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出去了那麼久,公司一定積壓了很多事,我必須儘快處理。”說罷,趙雅琳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行李箱,一頭鑽進一輛出租車裡,連個招呼也沒打便瀟灑的揚長而去。
葉承歡搖了搖頭,感嘆一聲:“女人,可不可以不要太強。”
正要打車回維多利亞,忽然想起一件比較棘手的事,去了香港那麼久怎麼就沒想起給林佩珊買件禮物。
林佩珊從來沒有要過禮物,可她不要不等於自己可以不給,女人有幾個不計較這方面的,就算你不給她也不會說什麼,但不說不等於心裡不計較。
信步來到一間精品店,隨便轉轉看看,說實話他對送女孩子禮物一點兒不在行,也從來沒怎麼在意過,相比之下送敵人子彈就容易多了。
以林佩珊那麼挑剔的眼光,一般的東西她是瞧不上的,這不是禮物貴賤的問題,關鍵是很難有什麼能打動她。
曾經在馬爾代夫,爲了送她一件絕版的柯南公仔,他直接把那個白人大胖子老闆按倒強吻了一通,那是他有史以來送的最成功的一件禮物。
看了半晌也沒什麼滿意的,正要出去忽然看到一個精緻的手機鏈,系在上面的水晶牌牌裡嵌着兩個卡通人物,成年的小蘭牽着未成年的柯南,看上去很有喜感,而且還有3d立體效果。
他眼前一亮,就是它了。
買了鑰匙鏈後心裡踏實多了,也不知道能否重現上次的情形,佩珊大美女好似看到糖果的小女生似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送的禮物,說不定開心之餘還能賞個香吻什麼的。
他又買了些高檔補品和護膚品打算送給婉姨,就這樣打車一路回到維多利亞,提着大包小包剛要進去,冷然間就見海邊的那個漁人碼頭上有個女人。
他定睛一看,頓時來了火氣。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纔從飛機上神秘消失的葉知秋!
這些年殺手他見得多了,還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要殺人就放馬過來,幹嘛破褲子纏腿沒完沒了。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跟到了維多利亞,鬼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說不定她殺不了自己就轉而要對林佩珊下手。
真要是那樣的話,往後一天都別想安生。
他大踏步走到漁人碼頭,本來憋着一肚子火氣要找她玩命,可一腳踏上木質棧橋,他的步調又停頓下來。
葉知秋獨自站在棧橋盡頭,靜靜的望着湛藍的大海,海風清冷,人更清冷。
一念之間,他想到了zero,當年她也是常常這樣,一個人站在海邊靜靜凝望,好像在等待一個永遠未知的答案。
他的火氣消了一半,咳嗽了兩聲,這才慢慢走了過去。女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沒有回頭,沒有言語。
“我今天把話放到這兒,要殺我現在就來,要是敢動我女人一根汗毛,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葉承歡沉聲道。
女人還是靜靜的站着,不言不語,誰也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她的背影本身就是一個迷。
葉承歡皺了皺眉,“你丫是不是有病,大老遠的從香港跑來龍都就是來給我玩深沉的是吧!”
不管他說什麼罵什麼,女人就是不聲不響,就好像什麼也沒聽到。
威脅也好,謾罵也好,總之人家統統沒有反應,到最後葉承歡都覺得自己很無趣。
“有種你就別走!”葉承歡回身直接給武瀟打了個電話,等電話接通立馬換了個口氣,嫵媚的道:“武局,忙什麼呢?”
“怎麼今天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還用說麼,當然是想了你唄。”
武瀟冷笑一聲:“我現在是工作時間,只談公事,不過你跟我之間也沒什麼公事好談,那就請你掛了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葉承歡一上來碰了一鼻子灰,“瀟瀟,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惹你了?”
“是。”
“那你說是誰,我幫你出氣。”
“你!”
葉承歡一陣無語:“我怎麼了?”
“你出差那麼久連個招呼都不打,現在倒想起我來了,本姑娘沒空陪你。”
葉承歡這才明白原來堂堂武大局長在跟自己鬥氣,看來女人多並不見得都是好事,要是每次出去做點兒什麼都得給她們彙報一下,他肯定會瘋掉。
“當時走的急,也怕你工作忙,所以就……”
“不要再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那好,只要你能消氣怎麼樣都行。你現在都局長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我耍小孩子脾氣,好,既然沒什麼事那我掛了。”
“我剛好有件公事要找你。”
“說。”
“有個女人跟蹤我一直到我家,我怕她會做出什麼事,所以向公安機關報案。”
“葉承歡,你是不是耍我,這點小事也來找我,你自己搞不定麼。”
“就因爲搞不定所以纔來向你求助,你可是咱們龍都的保護神,總不能放手不管吧。”
“你直接打110報警就可以了。”
“我怕110來了也沒用。”
“爲什麼?”
