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龍蝦的聲音我心情就是一鬆,這傢伙沒別的本事,但就是天然逗。啥也不說站你跟前。你細看他的長相都能把自己笑個好歹的。
“蝦哥啊,我電話忘帶了,這不是看到就趕緊給你回了嗎,雪松也打電話找我。一會還要給他回個呢。”
龍蝦立刻說道:“你別回了。我們兩個在一起呢,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到底啥事啊,難道你們嫖,娼被抓?”
“滾犢子吧。真有事,趕緊來。就在鬆哥上班的修車行呢。”
我收起電話趕緊打了個車直奔修車行,我有事人家都是隨叫隨到玩命的上,我怎麼可以磨磨唧唧的不給力。
李雪松那邊已經下班。他留在店裡住。順便還看店了。龍蝦帶了兩個兄弟。全是那天在樹林裡幫我埋伏雲中書的哥們。
四個人把小屋子抽的煙霧蒸騰的,都是愁眉苦臉的唉聲嘆氣。
我問:“到底咋回事啊。這麼急着叫我來。”
李雪松說,是蝦子的事,你讓他說吧。
龍蝦把事情跟我一說,我整了半天才弄明白。
原來是龍蝦他舅舅家出事了,龍蝦這個舅舅算是個能人,兩千年左右辭職下海,先是倒騰建築材料,鋼材水泥什麼的賺了一筆,然後就開了兩個鞋廠,資產多時達到了幾千萬,實力應該跟我大姨家差不多。
可是最近半年他被人有意引上了賭博這條不歸路,自從沾上這個惡習後,除了剛開始的小贏幾次就越輸越多,最後輸的傾家蕩產,輸的把鞋廠都賣了,還借了下套誘惑他賭博的那些人的高利貸。
而龍蝦的舅媽因爲對他丈夫的失望,已經帶着自己偷偷存下的錢,跟一個網友遠走高飛了,現在高利貸天天逼債,龍蝦舅舅已經兩天沒有回家,家裡只有龍蝦的表妹,一個叫做蘇晴的女孩,這女孩說起來還是我們三中的,正在讀高二跟我一屆。
我聽的連連點頭,說:“你舅舅真是作死,這當也上,活jb該。”
龍蝦哭着臉說:“我舅舅以前對我可好了,我家條件不咋地,我舅舅就老給我零用錢,我的第一個手機還是舅舅給我買的,在說我那表妹清純可愛,跟我的感情也非常好。”
“然後呢?”
“你們有沒有超過兄妹之間的友誼啊?”
龍蝦怒道:“滾你媽的,蘇晴就跟我親妹妹一樣,不許拿她開玩笑。”
我訕訕的道歉,說:“我錯了,蝦哥息怒,你繼續說。”
龍蝦瞪了我一眼,說:“這夥放高利貸的我也打聽了,開了個金融公司,其實就是做些印子錢,地下賭場還有收贓走,私的違法買賣,實力很強,老大叫李光,是沙河區赫赫有名的大哥,據說手上的人命都不止一條了,可愣是沒啥事,誰也查不到確鑿的證據。”
李雪松打斷了龍蝦的話,冷笑道:“啥叫誰也查不到證據,六扇門想辦你,你昨天晚上拉的什麼屎,是稀是幹都能給你查出來,那是人家有人保,幼稚!”
我卻是喊了一聲,問龍蝦:“你等等,你剛纔說那個人叫啥,李光?”
龍蝦驚愕的看着我說:“昂,叫李光,外邊都稱呼他光哥,還有舔臉叫光爺的,三十多歲,個子很高。”
我一掌拍在桌子上,說:“就是這孫子,嗎的,昨天晚上還跟我照了一面呢。”
他們都追問我怎麼回事,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昨天被揍的事說給他們。
龍蝦的手機突然響了,接了,裡邊立刻傳出一個女孩的驚恐叫聲。
“表哥,快來救我,救命啊,嗚嗚嗚……”
話筒裡夾雜着砰砰的砸門聲。
龍蝦騰的一下站起,說:“說,不好了,我舅舅跑的沒影,他們抓我表妹去了。”
李雪松拎起一個大號扳手說,還墨跡你麻痹啊,速度走。
我們各自抄了鋼管和木棍,開着店裡的金盃麪包就衝了出去。
龍蝦指揮,李雪松開車,老掉牙的金盃被李雪松開的直冒白煙,連闖了數個紅燈。
龍蝦在車上說:“兄弟們,這次的對手太強,可不是學校裡的混子能比的,我把你們拖下水,我自己出事到沒什麼,我是應該的,可是你們……”
我打斷了他的話,罵道:“墨跡個球啊,放印子錢咋了,開個賭場就牛逼了?只要他不是龍傲天,咱們哥們就敢磕!”
