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齙似乎不相信我在這麼多人面前敢殺他,咧嘴慘笑道:“別bb沒用的,我被李光這孫子坑。我認栽。但是你記住。他可是我的合作伙伴,今天能這麼搞我,明天就能這麼弄你,哈哈哈!”
他說的興起。連劇痛都壓制不住他的興奮。似乎看到了不久之後我跟李光也反目成仇,互相捅刀殺個你死我活的場面。
我瞥了一眼也正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李光,罵道:“金牙齙,今天我就宰了你。給小狗豆豆作伴去吧。”
我手中一緊,開山刀高高舉起。刀尖對準他的胸口,一咬牙就想狠狠紮下去。
李雪松喊了一聲:“等一下。”
我扭頭朝他看去,李雪松幾步跨了過來。陰沉着臉說:“給我!”
我堅定的朝他搖頭。李雪松口氣軟了一軟。低聲道:“你還有兩個女人呢。我現在是孤家寡人,而且我也不會賺錢。你要出事了,我照顧不了你的家人,我要是出事了,有你在,我媽和我姐不會虧着的!”
我眼圈一下紅了,咬着下脣狠命搖了兩下頭。
李雪松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說:“我殺跟你殺是一樣的,除非你不把我當兄弟!”
我被他那句兄弟弄的心神恍惚,李雪松趁機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開山刀,瞋目怒吼一聲,猛的刺進金牙齙胸口。
金牙齙悶哼一聲,嘴裡翻涌出大量血沫,李雪松發了狠,抽刀再捅,那表情和姿勢就跟我農村老家過年殺豬時一樣。
金牙齙已經叫不出來了,人的生命實在脆弱,比不了豬的頑強,甚至都沒有小雞小鴨的生命力堅韌,殺雞如果不按住翅膀,還有可能撲騰的滿廚房雞毛呢。
李雪松還要再捅,我拉住了他的胳膊,說:“鬆哥夠了,他死了。”
李雪松擦了一把臉上濺到的血跡,露出滿口白牙說:“嘿嘿,以後你可就多了個老媽和老姐了。”
我攬住他的肩膀,低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李光看向我的目光裡充斥着羨慕和忌憚之意。
而看向李雪松的眼光裡,除了隱藏的很好的一絲畏懼,還有說不清的一股狂熱,我知道,那是因爲他在李雪松對我的行動上,看到了混社會這些人都曾經在心底幻想過的兄弟情懷,李雪松對我來說,就是可以做到兩肋插刀,不惜一死的知己。
李軍飛難得的一臉正色,隱晦的瞥了一眼小七和陸楓,伸手接過李雪松手裡的刀,揮了揮說道:“這個金牙齙是怎麼死的,你們看到了嗎?”
身後是百十來人的齊聲迴應,沒看到!
小七朝李雪松豎起了大拇指,少年的眼裡蘊着淚光,說:“鬆哥,我叫小七,我服你!”
李雪松點點頭,道:“咱們都是雲龍的兄弟,不說服不服這種話。”
我心裡感慨,剛剛幫我手刃了仇人,他沒有一點忐忑自己的下場結果之類的東西,反而處處在爲我着想,幫我樹立威信。
我李雲龍何德何能,竟邀天之幸,得到數個紅顏競相垂青不說,還有李雪松這種肝膽相照的生死兄弟時刻站在身後。
李光擡腕看了看手上的江詩丹頓,說:“時間差不多了,該撤了。”
我們前隊變後隊,沿着樓梯迅速撤離,沒有一人喧囂說話,全都靜默無聲的疾速行走着。
我知道這些平時咋咋呼呼的混子們,都被剛剛李雪松捅金牙齙那幾刀給震住了,其實說白了,現在這個社會下,所謂的黑,道,幾乎沒有敢明目張膽大庭廣衆之下殺人的,那不是黑澀會,那是暴恐份子,大天朝分分鐘特警武警阻擊槍伺候你,有人命在身的那些老大,也都是背地裡偷偷的做,事後被圈裡人猜測再放出口風的。
而我之所以敢這樣做,一個源自李光的後臺,我們一起行動,掃平了金牙齙的場子,誰下手殺的人,其實分別不大,要死大家一起死,我相信李光不會拿這種事開自己後半輩子的玩笑。
更重要的是,我身後有倪虹,有神秘莫測的老倪頭,我怕個屌啊,回頭我把倪虹肚子搞大,我就不信老倪頭能看着他的曾外孫沒有爸爸!
