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亦瀟是一勁敵,此刻重傷的玄溟也沒有推脫,首先祭起寒劍,衝了上去。因着靈力的消耗,玄溟此刻的筋脈,已然有了枯竭的跡象。而此刻,寒劍的光芒和威力,也早已沒有了先前那強悍的威壓。
亦瀟笑容不變,也沒有動手的樣子,只是在玄溟近身的時刻,才輕一擡手,一袖掃向玄溟。
袖風呼嘯,帶着重重威壓,瞬間撲向了玄溟,將那犀利的一劍,拂碎打散。
一劍未得手,本就是玄溟的意料之中。玄溟也沒有任何表情,閃身往後退開。又是一劍刺向亦瀟。
這一次,是劍破洪荒。
帶着天雷之威的一劍,他不信亦瀟還能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
然而,亦瀟依舊沒有動。只是這次,他換拂爲點。一點一彈間,帶着強大的勁力,瞬間將劍芒壓縮擠爆。
玄溟色變。看着亦瀟的眼睛,瞳孔不禁放大。
這個人很強,他一直知道,但沒想到,他居然強橫如此。這份道行,想必,與他師父想必,也只是差了一層。
和玄清想必,只怕也不遑多讓了。
年紀輕輕,便有這份修爲,可怕,真可怕。
還好,兩次交手,他能感到這人身上隱隱含有一股正氣。還有一股和通天很像很像的氣息。
可惜,他想不出究竟是什麼。
玄溟思緒飛騰,看着亦瀟灑然一笑,長劍一番,飛速翻轉了起來,這次是星移斗轉。
腥紅的海水,在寒劍的攪動下,開始飛速轉動起來,只聽的海水嘩啦,“嗖嗖”只轉,片刻間一個個漩渦驀然生成。
“好!”亦瀟長笑一聲,而後又看着玄溟惋惜道:“可惜你現在重傷在身,不然我們定能暢爽的大戰三百回合!”
“呵呵!”玄溟由心一笑,手下不停,漩渦急劇翻轉,如一條紅色長龍一般“嗖嗖”數聲,猛然卷向亦瀟。他豪情萬丈道:“如此,改天我們一定好好一戰!”
“好!”亦瀟難得的哈哈大笑,而後縱身躍起,訊如流星,而後猛地一掌拍向了那翻滾的漩渦。
“砰”的一聲轟然聲響,只見那漩渦在亦瀟掌力的轟擊下,“砰”的一聲轟然炸開。
沸騰了,整個血海的海水陡然間全部沸騰了!海水突然的震盪,晃花了衆人的視線。也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然而,等到海水平復,衆人恢復視線的時候,戰場中,已然少了一個人。
只留下亦瀟一人負手而立,一襲錦衣在鮮紅的海水中,和着長長的黑髮,一蕩一蕩的,顯得飄逸非常。
“他人呢!”狄煜憤怒的握緊了身側的手,盯着亦瀟的背影怒問道。
“跑了。”亦瀟回身,燦然一笑,溫聲道。
“跑了?!”析潼一愣,冷冷的看着亦瀟,怒道:“你是故意的?!”
“對。”亦瀟好脾氣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就算殺了他,也奪不回食日珠。”亦瀟負手,看向狄煜,道:“你不是想要食日珠麼?那就等,等到合適的時候,在一舉將他擒拿。”
狄煜眉頭緊皺,卻沒有回答。倒是析潼看着亦瀟,咬牙切齒道:“胡說八道!現在機會難得,你不拿下他,下次……”
沒等析潼把話說完,亦瀟對着析潼露出一抹含蓄淡雅的微笑,緩緩道:“怎麼?阮魔使這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你……”析潼怒瞪向亦瀟,卻不禁啞然無語。
不錯,此次過後,想要擒住玄溟,他真的再也沒有把握了。不行,不能這樣放過他!析潼看了亦瀟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旁的呼延錦兒,看着憤怒離去的析潼,又看了看亦瀟,溫柔一笑,卻黑眸冰冷。她疑惑的問道:“右聖使爲何要放走玄溟?”
