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翠聽了清歡的命令,有些驚訝,因爲在她看來,貴妃娘娘從來都是活得肆意張揚,絲毫不在乎他人性命的,可對於很有可能與她爭寵的嬪妃,卻並沒有起殺心。貴妃娘娘突然間變得這麼善良,實在是叫人很難接受啊,難道說……是因爲她有孕的緣故?聽說有了身孕的人大多會性格大變,也許貴妃娘娘便是如此。
當天晚上明成帝很晚纔回金龍殿,清歡敏銳地嗅到他身上有一股異樣的花香,又見他神色間頗有些心虛,便故作不知地問道:“皇上是去哪兒了,怎地這麼晚纔回來?臣妾可等您很久了呢。”這幾日她故意冷落了這個男人,就是想看看他是否能耐住寂寞。
明成帝莫名不敢去看清歡的眼睛,雖說他最後關頭還是守住了,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差一點就提槍入洞,再面對清歡時就忍不住的心虛,半晌,道:“朕……突然有點要事,耽擱了一下,愛妃身子如何了?今日皇兒可乖?”
清歡似笑非笑地睨着明成帝,對他招了招手。明成帝彎腰過去,清歡伸長藕臂環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呢喃道:“皇上,你答應過臣妾,永不負我,此話可還當真?”
明成帝的確是答應過她的,就是因爲答應過她,所以今日在最後關頭,他才堪堪停住。說來也是可氣,誰知道那蘭嬪會闖入御書房範圍內,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於是小心眼的明成帝在事後大大懲罰了看守的侍衛,決計不承認是自己的錯!都是侍衛們玩忽職守!
“自然是當真的。”明成帝回想起自己險些把持不住的那一刻,頓時渾身冷汗。也真是見鬼了,那蘭嬪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他本來是不喜歡的,可不知怎地,聞到鼻子裡就覺得頭昏腦漲,瞬間下腹充血,當時就想回來把愛妃壓在身下蹂躪一番,可就像着了魔般,最後卻把蘭嬪給摟到了懷裡。邪門,真是邪門。
“是嘛。”清歡笑了,輕輕咬了咬明成帝的耳朵。“既是如此,皇上可得說話算話,否則……”後面的話沒再說,但威脅意味極其濃厚。
明成帝卻以爲她只是在單純的吃醋,便笑道:“否則如何?”
清歡卻但笑不語。
否則呀,便要了你的命,讓我腹中這塊肉當皇帝,當太后可比當皇后威風多了。再不然,待你死後,我便聯繫陳家父兄,在男權社會裡做個女皇帝也是不錯的。
不過這話她並沒有說出來,在任何一個皇帝面前都不適合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是……有一個皇帝是例外的吧?清歡眯了眯眼睛,才發現自己記憶力的景恆帝竟然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這樣也好,她本不想擁有過多的記憶。過去的已經過去,她只活在當下。
兩人這膩歪着,明成帝的手在清歡的肚皮上不住摩挲,呼吸也逐漸變得渾濁。正在這時,妙翠突然稟報說蘭嬪求見。
一聽到蘭嬪這兩個字,明成帝渾身一僵,頓時偷摸摸地拿眼角餘光去瞄清歡,生怕她誤會。可是想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說朕是一時鬼迷心竅幸好最後關頭懸崖勒馬?那未免也太沒面子,而且也根本沒說服力!
就在明成帝猶豫的時候,清歡已經點了頭,很快地,蘭嬪便走了進來。除了氣質變得普通之外,她的臉仍舊是極其美麗的,最重要的是她柳腰纖細皮膚白嫩,仍然算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也難怪明成帝會忍不住誘惑。
先是拜見了明成帝與清歡,蘭若便一直用美眸凝視着明成帝,如泣如訴,委委屈屈的,別提有多可憐了。明成帝瞧她這樣,心底自然不會愧疚。他對清歡心虛是因爲他喜歡清歡,可蘭嬪……如果她一直保持剛入宮那天的獨特,也許他會對她另眼相看,可現在……還是算了吧,螢火蟲的光芒,如何能與天空的皓月相比呢?
“貴妃娘娘,婢妾今日前來,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求您答應婢妾!”
說蘭若貪婪,是真,但她絕對不蠢,她知道在明成帝跟前應該表現成什麼樣子才比較得勢,也知道自己最美麗的一面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沒有清歡,如果系統還在,蘭若一定會成功。
可清歡會爲了在明成帝跟前保持形象而裝大度麼?那是女鬼傾容做出啦的蠢事,她纔不會這麼做。只見她擡起纖細的玉手,輕輕吹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請求,你先說來聽聽。”
“今日清晨,婢妾來給貴妃娘娘請安,恰逢一名宮女將熱茶灑在婢妾身上。貴妃娘娘大度,讓婢妾去偏殿換衣裳,可是婢妾回去後才發現,婢妾的翡翠扳指沒了!”蘭若小小聲哭泣,模樣既真誠又可憐,“那是婢妾孃親留給婢妾的遺物,婢妾每每看見它,便似是見到了早逝的孃親,求貴妃娘娘網開一面,還給婢妾吧!”
