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中的曙光出透過層層疊疊的雲層裡時,錢三丫已經叫的小胖子開始上路了。
“我們不去省城嗎?”
“不去。”
“那我們去哪裡?”
“我們去雙村……然後繞道回家!”
清晨時分上綠草上還滿載着露珠 光線也還沒有完全開朗起來。錢三丫揣着剩下的番薯,牽着小胖子的手慢慢前行。
從青臨到省城是南北走向,而青臨的左右分別坐落着沅水鎮和雙村,錢三丫想要回到鹽水地,就只能繞路而行。按理來說她先到沅水鎮會更加快些,可沅水鎮的情況實在是太亂了,錢三丫沒有把握那裡是否還有孫瀛洲的人。
而與沅水相對的雙村,並不是一個村也不是一個鎮,而是有許許多多的村莊聚落在一起的一塊地盤。其中最大的兩個村落佔據了絕大部分的土地和人口所以被稱之爲雙村。
錢三丫倒是沒去過,但曾經聽自家相公跟他說過,鹽池裡的鹽已經賣到了雙村那個地方,按照張五曾經對她說過的雙村那裡人口混居複雜,但是比較和平。
“人呢?他們兩個人去哪裡了?”
“不知道啊。怕不會是提前上路了吧?”
“現在這麼危險,一個姑娘帶着一個小孩怎麼上路啊?”
在錢三丫離開之後慢慢醒過來的人們,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錢三丫和小胖子的失蹤。錢三丫昨天對峙縣令那一出已經成爲了衆人的焦點,甚至已經有人把小算盤打到錢三丫身上,希望得到錢三丫的庇佑,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一睜眼人竟不見了。
大家紛紛議論,其實更害怕的是縣令翻臉來找他們要糧食,果不其然,縣令得知錢三丫離開之後,便拿着大刀指向的村民。
“那個煞星已經走了,你們現在最好識相點,把東西都給本縣令交出來,本縣令昨天晚上喝的那碗野菜湯到現在還反胃呢!”
縣令五十多歲的人,滿臉橫肉,抽着一把大刀,裝模作樣的在空中揮了揮。而他的旁邊還有三名護衛,這簡直就是把人往死裡面逼。
趙老爺在後面看得團團轉,剛想上前去勸勸,便一把被趙母拉住,趙母死死拽住趙老爺的袖子輕聲說:“老爺,你這是要幹嘛呀?雖然因爲疫病的原因,縣令對咱們高看幾分。但是你也不能直接去觸他的黴頭啊!你別忘了咱們的毓兒還要靠他呢!”
趙母的話像一盆冷水,讓情緒激動的趙老爺冷靜了下來。錢三丫一直沒看到的趙毓的確不在這裡,而是在錢四丫被孫瀛洲的人拐走之後跟着消失了。
趙家一如上次那般發瘋的去找。最後還是落了個空。而趙老爺也早對趙毓心灰意冷,已經決定把家業全部交給他的庶子,可誰知道北方的藩王突然反了大家全部逃命去了,而現在的日子也是看天吃飯。要在這亂世裡面尋找趙毓,趙家人也只好討好當官的了,畢竟官官相護~
最終百姓們還是上繳了一半的糧食給了縣令,一方面是因爲錢三丫昨天的反抗讓他們有了些底氣,另外一方面是還有三兩天時間就到省城,他們也不能太過於得罪縣令。
而由於錢三丫走後引起的一切連鎖反應,錢三丫自然是不知道的。錢三丫大體也不知道,去雙村的路。只能朝着她知道的大概方向走,錢三丫和小胖子走了兩天,餓了就吃些番薯,渴了就去溪邊打點水喝。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們到了雙村。
“姐姐你快看,那裡有煙囪,有人家!”小胖子興奮的大喊。
錢三丫也不由嘴角上揚,他們走了兩天多了,周婆子留下的番薯也吃得精光,現在終於找到人家了。若說錢三丫爲什麼不開空間呢?因爲錢三丫發現自己每次只要想從空間裡面拿東西,自己的下腹就一陣絞痛。而自己使用念力只是會頭暈噁心。
想當初前三丫剛得到念力時,每天可以使用三次。直到後來精神力越來越大,使用的次數才逐漸遞增。而現在錢三丫每用一次,念力整個人便會虛弱無比。
前幾天在土匪和縣令身上使用後的副作用,直到如今才慢慢好轉。錢三丫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敢隨機妄動,錢三丫在鹽池地時跟着鄭伯也學了些拳腳功夫,比起使用念力,他現在倒不如保存體力更好一些。
錢三丫二人看到煙囪之後,便匆匆忙忙的下山往那雙村趕去,他們已經連續吃了三天的紅薯還是省着點吃的,現在看到了村莊,只想馬上去換點糧食。
可當他們來到雙村外面時,兩個人都傻掉了。
只見那雙村的外面豎着兩人高的籬笆,像是把一整片雙村的地盤都給圈了起來。而在雙村的外面有着一羣衣破裙爛的人。
“姐姐你怎麼不走了?”小胖子用力的拽着錢三丫上前。
“小胖子你等等,咱們先別過去。”錢三丫拉着小胖子躲到一旁的樹蔭下,仔細觀望。
“你看那些人和我們有什麼不同?”錢三丫蹲下身來詢問小胖子,小胖子踮起粗短的腿,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在雙村外面那一羣人來回掃視。
“他們又黑又瘦,衣服又髒又破,我們又白又圓衣服也比他們好許多!”
“嗯嗯,所以我們不能隨便過去,如果被他們給搶了怎麼辦?”錢三丫一本正經的告訴小胖子,現在的情形不比平常小胖子也是個聰明的錢三丫很樂意讓小胖子知道更多的事情。
小胖子懂了錢三丫的意思便乖乖的不說話,而錢三丫則是將小胖子的外衣外褲脫了下來。只讓小胖子穿着裡衣裡褲,然後又在旁邊的草叢中找了一塊較爲鋒利的石頭,錢三丫拿起衣服上下其手,就在小胖子的衣服上弄出好幾個破洞來。
然後又把衣服放在地上搓了幾遍,原本還算不錯的棉布衣裳,便沾滿了泥草灰。等小胖子再一次穿上他的衣服的時候。已經活脫脫的變成了一個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