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鰲島。
自來到了金鰲島,紅蓮便在多寶那變形的臉色下大大方方的住了下來。任他如何冷嘲熱諷,他自安然不動泰山。倒是麪皮較薄的敖燁坐不住了。到了入夜時分,晚飯過後,衆人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後,他便隨着玄溟,踱步走到了玄溟的院子中。一路抿嘴,皺眉似是在斟酌自己該如何開口。
倒是玄溟耐不住了,停下來看着敖燁道:“敖燁?有話儘管說。你是來問我廣成子的事吧?”
“溟兒,不管我師父究竟是不是你害的,你都是我的兄弟。這一點絕不會變。”敖燁盯着玄溟不容遲疑的道了一句後,又沉默了片刻,才一咬牙,緩緩道:“這次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那就是,廣成子沒死。真在閉關。你今後要小心些。”
這話一出,他也不再糾結師門和朋友之間的選擇了,他對着玄溟笑了笑,道:“我師父那個人,向來睚眥必報,你要小心了。雖然此次閉關,他也沒能那麼快出來,只是他座下弟子衆多,想要給你找個麻煩還是容易的。”
玄溟倒是沒想到他千里迢迢來找自己,一路糾結了那麼久,就是爲了給自己說這句話,心下倒是有些感激了。然而感激之餘他也不得不感嘆他這位兄弟的死板了。他也早說了,廣成子那樣的師父不要也罷,沒想到他還在糾結着背不背叛這個事兒。他笑道:“你放心,我玄溟向來福大命大,你師父數次出手都殺不了我,若還有下次,我照樣讓他們有來無回。”
敖燁點點頭,又沉默了一會,才道:“那個紅蓮,不是個簡單的,你最好不要招惹他。能躲着就躲着。妖族雖然這些年一直處事低調,但也因爲這樣,妖族究竟實力如何,沒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只怕不會比魔教差了去了。”
“這個我清楚,你放心。”玄溟點了點頭,而後才自得的笑笑,嘆道:“如今他有求於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而且他那人雖然心狠手辣,只是,卻是爲數不多的能站在我師父這邊的人了。這樣的人,我自然要爲我師父抓牢了。”
確實,通天是個傲氣的,拉幫結派這種事,他自然不會做,也不屑於這麼做。可是他不同,他玄溟也沒有通天那個實力。那麼他在不幫忙給自己漲點實力,等到了他們都攤牌了的時候。那他這個要道行沒道行,要實力沒實力的傢伙可就慘了不是?而最好抓住的實力,便是紅蓮這個有點實力,還有求於他的人了。誰讓那個妖族聖物混沌鍾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法寶了呢?
敖燁雖然不清白玄溟心中的計劃,但他好歹也算是看着玄溟長大的,對於玄溟的瞭解,他自然也清楚玄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雖然玄溟在他認識的人中,是個比較單純不愛惹事的。也正因爲如此,在聽到廣成子要對付他時,他纔會那麼擔心他。不過現在看來,他混的還不錯,至少比他要好得多了。也不需要他這個做哥哥的擔心了。
他自嘲的笑笑,對着玄溟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這些個老祖想幹什麼,不過你是個有分寸的人,有什麼事你儘管去做便是。若遇到難處,可以來找我。”
玄溟愣了愣,接着,對着敖燁展開了一抹舒心的微笑,就像小時候自己想做什麼沒人肯支持的事,卻得到了敖燁的支持一般,他道:“敖燁,我代我師父謝謝你了。”
敖燁的話說得很清楚,在通天和他師祖這兩人間,他算是選擇了通天這一邊了。敖燁笑笑,道:“師叔祖是個磊落的人。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師祖那樣的人,我看不起。”
玄溟大笑,衝着敖燁道:“敖燁,恭喜你,終於想開了!”
