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不禁想到當年的事情:那個時候張家還是有錢的大戶,而自己卻是新寡。當時自己在鎮上碰到去賭博的張老漢看着張老漢出手闊綽,不免就動了些歪心思,主動勾搭了上去。這一來二去就有了張富貴。
劉寡婦又在張老漢耳邊吹耳旁風,讓張老漢娶了她。當時張老漢還和她好的蜜裡調油。說幹就幹,就要回去休了張子川他娘。還劃花了張子川的臉。把張子川給賣了。
劉寡婦順理成章的住進了張家的大院和張老漢成了親。可誰知道好日子還沒過兩年,張老漢就將家裡輸的一無所有。更恐怖的是張子川那個煞頭竟然又回來了。日子過得還一天比一天的好。而自己和張老漢更是一點都沒有沾到過他的光。而現在的日子便是越來越差。劉寡婦有的時候憤恨到想要一刀把張老漢給捅了,覺得張老漢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這一場降臨到青州的早雪十分的倉促,僅僅只下了一天便停了,一個晚上便冰雪消融。又回到了初冬的寒冷乾燥。錢三丫頂着大大的黑眼圈,身上蓋着薄毯子,坐在爐子旁取暖。她已經失眠一整夜。
不知道是否是因爲念力的關係,還是自己心理的問題 錢三丫發現自己的五官比往常越來越敏銳。就昨天一個整晚。錢三丫便聽到了許多不好的聲音,錢三丫有點惦記起張五來。若是此時張五在的話,她心裡竟然能好受一些。
“三丫!三丫!你快給我出來。”吳氏尖銳的叫聲,讓錢三丫本來就混沌的腦袋,更加覺得頭疼。不過錢三丫還是朝外面走去。
錢三丫猛然一打開門,只見院子裡赫然站着一個胖球。肥頭大耳,滿面紅光身材極其臃腫。紅衣綠衫上好綢布做成的大棉襖,本來穿起來是極其喜慶的。可惜套在吳氏身上就感覺變成了花媒婆到處給人說親似的。
吳氏看着錢三丫出來扭了扭她那臃腫的身體,直接命令道“你快點去燉四丫給我買回來的補品,那可是上好的補藥。你可千萬別偷吃了,否則小心你的皮。”
錢三丫正身子不舒服,哪裡會聽她的使喚。直接回絕“你難道不知道孕婦補品吃多了,胎兒個頭會大,到時候容易難產嗎?燉補品,你自己去燉吧。”
“你……你,你”吳氏指着錢三丫半天說不出個話來。自從她懷孕之後,錢老二天天給他買雞買鴨。前四丫也孝順,拿那些金貴的藥材回來讓她養着。他可知道吃的好東西身體能變好,哪裡會像錢三丫說的那樣難產,那死丫頭,不過是不想幹活偷懶罷了。
“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馬上叫你爹回來剝你的皮”吳氏直接惡狠狠的威脅。
錢三丫倒是不害怕,反正她是看出來了,無視就是專門來找她茬的。錢家本來就已經買了一個做飯的婆子,還有一個小丫鬟。吳氏想吃什麼,哪裡需要自己親自動手,錢三丫對着吳氏輕輕一笑“你見不得我好,不就是因爲我一直在你眼前晃,提醒你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人家要賣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吳氏聽了錢三丫的話,臉上一片慘白,她內心的想法竟然被錢三丫給看透了,沒錯吳氏就是心裡不平衡:因爲賣錢三丫的事情,讓她和孃家斷了親。而每一次錢三丫用冷冰冰的眼神望着她的時候,她就會想起自己親手指認了親生父母,還親手答應賣親女兒。
但是吳氏還是惱羞成怒的罵着“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只要我是你親孃,我讓你嫁給乞丐進瑤子你都不能反抗”
吳氏又一臉自得地威脅着錢三丫,心裡自我安慰到自己,是錢三丫的生母,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這是雲國自古以來的律法。
