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茹的耳朵失聰以後,柳茹就再也沒到小廚房做過點心,我是一心一意的待在房裡養傷繡花。
錢三丫咬着筷子,看這劉媽送來的飯食,有些食不下咽,除了柳茹剛被找回來那一晚他出去過與柳茹見了一面後,便被鎖在這屋子裡兩三天了,這一次門外加了兩大把鎖。張五還在鹽池地裡發佈了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前三衙的屋子。
就連忠伯也是趁着沒什麼人的時候,才與錢三丫交流兩句,此時的錢三丫就像是被關在一座漂亮籠子裡的金絲雀一般,雖然美麗卻毫無生氣。她想和張五談談,可張五拒絕見她,如今天下大亂,張五有許多的事情要忙,一天十二個時辰,張五總是在從外面跑,即使他回到了鹽池地,也不願意去見錢三丫。
精緻的香爐中燃起冉冉的青煙,這青煙的味道十分清淡,能讓人安神靜氣。這是張五特地讓人尋來的香料,錢三丫百無聊賴的躺在榻上,看着一本又一本的志怪小說。
她的眼睛不斷的掃視着書中的內容,她希望自己可以沉浸在書中瑰麗志怪的世界,可她的內心還是忍不住的擔心外面的時局以及那些難民後面的遭遇。她甚至有些想念柳茹每天嘰嘰喳喳的在她耳邊說話,錢三丫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想要出門,如果她再不從這屋子裡出去,他就要瘋了。
可她卻不能出去,必須得忍住。否則一輩子和張五都沒有辦法和好了。
“扣扣扣……”外面傳來敲門聲三長兩短,這是錢三亞和中國的暗號,錢三丫噌的一聲從塌上站了起來,提着裙子跑到了門邊,門外是與他只有一門之隔的忠伯。
“忠伯你來了,我快憋死了!”錢三丫忍不住抱怨。
“丫頭你得再忍耐些時間,張公子還沒回來呢。”
說起張五錢三丫心裡便是一陣複雜,她知道張五做的一切都是爲她好,可她不需要這樣的好,“行了行了,等他回來馬上叫他來我這兒。我必須得見他一面。”
“你的要求我之前也告訴張公子了,可張公子就是不願來見你,每天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就算回來了也是去書房睡在鹽池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倆是鬧什麼重大矛盾了”,忠伯忍不住嘆氣,錢三丫和張五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他沒想到的。他沒想到張五忍的下心對錢三丫這麼狠,直接將人關在屋子裡不聞不問,連解釋都不聽。
“我也跟他解釋了你的良苦用心以及咱們實驗的事情,可這一切都說好,卻偏不答應。”
“什麼他明明都知道了,就沒有任何意思表現嗎?”錢三丫被忠伯的話驚到了,她原以爲張五誤會他,只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忠伯將事情原爲都如實告訴他了,爲什麼自家相公還要關在這裡,這讓原本滿懷愧疚的錢,三丫的內心產生了不滿。
“你也先別急,你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忠伯忙出言撫慰道,“那天你去施粥,你的念力可有什麼變化?”
錢三丫靠着門板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變化,還是與先前一樣,現在只要動一點念力,我的肚子就疼得受不了。”錢三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可能這個孩子就是禍源,如果……”
“你冷靜一些,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可是你們兩個人的孩子呢。我會盡力叫張五來看你的。”忠伯說完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即使是他也不敢多停留一些時間,如今的張五就像個瘋子一樣,每天除了忙外面的事,就是整個人一雙眼睛盯着錢三丫的屋子。
錢三丫一開始也是懷揣着希望,希望忠伯可以叫張五來好與她和解,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足足等了四個日夜之後,還是沒有張五的一點痕跡,而在這一段時間裡面,並且連忠伯都不再來看望他,錢三丫只是叫送飯的,劉媽叫他聯繫一下忠伯,結果第二天送飯的人都變成了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丫鬟。
空蕩蕩的房間中,錢三丫並未點燈,因此是一片漆黑,她坐在牀上摸着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內心五味雜陳,如果一開始還是愧疚和期盼,而到現在她的內心已經被不滿和憤懣所填滿了。
“錯了嗎?我哪裡錯了?”一聲聲輕微的嘆息,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格外突出,這是錢三丫的自言自語,彷彿這般才能消遣一些她的孤獨。
或許人只有單獨相處的時候才能成爲自己,她開始回想起事情發生的一切,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和這世。回想起自己所經歷的那麼多事,多次寫死亡擦肩而過,一張張面目可憎的臉浮現在她的腦中,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反而上變得越加清晰。
錢三丫緊緊握緊手心,內心下了一個決定。
“暗雪,你現在馬上立刻去把張五給我請來你就告訴他,如果他不來,我今天就把肚子裡這個孩子打掉!”錢三丫淡淡的對着黑暗說了一聲,她知道她的房間裡面一定有人一定有死士,張五還在監督她呢。
就如錢三丫所料定的一樣,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張五便大搖大擺的來了,他的後面還跟着一圈的人。但那些人全部被張五拒在了院子外面,只他一個人摸黑進門。
外面的門是拿三重大鎖給鎖起來的,一環扣一環,所有的鑰匙只有纔有,其他人想救錢三丫都救不了,而那門上的鎖鏈的材料也是特殊材料所制,普通的兵器根本砍不開,所以這就註定了錢三丫想要離開這裡就必須使用自己的念力或者張五放她出去,但張五是不會讓她離開的,使用念力就代表前三丫的胎兒會受到影響。
鎖鏈被打開的聲音,讓錢三丫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神中閃耀着光芒,她終於可以出去了。
張五進來後,也才便點起了桌子上的煤燈。光亮燃起的瞬間驅散了屋子裡的冰冷與黑暗。卻沒有辦法燃燒掉二人已經產生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