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把三長老弄醒,從她嘴裡問些東西?”露薇問洛翔。
面具後,洛翔的目光格外的清冷:“不用了,她這種人,什麼都不會說的。留着反而是禍害。說完,他提起長劍,走到三長老跟前。
劍鋒狠絕的插入心臟,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的三長老頃刻便絕了氣息。
露薇在一旁看着,心中感嘆,今日,他也算是爲自己的母親還有寂華報仇了。
“來人!”洛翔壓低着聲音冷喝一聲,威嚴十足,殺氣十足。
這一聲融合了內力,傳的很遠。幾息之間,守在更遠地方的侍衛便都趕了過來!
侍衛們一看殿內的場景,紛紛跪倒在地:“屬下失職!屬下辦事不利,讓兩位長老受驚!”
洛翔身姿挺拔,手執長劍,黑色的衣袂隨着涌入的疾風飄揚起來。
他的聲音很冷,彷彿波瀾不驚,又彷彿壓抑着滔天的怒火:“把這兩個刺客帶下去。然後今日當值的人,統統都去兌門領罰吧。”
兌門是神機宗內部專門負責刑罰的,洛翔的所知也都是露薇之前告訴他的。
衆侍衛不疑有他,遵命照做,只有其中一個侍衛擡起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洛翔,他總覺得今日的大長老有幾分不同,可是一時間好像又說不太出來了,但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可是他沒有機會過多的疑惑,因爲洛翔已經將索命環向他扔了過去!這一次用的,同樣是大長老的招式,名曰:問壽!
那侍衛的頭顱在瞬間便被索命環割下,鮮血染紅了地上華貴的地毯。
洛翔的身形依舊傲然不動,好似剛剛出手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此人也是刺客,將這裡處理乾淨。”說完,他收回索命環和長劍,攜着露薇走了出去。
露薇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剛剛那個侍衛可能是看出了一些破綻。但是洛翔接下來用的那招問壽卻很好的將這一切都掩蓋了過去!
還好洛翔懂得‘還施彼身’這項絕技。經此之後,想來這些人輕易不會再懷疑大長老的身份了!
露薇按着記憶中的路線,大概的找到了大長老的寢殿。
其實這裡她從未來過,不過看到殿門口守護的兩名女侍,她便知道自己應該猜對了。
兩名女侍見大長老和三長老一同前來,恭敬的跪下行禮。
經過她們身旁的時候,洛翔低聲來了一句:“你們先下去吧,沒有傳召,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兩名侍女的頭始終低垂着,她們恭敬的退下,洛翔和露薇才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大長老的寢殿不似剛剛三長老那裡那麼華麗。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冷冰冰的。就連紗帳的顏色也都是深灰色的。
洛翔的目光四下裡搜尋,露薇也隨着他一起。最好是能找到一些大長老日常用的,亦或是有特殊價值的。
只可惜轉了一圈,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日常用的衣服和麪具,這裡幾乎什麼都沒有。他這裡乾淨的簡直不像是有人住一樣。
露薇道:“先不要着急,我想這裡應該也有密室一類的東西,也許有價值的東西都在那裡面。”
洛翔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等晚一些,咱們去你的寢殿再仔細瞧瞧,那裡以前是宗主住的地方,想必應該有很多線索。”
此時,兩人經過連番惡戰,早就疲乏的不行,更何況這一路行來在沙漠中他們又沒吃過什麼東西,腹內只有那點狼肉墊底。可是如今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於是當務之急,便是填飽肚子,然後好好的歇上一歇。
露薇命人擺了飯,二人總算是飽飽的吃上了一頓美味。然後洛翔又吩咐人備水沐浴,兩位侍女有些遲疑,因爲三長老還在這裡,大長老要沐浴,莫非他們兩人……
她們還未細想,便被洛翔兩掌擊了出去:“該死的賤婢,本座的話你也敢怠慢!滾去兌門領罰,以後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兩名女侍被打的吐了血,心有餘悸的磕完頭便退了出去。
須臾,兌門的門主又親自送了兩名新的女侍過來。
這兌門門主冷酷的很,雖然隔着面具,但是露薇還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他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寒冷。他執掌神機宗日常刑罰及各項瑣事,人早就變得狠厲異常,沒了七情六慾。在他的世界裡,只有服從,只有刑罰,沒有對錯,沒有黑白。
所以他面對的洛翔的時候,只是恭敬和冷漠,從未多看這個大長老一眼,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懷疑。
畢竟這裡的任何人都想不到大長老和三長老會那樣被人悄無聲息的幹掉,然後又被人取而代之,天下間怎麼可能有人有那樣的本事?
