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功夫,剛纔還殺氣騰騰的廣場,走得乾乾淨淨。剩下的人都低下頭,好像泥塑木雕。雖然說楚門是救了他們,但這種強大的力量,也足以在他們心底留下恐懼的烙痕。
楚門微微搖了搖頭,他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過於強大,又失去制衡的力量,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不管這個人站在哪一方。
“看來,沒我什麼事情了。”楚門環顧一週,發現任何人都沒有和自己交談的意思,搖搖頭,朝麗芙躬身,“那麼,賀喜女王陛下登基。”
轉身,離開了。
“楚……”麗芙呆了呆,張口想叫,卻發現,那個男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空氣裡。
楚門回到官邸。
坐在沙發上,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說:“來杯茶。”
可很奇怪,平日應聲就到的管家,此刻卻沒有迴應。不得已,楚門自己起身泡一杯紅茶,卻沒有喝,只是盯着那嫋嫋的熱氣發呆。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來一支香菸。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似乎沒有菸草這種東西。
有腳步聲。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赫本。看着她,楚門露出微笑。
“你怎麼了?”赫本問。
“沒什麼,一些小感慨罷了,不值一提。”楚門搖搖頭:“以前啊,我很不理解一些明星,明明享受着那麼多人的追捧,卻又不斷苦惱沒有平凡人的生活……我現在理解了。”
“明星?”
“沒什麼,只是我的小牢騷。”楚門笑笑,“其實這也很不該,以我如今的名望,地位,力量……我根本沒有資格苦惱。如果我抱怨,那些平凡人,難道不要活了?”
“看得出,你很不開心。”赫本說。
“沒什麼,擁有你,我已經很開心了。”楚門笑起來,將赫本摟在懷裡。赫本把頭埋在他的懷中,靜靜享受溫馨。
“我感覺你倒很高興。”過了一會兒,楚門說。
“嗯。”赫本點點頭,“殺了幾個怪物,活動一下筋骨,挺有意思的。”
“是啊……”楚門笑了笑,“都怪我,讓你悶在家裡太久了。”
“不是你的錯。”赫本搖搖頭:“我知道你。那些敵人太厲害了,我幫不上忙。如果是普通的程度,你一定不會阻攔我出手。我只有儘量讓自己追上你的腳步,纔可以並肩作戰。”
“這就是你能夠不斷變強的原因吧?”楚門凝視着她,“知道麼,你的進步真讓人咂舌。假以時日,又一個傳奇就會誕生。”
“會的。”赫本點點頭:“到那時,我會親手殺了布拉德·皮特,爲自己瞭解心願。”
“其實……我可以幫你。”楚門猶豫了一下,說:“現在,我殺他很簡單。”
“不,”赫本搖搖頭:“我希望能自己動手。以前我求你幫忙,是因爲看不到方向,而現在,希望卻距離我越來越近,我希望你不要剝奪我的權利。”
“我不會的。”楚門搖搖頭,“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大把握?需要多長時間?”
“或許,還要幾年。”赫本說:“但把握這種東西,恐怕永遠也不會有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有絕對把握才能做的,不是麼?”
“我知道。”楚門點點頭。他暗中盤算,這也沒什麼,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有自己暗中迴護,赫本不會受到什麼傷害。自己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傳奇的階層,別人也發現不了。
“對了,休·格蘭特呢?怎麼不見他?”楚門問。
“管家?”赫本怔了怔,說:“我也一天沒看見他了,是不是去礦道里了?”
“我去瞧瞧。”楚門離開官邸,通過後面的門,進入礦坑裡。
礦坑現在是一個巨大的工廠。好幾道流水線安置在這裡,以前的迪斯尼樂園也已經大半改建,作爲生產基地。只有幾臺娛樂設備仍然保留,用作工程師們日常休閒。
楚門轉了一圈,居然沒有人見過管家。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楚門皺了皺眉,獨自前往礦坑最深一層,進入了地下城。
廣場中央,祭壇的一點火焰跳動閃爍,將四周蒙上一層捉摸不定的光。管家就站在那裡,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事情。他的影子投在硃紅的宮牆上,來回晃動。
“你……”楚門剛要說話,突然怔住了。他盯着管家,神色漸漸凝重。
管家轉過頭來,面色古怪。
“你什麼時候來的?”楚門問。
“不久。”
“人間有意思麼?”楚門這句話,卻非常的詭異。但管家眼睛忽閃一下,露出一絲冷冷的笑。
“和我想的大不一樣。”他盯着楚門:“原來你一直在欺騙我!”
“那只是戰略性迴轉,我的君主大人。”楚門一字一頓地說。
管家依舊盯着他,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氣息,再怎麼隱藏,也無法逃過我的眼睛。”楚門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你會降臨到主位面,這樣做有很大風險吧?”
“就是爲了懲罰你這個叛徒!”管家,不,應該是地獄君主尼古拉斯·凱奇,用他特有的巨大嗓門說:“我實在不能忍受,被一個可鄙的爬蟲玩弄情感!”
“你這話說的……”楚門咳嗽了一聲,搖搖頭:“別這麼曖昧成麼?好像咱們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似的?”
“你現在居然敢這樣同我說話?同偉大的地獄君主說話!”尼古拉斯·凱奇的憤怒看來已經無以復加,“我會把你撕碎,將你的靈魂投入煉獄!”
“這種臺詞,之前我已經聽過不少遍了。”楚門搖搖頭:“你既然親自前來,想必是已經發現,光憑契約無法控制我了吧?”
“狂妄!”尼古拉斯·凱奇大叫起來:“我既然親自到來,你還不下跪求饒麼?如果你的態度足夠謙卑,我可以考慮讓你直接毀滅,不用在煉獄中受苦!”
“太可笑了!”楚門笑起來:“難道我腦子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找死!”尼古拉斯·凱奇雙手一撮,突然憑空浮現出一個血紅的魔法陣,無數符號跳躍盤旋,閃閃發光。同時,楚門的胸口也浮現出一個相同的魔法陣,遙相呼應,有什麼東西噴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