“錦魔侍,我記得大長老是要你將玄溟勸降的吧?”亦瀟笑而不答,卻話鋒一轉,含笑的向着呼延錦兒問道。
“你……”呼延錦兒臉色一變。
這時亦瀟又道:“你莫要管我如何得知,你只要知道今天的事若傳到大長老耳中,後果將會是什麼……”
說着,亦瀟緩緩踱步走向狄煜,路過呼延錦兒時,他微微俯身,紅色薄脣撫過呼延錦兒的秀髮,來到她的耳邊,溫聲道:“這事該如何選擇,還望錦魔侍三思而後行……”
“你!”呼延錦兒臉色大變,指着亦瀟卻無話可說。
亦瀟笑笑,看着狄煜道:“魔尊,此時事情既然告一段落,我們還是走吧。”
“嗯,亦瀟,把那個小子放走真沒事麼?”狄煜點了點頭,而後又遲疑道。繼而又問道:“還有大長老真要勸降玄溟?這事是真的?我怎麼不曾聽你提起過?”
“魔尊,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亦瀟對着狄煜安撫的笑笑,又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了?”
“哪裡,亦瀟行事本尊自然是相信的。”狄煜看着亦瀟笑笑,毫不遲疑道。
“如此,你就儘管將這事交於我,我定然能將那三顆食日珠從他手中拿到手。並將玄溟逮捕,交到你手中。”亦瀟負手一笑,傲氣十足道。
玄溟看着四周茂密的灌木叢,有些呆愣。他居然放自己逃走?
不止放自己逃走,他還幫助自己逃走。
他到底是誰?是敵是友?又爲什麼要這麼做?
想不通,玄溟也沒有深思。因爲他知道,就算那亦瀟將自己送了出來,析潼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而此刻的他,卻根本沒有力氣再大戰一場了。
面對着靈力即將枯竭的玄溟,此刻並不敢再拖延時間,只能加快步伐,迅速離開連山。
果不其然,剛離開不久,玄溟就感到了身後不遠處,多了數道不明氣息。那氣息正加速往他這裡追來。那是魔教中人所獨有的氣息,也就是追兵以至。
玄溟臉色微變,咬咬牙,加速往前衝。
“哈哈,哪裡走?”身後,一道猖獗的聲音遠遠傳來。
玄溟目光一冷,停下了逃離的腳步。
“哈哈,兄弟們上!阮魔使說了,若能活捉,賞金十萬。若能拿下人頭,同樣……嗯,賞金十萬!”壯漢以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對着身後數人喝道。
玄溟苦笑,同樣賞金十萬,那就是說,只要能拿下我,生死不計。
他就只值十萬兩?玄溟看着面前的六人,也不敢再拖延時間,手一番,寒劍已經衝着最前面的三人疾射而去。
“大家小心了。”那粗聲壯漢又是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六人迅速閃開身形。分六個方向將玄溟團團圍住。
看來,這壯漢是這六人中的老大了。
召回寒劍,玄溟持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六人。
“上!”壯漢貌似有些緊張,舉起手中大刀,對着同伴一揮手,首先衝向了玄溟。
怨不得那壯漢緊張,玄溟數次打傷析潼,讓析潼大敗而歸這事,私下裡早已傳遍了整個魔教。只是平日裡畏於析潼的聲威,不敢討論。然而玄溟的大名,卻早已傳遍了整個魔教。
“找死!”玄溟冷笑,寒劍一番,一挑一刺間,已然破去了壯漢那密密麻麻的刀芒。這時,身旁五人也長刀揮舞,刀芒如電,雷霆而至。
玄溟疾閃,寒劍揮動,躲避着六人拼命般的攻擊。心下卻計較開來。
這時,只怕析潼已經往這邊趕來了吧?這一戰,還是迅速脫身爲妙。這般想着,玄溟身子疾閃,往一旁退了開來。
“哈哈,小子,看你能躲到哪兒!”見玄溟只知道一個勁兒的躲閃,壯漢也漸漸變得自信慢慢起來。看來這玄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哼!”玄溟突然穩住身形,寒劍一番。一道清亮的劍鳴突兀響起,而後一股水浪突然衝着追趕而至的六人衝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