龍蝦眼圈一紅,語聲顫慄的說:“行,我龍蝦有你們兄弟幾個,算沒白活。”
李雪松吼道:“你特麼看道行不,等完事了再發獲獎感言。”
車子被李雪松開的發飄,甩着黑煙就衝進了龍蝦他舅舅住的小區,龍蝦指着前邊一棟七層高的樓房,說:“就是那個樓,我表妹就在四樓了。”
李雪松一個甩尾,把車停住,我們拉開車門就往下跳,時間急迫,也許差個一分兩分的,叫蘇晴的這個女孩就會落入人手。
我低頭正想跟着往樓道里衝,突然耳朵一動,擡頭向上望去,大喊了一聲:“哎呀臥槽。”
龍蝦他們應聲站住腳步,也一起擡頭向上看。
只見四樓的窗子突然被打開,一個穿着綠格短袖,黑呢短裙的女孩子尖叫着縱身而下。
她是頭上腳下這麼直直的掉下來,風力把她的黑裙子掀起,白色底褲和嫩白的雙腿都完完全全的裸露在空氣中。
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龍蝦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晴晴!”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立刻反應過來,這就是我們拼命趕來要救的女孩,可是她就在我們的眼前跳了樓。
四樓,就算摔不死,也絕對會重傷,龍蝦他們都離的太遠了,只有我是最接近她落點的。
這時候,被推開的窗子上又探出了兩個人頭,肉乎乎的腦袋一臉橫肉,脖子上掛着金鍊子。
兩人還朝下啐了一口,似乎罵了句晦氣。
我於千鈞一髮之間猛的衝了上去,張開雙臂做摟抱狀。
蘇晴帶着風聲砸落,她沒有被摔成重傷,我接住了她。
這個女孩子大概不到一百斤的體重,十幾米的重力加速度,落到我身上的時候,已經超過五六百斤。
我使出了剛在老倪頭那學到的站步衝樁,雙膝微微彎曲以儘量卸下她的衝力。
可我還是小看了人從高處落下的可怕,在我瞋目咬牙抱住蘇晴的一瞬間,我的兩隻胳膊咔咔連響,齊齊脫臼,如果不是經過進化藥劑潛移默化的強化骨骼,我的雙臂就不是脫臼,而是骨折了。
這個女孩閉着眼睛,雙手亂抓亂打,我被她的衝力砸的雙臂脫臼還不算,身子整個仰倒,抱着她的身子滾在地上。
我大喊:“龍蝦我草泥馬,快給你妹弄走,我胳膊斷了動不了,哎,你別抓,草,臉撓出血了啊。”
我閉着眼睛,雙臂無力的垂了下來,蘇晴被龍蝦拽起來,李雪松咬牙就想往樓上衝,我低喊:“雪松,拉我起來,趕緊走。”
大家手忙腳亂的把我弄起來,鑽車裡打火就跑。
樓道口砰砰一陣腳步聲,下來十多個手拿鋼管和片刀的壯漢。
追着我們已經調過頭的麪包就是一頓砍。
龍蝦把蘇晴安慰的不哭了,就趕緊查看我的情況,我嘿嘿笑道:“這妞蠻有料的,砸的我好舒服。”
蘇晴眨着哭紅的大眼瞪我,說:“我認識你,你是二班的李雲龍,你在學校老出名了。”
龍蝦看我的胳膊就耷拉在兩邊,似乎一動也不能的樣子,伸手拉了一下,問:“要不要緊,是斷了嗎?”
脫臼是非常疼的,但是不動還可以忍耐,一碰,那就是一頭的冷汗。
我呲牙咧嘴的說,尼瑪的別動我,去洪湖街,我找人把胳膊端上。”
我被李雪松拉到趙宏啓的診所,幾個人呼啦啦的圍着我往裡邊走,趙宏啓還嚇了一跳,迎上來說:“咋了這是又打架了?”
我耷拉着兩個膀子,尷尬道:“趙哥你會不會骨科,我兩個胳膊全掉環了。”
趙宏啓讓我站好別動,圍着我走了一圈,邊走便問,怎麼受的傷。
我被他的問話吸引了精神,他突然出手就抓住了我一隻手,一抻一拉,猛的向後一推,咔嚓一聲脆響,胳膊能動不疼了。
我嘿嘿笑:“趙哥你不虧是倪爺爺的弟子,真jb牛。”
趙宏啓皺眉,說:“你這話怎麼這麼像罵人啊,別你爺爺我爺爺的了,叫倪老好了。”
我下意識的就想撓頭說好。
趙宏啓抓住機會,一把抓住我另外的傷臂,如法炮製一拉一推,再次復位了我的胳膊。
我活動了兩下,感覺除了稍稍有些滯澀外,也沒一點疼痛的感覺,滿意的直點頭。
“趙哥,我給你多少診費合適啊?”
趙宏啓搖搖頭:“說什麼診費,這不扯嗎?”
那我請你吃飯吧,正好一起走。
趙宏啓說先別忙,你這臉上幾道血檁子是不是指甲抓出來的,我給你弄點黃碘擦一下,否則容易感染髮炎的。
我一摸,可不是,火辣辣的幾道子,這都是蘇晴被我接住後,閉着眼睛抓出來的。
見我望向她,蘇晴向龍蝦身後縮了縮,朝我吐了吐粉嫩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