真的覺得這姑娘很牛，比我想得要厲害得多，她這種四分之一學霸四分之一太妹四分之一傳統女性四分之一女俠的性格，實在是讓我有點招架不住，我們倆在木棧橋上一直走到晚上十點多，纔回到離工作室不遠的馬路上，我被她挽着的時候，手又不敢隨便亂動，因爲我可能隨便一動，就可以肘擊到她胸前那個略爲洶涌的地方。
這一路下來我手臂都僵了。
她放開我手臂之後，我把她送到車站，她說：“今晚的事情，你不許和任何人說。”
我心想，其實也沒什麼，不過也許犯了她的忌諱。
我只能點了點頭。
她又說：“還有，就是我以前的那些事情，如果有別人知道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說：“你既然信任我，告訴我，就應該信任我不會說出去。”
她點了點頭，說：“說的也是，不過，不管怎麼說，謝謝學長你了，至少能說這些，能聽你說自己的事情，我心裡好受了很多。”
我心想：這麼說你是找到平衡了麼？其實我比你更慘好嗎？我如果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你，你是不是會覺得自己至少還有那麼一點點幸運呢？
送走顧婉玲之後，我又繼續回工作室，面對那一堆雜事，我這才發現，自己今晚和顧婉玲溜達了這麼久，屁話說了不少，正事卻一個字都沒說，我連忙追發了一條短信出去給顧婉玲，說關於工作室備案和掛靠那個教育機構的事情。
結果顧婉玲的回覆是：我不同意掛到那個教育機構去，沒保障。我就是這麼認爲，沒有其他原因，憑感覺。
她這句任性而簡短的話，讓我又陷入了糾結當中，看來工作室五個創始人又要有一次碰撞了。這辦法是喬冉的，喬冉肯定力挺；而顧婉玲不同意、汪憶帆不懂、葉子態度不明朗，我也是顧慮重重。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召集他們來開會，就算召集過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成會。
各種糾結之下，我關閉了電腦，畢竟已經很晚了，我放了一桶冷水給自己洗澡，想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些，洗完之後，就在沙發上睡着了，真心是不想再多去管這些事了，太糾結，太多顧慮，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和複雜事務的人，又或者，我真的太嫩了點。
說到底，導致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是樑華，這傢伙，現在是要把我逼上絕路，置之死地而後快，但我卻真的不知道這麼下去，我還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