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一天之內受到這麼多打擊,但這麼多年來的經驗還是告訴他,越是到危險的時刻就必須咬牙挺住,真正可怕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以他的狡猾和智慧不會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子靠得是宣仁,到了如此危機的時刻,他首先能做的也只有緊緊抱住宣仁的大腿。
儘管,那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儘管幕府時代以來便有“萬世一系,皇室不幹政”的古訓,但他仍然無比虔誠的信奉那位親王。
事實上,那個貌似毫無權力的年輕人實際上已經在暗中成爲了這個國家的未來走向,在他背後的勢力以及跟隨他的大人物早已數不勝數。
只要他說一句話,就能影響整個國家,這個評價一點兒也不過分。
當然,以他極端的狂熱主義就算可以在政壇挑起某些人的神經,也不至於影響到整個國家。
江口川泉這種人物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甘心爲人服務,實際上他一直在以職務便利暗中探究那個年輕的殿下爲什麼能有這麼強大的影響力,直到後來他得到一個驚人的秘密時,才徹底有了抱大腿的想法。
這個驚人的秘密就是,原來宣仁親王竟是是當今世界最大影子政府的成員,同時也是亞洲代理人。
這個神秘的影子政府叫做“比德爾堡團”。
以江口川泉的身份當初都不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可後來經過針對性調查,冰山一角終於浮出水面。
比爾德堡團是一個由大約130名全球頂級的商人、金融家和政治家組成的團體,他們每年舉行一次聚會,只有受到邀請的人才能夠參加。
米國國防部長以及世界銀行行長都是該組織的成員。
該組織得名於荷蘭的“比爾德堡飯店”,在那裡他們舉行了第一次高度機密的官方會議。
當時“比爾德堡團”的目標是通過非正式的、不做記錄的會談促進西歐和北米的互相理解。
但隨着深入瞭解才發現,比爾德堡團其實有着一個險惡得多的目的。
雖然比爾德堡會議並不公佈固定的組織成員,每年參加集會的一大部分成員卻相對固定,總是那些熟面孔。因此人們相信,他們都屬於一個名爲“比爾德堡團”的秘密組織。
該組織和它內部的精銳領導人們對許多重大變故負有責任,包括推翻政府、操縱選舉、甚至密謀暗殺。
該組織是個受到邀請才能參加的集會,每年在歐洲或北美舉行一次。
他甚至相信,這個神秘莫測的團體對米國前總統肯尼迪被謀殺負有責任。
沒人知道能受到這個組織邀請的大鱷的名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這些人將決定未來世界的走向。
沒有人可以通過金錢、權力或其他關係打通前往比爾德堡會議的道路,儘管有很多公司曾經嘗試。
關於這個組織的信息,cIa都拒絕向情報本部透漏,江口川泉只有動用自己的海外力量最終也只能獲得一份簡要的報告。
每一屆年會通常會有115個參會者,80%來自西歐,其餘來自北美。
其中有三分之一是政府部門和政界人士,剩餘三分之二是工業、金融、教育、通訊行業的精英。
所有與會者都是以私人名義邀請的,不存在任何官方的指派,以免有可疑者進入會場。
參加者都是被這個俱樂部的主席親自邀請,附上會議籌劃指導委員會成員、顧問小組、名譽秘書長的推薦信。
會員的選擇依照他們的學識、身份和經驗。
被核心組織邀請的這些成員是“重要而有普遍性代表的“商人、政治家和其他精英”,以及他們在國家和國際關係中的個人關係及影響力,都是爲了確保在會議議程中進行完美、廣泛、和諧的討論。
在會議上,按照最初的主張,不做出任何決議、表決和政策性表述。
參會者之一是英國前首相當被問及是否出席會議時,他回答的很簡單:“大約20年以後。”
在這樣的一個秘密組織裡,被選中的偏偏是一個二十幾歲的親王,箇中原因很值得耐人尋味。
這樣的一個組織讓那個年輕人一躍成爲帝國大佬也不足爲奇,關鍵是這並不是他的開啓模式。
事實上,以江口川泉的瞭解,親王即將開啓金手指模式。
來到大井通信所,一干部下早早出來恭迎,江口川泉一邊往裡走一邊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其中一個頭目道:“還是什麼也不肯說,而且……”
江口川泉凝眉道:“而且什麼?”