對於吳氏的心理和噁心的作爲,錢三丫是十分的不屑。不過自己現在的情況的確不能和吳氏硬碰硬,同時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行行行,我去給你燉補品還不可以嗎?”錢三丫敷衍了吳氏兩句。就提着吳氏的補品去了廚房。
而吳氏則是覺得自己已經打敗了錢三丫,心裡頗爲值得。只是這一些日子以來,錢老二不管白天還是晚上老是不見蹤影。錢四丫自從去了鎮上做生意,一個月也難回來幾次。倘若不是每個月錢四丫都會派人送些錢回來,吳氏都要怕忘記自己家裡還有那麼一個女兒了。
進了廚房的錢三丫,將正在做飯的婆子和丫鬟都趕了出去。拆開吳氏的補品,裡面清一色的都是一些人蔘之類的貴重藥材。錢三丫一眼就看出這些藥是補氣益血,對人進行大補的藥材。就給的這一包藥材,普通人慢慢喝,至少也得喝個半個月。
而吳氏則是每次一大鍋亂燉。錢四丫也不提醒,還一直送。這些東西喝多了,孕婦肚子裡的胎兒,要不然就被着極強的藥性給補的龍精虎狀。到時候胎兒個頭大了肯定難產。
要不然胎兒就被這極強的藥性衝了腦子,到時候生出來十有八九都是個傻子。錢三丫冷笑也不知道這錢四丫,安的到底是什麼好心。
給吳氏燉補品,那是不可能燉的。錢三丫直接將那些補品收到自己的空間裡面。又從竈上舀了一碗開水,往裡面滴了幾滴醬油。然後心裡默唸:這碗水將散發出極其濃烈的藥味,喝起來也是一股藥味。頃刻間,整個廚房便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藥味。
錢三丫又等了一段時間,便直接端着藥往吳氏的房裡端去了。然後直接把藥端在吳氏的面前。
吳氏接過藥要見碗裡一顆藥渣也沒有,心裡便有一些懷疑是錢三丫偷了她的補品。只不過錢三丫熬的補品比以往婆子熬的補品的藥味更加的濃烈。吳氏頓時覺得是那廚房的婆子剋扣了自己的藥材“錢三丫,以後我的補品就來你來熬,否則我的補品都要被那些窮鬼給偷完了”
吳氏說完又直接從櫃子裡面拿出了五副大補藥,交給了錢三丫。錢三丫也未反駁她的話,直接收了藥就出門去了。
由於昨日的收稅風波,荷花村早已變成一鍋亂粥。錢三丫則是往村裡柳嬸家走去。先是在他們家的門口放一兩銀子。然後敲敲門馬上躲起來。
“呀,這是……老天爺開眼了呀!”柳嬸看着地上的銀子,顫抖着收進了懷裡。他家裡孤兒寡母,哪裡來的錢去交人丁稅?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放在她家門口,但她想定視爲活菩薩了。
錢三丫又依次到了村裡比較困難,實在交不起人丁稅而人品也非常不錯的,幾家人門前放了銀子,然後看着他們拿走。大概花了六兩左右吧。
剛剛從吳氏那裡得來的補品,差不多也是那個價了。錢三丫本想將那些補品賣了換錢,然後拿來送給那些困難人品比較好的人家。也算是給吳氏肚子裡的孩子積德了。不過現在到處都在徵稅藥材不一定賣得出去。時間也不一定來得及。錢三丫就先用自己的錢給墊了。
然後錢三丫自己又出了五兩銀子,給了村子裡一些。人品不錯,對自己也曾經有過幾次善意的人家。
一個上午錢三丫足足送出去了十一二兩的銀子,倘若被他人知道,定會罵她瘋了。錢三丫自己也覺得自己腦子不正常。除了吳氏的藥材之外,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竟然給他人交了稅。錢三丫嘆了一口氣,覺得心裡好受了不少,腦子也沒有那麼疼。她做不了什麼,在時代的軌跡之上只能儘自己幾分綿薄之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