敖燁也終於呵呵大笑了起來,他道:“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就不留下了,你那個師兄,我實在不敢恭維。”說着,也不待玄溟再說什麼,只見他身子一縱,人如流星,瞬間去得遠了。這火急火燎的模樣,到像是在躲瘟疫一般了。這讓玄溟對他師兄這人的道行,再次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搖頭感嘆一聲,心神舒爽的往臥房走去。說實在的,雖說是決定了要幫助自己的師父對付元始,可是因爲敖燁的存在,也着實讓他糾結了好一陣子。這下敖燁表明了立場,也真讓他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在擔心會和他成爲對手了。
玄溟心情不錯的推開了房門,決定好好睡一覺,明天在好好對付那個詭異得讓人頭疼的妖族妖主,可惜,很明顯的,人家卻是等不及了。玄溟才一推開門,便看到了那個在軟趴趴的攤在他的牀上的那抹紅的讓他頭疼的身影。
那一瞬間,玄溟不禁覺得,這抹紅色,真的是他的剋星。不,除了那個天真單純的紅袖外,這幾個喜歡穿紅衣的男人,都是他的剋星。
從他遇上通天之後,就不再有一天的安生。現在,他又遇到了這連他的牀都能睡得那麼香的紅蓮。還有一個想殺了他的帝江……
儘管帶有潔癖的他在看到紅蓮正舒服的躺在他的牀上,衝他眨眼間的時候,他的腦門的一陣陣直抽着疼,可是他還是不得不面帶微笑的衝他笑笑,問道:“妖主這麼晚來找在下,可是有要緊事?”
“唉,還是你的牀舒服,多寶這娃兒就是個不懂事兒的,也不懂的要尊老,連個房都不給我安排一個,居然這麼狠心讓我這個病弱的人去睡院子那些個石板凳……”紅蓮哀怨的衝着玄溟可憐兮兮的吐槽道。若不是知道面前這弱小可憐的人兒的爆發力,就是他玄溟也忍不住要相信,那只是個可憐的沒地兒住的人。
可惜,這扮老裝可憐的人,是他紅蓮妖主。知道他紅蓮的話接不得,玄溟只有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的淡淡道了句:“妖主說笑了。”之後,在不發一言。
見玄溟如此,紅蓮討了個沒趣,只有懶懶的打了個呵欠,道:“聽說魔教那大長老要你加入魔教,你答應了?”
這就是他來找自己的目的?玄溟暗暗皺了皺眉,不明白紅蓮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雖然驚訝於紅蓮消息的靈通。不過他既然敢答應魔教那個要求,他自然也不怕成爲衆矢之的。他老老實實的笑道:“是的。在下答應了。”
“爲什麼?”紅蓮從牀上坐了起來,盯着玄溟的那雙媚眼,也沒了往日的秋水淋淋,只剩下一抹銀亮,彷彿能看到人心裡去。玄溟斂了斂眉,擋去那眼中那一抹驚訝,雖然不清楚他問這個爲何意,但他還是勾起脣角微笑了笑,淡淡說道:“這只是在下的一個計劃罷了,妖主也知道,魔教整日裡不安分的想要凌駕於天界妖族之上,咱們自然不能讓他們得了逞去不是?何況在下和家師曾有賭約,在下輸了,自然要滅了魔教,實現在下的諾言了。”
“滅了魔教?”紅蓮沒想到他會如實回答,抿脣沉默了片刻,他才盯着玄溟不容遲疑道:“我能幫你,但是滅了魔教之後,我要他們的鎮教之寶‘魔藍之晶’。只要我能得到那個東西,我妖族所有任你取用。”
“包括一兵一卒?”
“包括一兵一卒!”
“可以。”玄溟勾起的嘴角完全的綻開了一抹微笑,點頭毫不猶豫道。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等的,就是紅蓮完全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時候。雖然不清楚那“魔藍之晶”是什麼,也不清楚他紅蓮要這東西做什麼,可是隻要他們將人拉在他這一邊,有什麼不能答應的?何況那萬惡的魔教,在玄溟眼中,早已是一羣該死之物了。剩下的,便是該讓他們怎麼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