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有人終於忍不住了, 莫修遠趕緊捂上嘴。看那些男人呆呆蠢蠢的樣子真的非常好笑,他現在有些慶幸自己能夠在這裡了。
看了看笑得一臉媚惑的傾城,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嘆氣着,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呢?要是真的見了女皇, 也這麼笑的話, 呃……一切皆與可能。
因爲莫修遠不大不小的出聲, 所以沉靜在某男的妖顏中的人都回過了神, 彼此嘆息着,上天干嘛造一個這樣禍國殃民的主啊!
但是若是就這麼放過傾城,每個人都不願意, 王妃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將情緒定了定。要是現在吃不住傾城, 將來豈不是讓他竄到頭上去了。
“聽說在殿下回京那天, 你便偷偷溜出去,是不是?”
“不是偷偷地溜, 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
偷雞摸狗的是他是不幹的,哪像你背後偷偷跟蹤人家。
“哼,作爲男子,煙花之地也敢隨意出入!說,你去那裡做什麼?”
原本還溫聲溫語不陰不陽的語氣立刻變得凌厲起來, 銳利的目光直射入傾城的眼裡, 王妃的威嚴毫不客氣地震懾出去。
可惜, 本來就喜歡用自己的氣勢威脅別人的傾城自然不痛不癢, 視爲無物。
作爲皇女的男人上青樓, 這是從未聽過的事,雖然有人隱約知道些什麼, 但是具體情況還是不明瞭,現在驚訝鄙視嘲諷地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傾城身上,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男人。
但是一直站在身後默默支持自家主子的世紀不幹了,和傾城呆久了,呃,雖然只有幾天,但是某男的傳染能力太過於強大,世紀的膽子就無限膨脹開來。傾城去青樓纔將他救出地獄,現在反而讓他受到責難,作爲貼身大婢,世紀忍不住站出來說道:
“啓稟王妃,公子去青樓將奴婢救出來火坑,這份大恩大德奴婢難以忘記,但您決不可毀公子清白,況且皇女殿下早已知曉,還請王妃贖罪。”
說着,他便跪了下來,但是眼神堅定無比。
“放肆!我在問你家公子,你插什麼嘴,來人,給我將這個沒有規矩的奴婢掌嘴。”
本來就想逮個機會教訓一下傾城,可惜某男油鹽不進,但是一個奴婢也敢這麼跟他講話,就給他抓住了機會。
很快,兩個粗壯的男人立刻從後面出來,帶着扭曲猙獰的笑朝緩緩世紀走去。看那幹粗活變結實的手要是真上的世紀嬌嫩的臉,估計差不多該毀容了。但是世紀還是挺直了背脊,毫無畏懼地看着那兩個男人,一點向傾城求救的樣子也沒有,當然更不可能求饒了。
莫修遠原本想起來說話,但是卻被身後之人拉了拉,看了世紀及傾城一眼,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這個男人可是連皇女的面子都不會給的。
“好樣的,世紀,今天你幫我頂了,晚上給你擦止痛藥。”
傾城對着跪在身邊的世紀輕輕說道,甚至朝外走了兩步,大有拋棄之意。而世紀則認真地點了點頭。自己被掌嘴總比主子被打要好。想着他的胸膛挺得更高的。
見傾城自動站在一邊,王妃露出了一絲冷笑,總算還是識相的。
兩個男人越走越近,而世紀的眼神則越來越堅定,當那粗大的手中襲上臉頰,帶來一股風,可見力道之大。
但是那刺痛火辣辣的感覺卻沒有出現,他看見一隻如玉般白皙又修長的手握住那隻對比鮮明粗黃的手。順着手臂,世紀的眼睛有些微微溼潤,傾城依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甚至比以前更加燦爛,可惜那上面的溫暖只給了他一個人,而寒冷卻留給了他人。
奴婢代替主子受罰,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不可否認在捱打之前世紀還是抱着傾城會救自己的想法,雖然那句話讓他微微失望,可是卻從未動搖過他對傾城的衷心和敬意,直到眼前的那一幕世紀才覺得他真的是非常幸運。
一個男人動不了,他怕傷到傾城,連帶着另一個也停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難道敢抗命不成?”
王妃身後的老嬤嬤看情況不對,厲聲道。
於是一個愣神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再次舉起手掌或者要擺脫傾城。
“王妃,在打人之前能不能讓我算算一筆賬,各位在場的賬。”
傾城收起笑容,帶着笑意的目光慢慢消失,剩下的只是如深淵般不可見底的暗冷,璀璨的星辰被驅趕進了雲層,暴風雨在眼眸中暫時寧靜,將內斂的氣勢緩緩地釋放出來,慢慢地瀰漫在空氣中,然後漸漸滲入人的皮膚中。他斜眼淡淡地瞟了一下舉起手作勢往世紀臉上招呼的兩男人,立刻他們如被時間暫停了一般定格,緩緩地冷汗滲出額頭,甚至沒有膽子擦拭一下。也許打了那麼多的人,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
王妃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威壓他有些受不了,他只是這麼看着你,什麼都沒有說,不需要像自己這樣憤怒的表情,漠然依舊可以淋漓地表現出上位者的情緒,就像他的丈母女皇陛下。
可是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一時間,原本看好戲的一張張臉漸漸地籠上恐慌,但是隻敢表現在臉上,卻沒有能力呼出聲。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着這兩位互拼。莫修遠忍不住想起那天青樓之夜,在衆目睽睽之下傾城的氣場連七皇女都忍不住落到下風,更何況還是一個不夠沉穩的男子呢?
僵局,現在就是如此,冷漠的傾城用一片寂滅的神情隨意看着王妃,而王妃卻是苦苦支撐着自己的尊嚴。
傾城本來並不生氣的,可是該死臭男人居然敢打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秘,那可是未來的全能型勞動力啊,平常自己壓榨壓榨就算了,別人動一根手指頭都別想。對方不是要讓他下不了臺麼?行啊,那就這麼耗着,看看誰的面子丟的徹底,論臉皮,這裡的男人哪個比得上他的。
時間緩緩過去,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這時
“哥哥,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鬧得這麼分生呢?”
坐在王妃一邊的敏妃終於忍不住打破僵局,這樣鬧下去等七皇女回來誰會吃虧那就難說了。
聽此每個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或多或少都帶着些感激的目光看向最早進門的敏妃,資質老的好處啊。
“是啊,不是有賬要算麼,大家和和氣氣的就行了。”
一個不知名的長得妖豔的男人立馬接口道,他可不希望再受一次。
“對,對……”
“對,自家兄弟……”
……
下面應和一片。
才子佳美人的晉妃微微抿了抿嘴,看了看傾城,還有一干如蜜蜂般煩人的男人。
賬會是那麼好算的麼?
“世紀,起來,跪着不疼麼?”
傾城不理會四周的騷動,人啊,總會在強權之下低頭的,而這裡尤其如此。
既然如此,世紀當然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默默地站在傾城身後。
傾城勾起一抹罕見的笑,緩緩地看過衆人,說道:
“既然各位這麼有興致,世紀,給他們瞧瞧。”
“是。”
早已等待許久的世紀迫不及待地將手中一份份的賬單各自發給在場的主子們。心裡早就樂翻天了,他真的非常佩服他家公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賬目看清,並且算出每人的虧空銀兩,不是常人能辦到的。他現在非常期待各位在上的主子們精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