“自從來到這裡,她一直都拒絕進食。”
“有這種事!”江口川泉多了幾分凝重,暗暗的有些光火,這個女人真不好彈弄,看來自己先前是低估她了。
“先生,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那個女人很快就會撐不住。”
“你們有沒有按照我的話做。”
“是的,我們一直認真遵照您的指示,沒有讓任何人和她接觸,給她提供的條件也是最好的。”
江口川泉解開披風,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現在就去看看她。”
在一夥人的簇擁下,江口川泉來到一處地下密室,實際上裡面的樣式是一所日式暖閣,除了幾扇假窗外,一切都與真正的暖閣沒什麼區別。
燈光下,林佩珊青絲如墨,正伏案寫着什麼。
江口川泉一皺眉,回頭問隨從:“她在寫什麼?”
“不知道。”
“爲什麼你們不看一看?”
“沒有您的話,誰也不能和她接觸。”
“她哪兒來的紙幣?”
“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隨身帶的。”
江口川泉思量片刻,擺了擺手,讓其餘的人都留在外面。
由於林佩珊所有注意力都在要寫的東西上,以至於有人進來也沒察覺。
直到江口川泉來到她身邊,性味盎然的看到滿紙娟秀的文字,女人才驀然覺醒,怔怔的擡起頭來。
“真沒想到林小姐這麼有雅興,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寫東西。”江口川泉不冷不熱的笑道。
“以前總是忙事業,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沒有多少,好容易現在有了時間,想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你寫的是什麼?”
“沒什麼……”林佩珊目光有些躲閃,下意識的用手掩住了信紙。
“能不能讓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
“我可不這麼認爲……”他說着突然把信紙搶了過來。
林佩珊一急:“你……”
江口看了一遍,忽然笑了,在手裡晃了晃:“林小姐,據我所知你可不是一個悲觀的女人,怎麼年紀輕輕就要寫遺書呢。”
“江口先生,做人要有底線,你不要太過分了。”林佩珊冷冷的道。
“哈哈……那是你的理解,對我來說做人要是有底線的話,那就什麼事都做不成。嗯,這是我見過最精彩的遺書,要不要我念出來一起聽聽。”
林佩珊緊咬嘴脣,“你很無恥。”
“沒錯,我就是無恥,但我並不認爲無恥有什麼不好。”江口把信紙展開,拿腔作調的念道:“承歡,見信如晤。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死了,如果說我這一生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永遠沒有辦法履行對你的承諾了。我知道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會傷心,甚至會爲我流淚,但我希望你看完之後擦乾眼淚,儘早去從陰霾中走出來,去走你自己的生活。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江口唸出的每個字都好似一顆鋼釘,深深扎進女人柔軟的心房,她整個空洞的站在那裡,淚水在眼眶裡盈盈打轉。
江口停頓一下,不懷好意的看了女人一眼,繼續念道:“不要爲我報仇,也不要留在日本,儘早把我忘了吧,就當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不曾來過也不曾走過。”
他咂咂舌頭:“嗯,林小姐寫的滿動人的嘛。”
林佩珊肩膀簌簌顫抖,淚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我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那怎麼行,這麼精彩的東西當然要拿出來和大家分享。”江口清清嗓音,接着念道:“即便是沒有了我,我還是希望你能勇敢的和過去的你說‘不’,我希望你可以有一個安穩的家,有一個愛你的女人,有一份安靜的生活,就當你是我生命的延續,你活着就是我活着,你快樂就是我快樂……”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念了……”林佩珊再也無法承受,掩面而泣,她從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江口冷冰冰的看着她,自以爲目的達到,他這次來就是要讓這個女人徹底崩潰,好逼迫她答應自己的條件,現在看來應該差不多了。
“原來你這麼愛他,可惜他不可能看到你寫的這些文字。”他用打火機把信紙燒成灰燼,同時收起了那支筆。
看着被燒掉的信紙,就好象看着自己被一片一片的燒成灰燼,彷彿最後一道魂魄也被無情絞殺。
一個人什麼時候纔會激發出最強狀態?那就是徹底死掉,然後滿血復活!
到了這時,林佩珊心中反倒平靜下來,無悲無喜,渾然無物,她慢慢的擡起頭來,“你會下地獄的,我保證。”
江口川泉哈哈大笑:“你不懂我們日本人,我們最崇尚的是武士和櫻花,櫻花只有在凋謝的時候纔是最美的,真正的武士一生都在追求像櫻花一樣美麗的死去。”
“你可以走了。”林佩珊轉過臉去,再也不看他一眼,就好象對方已經死了。
“我帶給你一個消息,我想你一定很願意聽。”
“我不想聽。”
“難道關於葉承歡的消息也不願意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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