“因爲那個女人是個超級殺手!”
“你說什麼!”武瀟沉默半晌,要是別人說這話她一定以爲他是喝醉了鬧事,以葉承歡的複雜背景,身邊冒出幾個殺手並不稀奇。
她頓感事態嚴重,又擔心男人的安全,“你先找個地方避一避,我馬上帶人就去。”
“你最好快點兒來,我好怕。”葉承歡肉麻的道。
掛了電話,他就坐在維多利亞門口,抽着煙瞧着漁人碼頭上的女人,反正他有的是大把時間,你不是想玩麼,老子就跟你玩到底,總要瞧瞧你到底想幹什麼。
時間不大,一列警車拉着警報、打着雙閃呼嘯而至,武瀟帶領一干刑警風風火火的下了車,東張西望了半晌,才發現葉承歡正蹲在大門口抽菸。
他一呲牙,招了招手,武瀟氣就不打一處來,讓那些刑警原地待命,她快步走了過去。
自己堂堂的公安局長居然成了這傢伙的使喚丫頭,爲了一點兒破事就得跑來給他服務,連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是爲了哪門子。
“人呢?”
葉承歡頭也沒擡,往漁人碼頭那邊指了指,“就是那個女人,跟我好久了,是勞動改造還是批評教育你看着辦吧。”
“葉承歡,你鬧夠了沒有。”武瀟狠狠的道。
葉承歡翻翻眼睛:“我鬧什麼了,我和我家現在受到威脅,我向警方求助也不成麼。”
“你一走十幾天連個招呼也不打,剛一回來就把我騙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武瀟忍無可忍。
“咱講講道理好不好,我怎麼哪裡有騙你,你把那個女人抓起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你自己睜眼看看,那邊哪有什麼女人!”
“連個大活人都看不見,還……”葉承歡擡頭往那邊看去,只見漁人碼頭上空空如也,哪有葉知秋半個影子!
剛剛明明看她一直在哪兒,可一轉眼沒看她竟然憑空消失。
葉承歡皺了皺眉,把菸捲往地上一甩,狠狠踩了兩腳。
武瀟見他沒詞兒,更確認自己被耍了,以她的身份親自帶隊過來就已經突破程序了,沒成想換來的竟是場惡作劇。
要是換成別人,武瀟早就不由分說把他抓局子裡去,什麼也不說先關他三天再說。
但對葉承歡,她還是網開一面,跺了跺腳,“葉承歡,你以後別再找我!”
以她的火爆脾氣受到今天這般戲耍當然受不了,她轉身就走,葉承歡剛忙上前拉住,“瀟瀟,你先聽我說,就算我再胡鬧也不至於給你開這種低級玩笑吧,剛纔確實有一個女人跟着我,我是不想在家門口把事情鬧大才找你幫忙的。”
武瀟低頭沉默片刻,“那我問你,她是從哪兒來的,爲什麼要跟着你?”
葉承歡一看不說實話這場誤會很難解除,“她是一個殺手,在香港的時候,有人僱她要我的命,幾次交手下來她都沒能殺了我,後來她又忽然冒出來,從香港一直跟我到這裡……”
“你是說她是一個殺手?”
“是的。”
“她從香港跟你到龍都?”
“沒錯。”
“她跟蹤你的目的就是爲了要殺你?”
“我也不知道,她說她不會殺我。”
“也就是說她當初要殺你,現在卻不想殺了,是嗎?”
葉承歡木訥的點點頭。
“葉承歡,你是不是當我傻瓜,你不覺得編的謊話很可笑麼?”
葉承歡聳聳肩,苦笑道:“我也覺得很可笑,可事實就是如此。”
武瀟怨恨的瞪了他半晌,忽然甩開他的手,一聲不響的走開。
一干刑警立刻圍攏上來,“局長,我們要抓的是不是就是那個男人,什麼時候行動?”
武瀟橫了一眼,“抓什麼抓,收隊!”
說罷,她一頭鑽進車裡,留下那幫刑警大眼瞪小眼,完全搞不清狀況。
等武瀟她們走了之後,葉承歡再一回身的功夫,只見漁人碼頭上赫然又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身影,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pose都沒變過。
葉承歡火大了去,要不是因爲她,自己也不會跟武瀟鬧掰,不管這女人想搞什麼,他今天非得教訓她一頓不可。
剛邁出兩步,就聽身後有人說:“小葉,你回來怎麼不進來?”
葉承歡的腳步被這一聲牽扯住,回過身來就見婉姨繫着圍裙笑容可掬的站在門口。
這一聲溫暖的召喚,直接把他的心勾到了家裡,他擠了擠嘴角,最後瞥了眼海邊的葉知秋,心裡暗暗發狠,先擱着你的放着我的,這筆賬咱們早晚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