這是問都不問就定了清歡調換她扳指的罪名了。
清歡決定收回說她不蠢的話。如果不蠢,怎麼認不清事實?她們兩個,一個是獨寵後宮的貴妃,一個是不得寵的嬪,後者卻敢在牽着面前大放厥詞,想要拿捏她。清歡的視線轉到了明成帝臉上,湊到他耳邊輕聲問:“皇上,可否與蘭嬪單獨見過面?”
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情,他是皇帝,自然更可以坐擁三千佳麗,可是見了鬼的,被清歡這麼一問,明成帝竟覺得後背發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可到底沒敢撒謊,半晌,招了:“午後她不知怎地闖入了御書房,朕……但朕可以保證,絕對沒有臨幸她,朕守住了!”最後兩句非常賣力的在表忠心。
聞言,清歡輕輕一笑:“是麼?”小手沒入桌下,握住某根已經滾燙火熱的大傢伙,大有明成帝撒謊她便拔了它的意思。
明成帝大汗淋漓:“是是是。”命根子在人家手裡攥着,他能不老實麼。
清歡這才滿意,懶懶地回眸去看蘭嬪:“蘭嬪這話說的可就過了,難道本宮還稀罕你一個翡翠扳指不成?你可知道,誹謗本宮,可是要問罪的。”
蘭若一驚,她自詡是西域聖女,又身兼兩方和平重任,認爲無論自己犯了什麼過錯也不會被處罰,可是瞧着清歡那雙媚眼,她卻突然沒了這個自信。是啊,沒有了系統……她怎麼跟這些女人鬥?她要是真有本事,早就成功了,又何必依賴什麼破系統?
可事到如今她必須繼續說下去,不管她想成爲什麼樣的人,目前的情況是沒有系統她就什麼也做不成:“婢妾並非誹謗貴妃娘娘,而是當時……婢妾手上這個,的確不是本來的那個呀!”回到自己殿裡後,她仔細看了好幾個時辰,這才確定那個扳指雖然和自己的那個很像,卻並非是本來那個。
蘭若先是鬆了口氣,因爲那就證明系統並沒有離自己而去。可轉念她又緊張起來,入宮後她才明白,帝王的寵愛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而中原和西域不一樣,在這裡,她不是人人敬仰的聖女,只是一個普通的嬪妃。她自以爲自己爲了西域的和平獻身,可事實上皇帝根本就沒有寵幸她的意思。就連今日她用了之前系統給的香氣,特意抹在身上,迷惑了侍衛進了御書房,原以爲能與皇上成就好事,誰知緊要關頭竟被一把推了出去!
憑什麼清歡就能得到帝王的專寵,自己卻得不到?明明自己……纔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你的意思是,貴妃偷偷換走了你的翡翠扳指?”明成帝簡直想要放聲大笑了,他什麼寶貝沒給清歡送,這小女人卻什麼都不喜歡,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普普通通的翡翠扳指?
蘭若被明成帝話裡的鄙夷刺傷了,她咬着脣,倔強道:“不錯!婢妾敢以性命擔保,貴妃娘娘的的確確是換走了婢妾的扳指!”
明成帝被氣樂了:“好啊,你既然這樣說,可有證據?!”
雪白的貝齒把紅潤的脣瓣咬的泛白:“婢妾……沒有。”
“既然沒有,又何來這般的理直氣壯?”明成帝笑意慢慢褪去,“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叮!帝王傾心值-20,當前傾心值爲-35】
聞言,清歡訝異挑眉。
但這一次,只有她聽得到系統的聲音。
【系統失去寄生,無法與宿主交流】
清歡笑了,也挺不錯的,雖然系統是在爲蘭若測量傾心值,但蘭若聽不到,只會便宜她。“蘭嬪也是有趣,貿貿然跑到金龍殿來求見,本宮還以爲你是有什麼要事,原來,就是爲了無限本宮偷換了你的翡翠扳指?”她輕擡素手捂嘴嬌笑,那囂張的模樣不知有多麼盛氣凌人,“本宮可瞧不上你那翡翠扳指,這樣吧,來人。”
妙翠應聲。
“去將本宮放扳指的首飾盒拿過來。”
妙翠領命而去,很快便抱了首飾盒過來,打開一看,裡頭數不盡的扳指放的整整齊齊,白玉瑪瑙翡翠琉璃……各種各樣應有盡有。清歡居高臨下道:“既然你說本宮偷換了你的扳指,這裡哪隻是你的,你自己挑了,算作本宮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