我們走過一樓已經面目全非的大型酒吧,那三個只穿丁字褲的領舞女郎已經不知道跑到那去了,偶爾能看到躺在地上低吟,爬不起來的看場混子,那是被我們剛衝進來時,隨手砍倒的倒黴蛋,也不知道後來龍蝦他們補刀沒有。
大家有條不紊的撤出帝豪夜總會,我跟李軍飛並肩,低聲對他說:“你留下小七和陸楓跟我走,讓大隊人馬立刻化整爲零的回牛二堡去。”
李軍飛點點頭,轉身衝陸楓吩咐兩句,郊區混子們立刻散開,三五七個人一輛農用三輪車,突突突的開走,轉眼消失不見。
李軍飛被我拉上李光的捷豹,我們駕車快速駛離帝豪周圍,開出去三站地後,幾輛開着紅藍爆閃的依維柯警車跟我們擦肩而過。
李光嘴角上翹,白皙到有些發青的臉頰上,浮起一絲大勝後的得意。
我說:“不要去酒店什麼的,不方便,直接去你公司,讓下邊人去買些酒菜回來算了。”
李光搖頭道:“沒事,我旗下就有一家酒店,今天晚上我特意吩咐留了人,就準備吃慶功宴用的。”
我斜睨着他,說:“你就這麼篤定咱們肯定贏。”
李光哈哈笑道:“其實我自己都能擺平他,不過弄了之後要面對各方面的壓力,還有被會圈子裡人罵,所以我一定要拉着你這個大粗腿啊。”
我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說:“你老說我是大粗腿,其實我自己也被另外的大粗腿威脅着,朝不保夕啊……”
李光皺眉看了我一眼,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他在轉悠什麼心思,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把他當成兄弟的,就算是朋友,這人也不夠格。
先做一陣子合作伙伴吧,其實我今天叫李軍飛儘量多帶人來,不止是爲了正面碾壓金牙齙的勢力,更多的,是防備李光臨時擺我一道,正打着反過來跟金牙齙把我包了餃子,這種可能雖然很小,但是也不得不防。
我們來到李光一個心腹負責的酒店,大廳裡空蕩蕩的,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餘的人早就被打發下班,只留下了幾個大廚在爲我們準備着酒菜。
二樓,一間大包裡,李光舉起着酒杯站起來,說:“雲龍,雪松,軍飛,各位兄弟,爲我們大勝一場乾杯!”
衆人齊齊站起,紛紛一飲而盡。
我站起身倒了第二杯,看着李軍飛說:“咱們不打不相識,只因爲你和黃小偉的奇葩約架而相識,這次卻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單敬你一個。”
說着,一杯56度的五糧液,被我一口喝乾。
李軍飛臉紅耳赤的上了臉,說:“臥槽,老弟你又幹,你忘了我不能喝急酒啊,我先整兩口吃的再喝行不行?”
我頓時氣結,好不容易學着人家李光甩出的範,被李軍飛兩句給掃個精光。
小七躍躍欲試的看着李雪松,說:“鬆哥,給個機會,兄弟想跟你喝一個。”
李雪松把酒杯滿上,朝小七一墩,道:“別說一個,十個我都陪你。”
小七一拍桌子,興奮的叫道:“真尼瑪爺們,我今天算賴上你了,不跟我做兄弟,我死給你看。”
李軍飛低頭夾起一大筷子五彩拉皮,被小七興奮的一聲低吼,加上猛拍桌子,驚得手上一抖,攪拌均勻,蘸滿了芝麻醬的一塊黃瓤雞蛋皮,吧唧一聲呼在身邊的陸楓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