這種事情就像是天方夜譚,說出來也根本不會有人信。
至於原來那兩名女侍,畢竟她們都是服侍慣了大長老的,難免會看出些異常,與其冒險留在身邊,倒不如早早的打發。
沐浴的時候,兩人沒用任何人伺候。洗掉了一身塵沙血腥,兩人都覺得精神爲之一振,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許多。
晚間,躺到牀榻上,兩個人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自從進入沙漠以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歷經生死和磨難,如今總算是安安穩穩的躺在牀上了。
這一路行來,走到現在,真是險啊!
過程中如果稍有不慎,那他們兩個可就身首異處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安睡,他們在幽暗的燭光中望着帳頂發呆,現在他們依舊身處險境,還是不得安穩。
洛翔和露薇早就解下了面具,用自己的真容面對彼此。
“在想什麼?”黑暗中,她的聲音輕而柔。
他攬住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在想以後。你呢?在想什麼?”
露薇:“我在想這間屋子裡一定有密室,只不過不知該怎麼打開。燭臺,壁畫,牀柱,枕頭,能找的地方咱們都找過了,可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機關按鈕。”
“不要急,反正事已至此,咱們一定能夠找到的,無非是早晚而已。”他在寬慰她,可是他也清楚,一定要儘早找到纔好。
露薇躺的有些累,就在他的懷裡翻了一個身,背對着他,躺在他的臂彎裡。結果恰巧看到她剛剛摘下放在枕頭邊的面具。
嗯,是啊,睡覺的時候如果再戴着這個東西,那豈不是憋屈死了,會有誰連睡覺都戴着面具呢?
等等!
忽然,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它飛快的坐起身,然後拿過洛翔那邊的面具,細細打量它的輪廓。
洛翔也坐起了身,但是卻沒有馬上出聲打斷她的思路。
露薇掀起牀帳,翻身下牀,然後用手指拂過牀側一個很奇怪的圖案。她本來以爲這就是無關緊要的裝飾花紋,可是現在看來興許沒有那麼簡單。
她看了看圖案,又看了看手中的面具,最後舉起手,將面具嵌入那圖案中——
剛剛好!
面具與那圖案嚴絲合縫,好像本來就是一體的一樣。
洛翔此刻也是眼睛一亮。他下牀,到了露薇身邊,目光灼然的盯着那嵌入圖案的面具。
露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舉起手,用力的摁了下去!
果然,那面具像一個摁扭一般,往下一摁,便後退了兩寸!
隨後,牀榻後面的牆壁向兩邊退去,剛好露出一條密道!
洛翔和露薇相視一笑,都在心底道了一聲:“天助我也!”
二人相攜走入那間密道。本來以爲會有機關暗器什麼都,可是一路走下來,卻什麼都沒有。不過想來也是,這密道需要用大長老的面具才能開啓,大長老活着的時候又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別人會戴上他的面具,頂替他的身份?
所以這密室是他自己的,他當然也就懶得再設置那些機關暗器了。
密道的盡頭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裡面大大小小的都是架子,有點兒像藥鋪裡的那種藥架子。藥架子的每個格子上寫的是藥名,可是這裡的每個格子上寫的卻是地名和人名。
露薇走到一個寫着‘契丹’二字的架子前,然後抽出寫着耶律倍的那個格子。裡面放着幾個卷軸,露薇隨意拿出一個,展開來,發現上面有一張耶律倍的畫像。畫像下面詳細的記載了耶律倍的性情喜好,以及從出生到長大的種種事情,而且都標註了年份時間,事無鉅細,一一羅列。
然後她又抽出第二個卷軸,上面記載的是耶律倍歸順神機宗的事情,以及他同林冥天在神機宗的牽線下,合謀掠奪大齊江山的事情。
怪不得,原來耶律倍竟然歸順了神機宗?!
露薇冷笑一聲,然後把這卷軸遞給了洛翔,洛翔看完,臉上神色不變,只是嘴角牽起了一個冰冷嘲諷的笑容。
露薇在這邊繼續看着契丹其他貴族的資料,那邊,洛翔則打開了林國攝政王呼延灼的格子。
呼延灼,年四十八。林國已故襄王庶出第六子,自小備受族中子弟欺凌,性格隱忍,陰厲,擅權謀,喜好收集美女,兵器。十六歲成親,兩年後手刃髮妻。二十五歲隨林國承啓帝林圖兵變篡權,事成,掌林國兵權。三十二歲,承啓帝駕崩,呼延灼有意自立爲帝,事敗,擁林圖次子林裕乾爲帝,遂成攝政王!呼延灼與太后柳氏關係曖昧,常留宿太后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