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嵐,你和予丞將來總會有其他的孩子。”她結結巴巴道。
容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洛洛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把她給席耀爵的。我倒是有一個辦法,釜底抽薪的辦法。”
她忽而一笑,那笑說不出的妖媚,那股子妖媚氣息,讓她的柔弱褪去,眼角眉梢蔓延着一股狠辣的氣息,“從此以後,予丞再也不會因爲我和洛洛被席耀爵威脅。”
監獄,會客室裡。
席昊安掛斷了電話,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男人即便是一身囚服,卻也沒有一絲狼狽的氣息。
“阿ken已經換掉了洛洛和你的鑑定報告。我想,你也應該確定了這一點。你沒有和外面斷掉聯繫,一定收到了消息。如果鑑定報告沒有換掉的話,洛洛並非是你女兒的消息,早就被戰豐臣曝光了。”
他頓了一下,眸光筆直得看着戰予丞:“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在監獄裡面老老實實得帶着,不要出來。”
而他也不會給戰予丞出來的機會。
戰予丞看向眸子裡面露出恨意的席昊安,席昊安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明明深深恨着他,卻又矛盾得忌憚着他。
那種忌憚,被席昊安掩飾得很好。
卻沒有被他錯過。
他開口:“只要你們遵守約定,那我自然會在這裡面呆着。”
他忽然站起了身子,有力的大掌,緊緊掐住了席昊安的脖頸,席昊安本能的瞪大了眼睛,拼命得想要掙開戰予丞的大掌。
可是,徒勞無功。
在即將斷氣得前一秒,戰予丞終於開口:“不要再用洛洛的身世去威脅阿嵐。否則的話,就算是我在監獄裡面,也可以和你們席家魚死網破。”
說完,他放開了席昊安。
席昊安狼狽咳嗽出聲,剛纔戰予丞是真的想要殺死他!
等到他的呼吸平復,他眸中得恨意濃烈到了極點:“戰予丞,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你是不是忘了,你這條命是我大哥怎麼救下來的?阿嵐是我大哥喜歡的女人,洛洛是我大哥的女兒,而你卻將她們都搶了!”
戰予丞的臉色發白,頭,再度疼了起來。
腦海中,容嵐溫婉的臉,洛洛古靈精怪的小臉不斷交錯閃現。
他開口:“席耀爵和我之間的事情,不要扯到阿嵐和洛洛。席耀爵欺辱了阿嵐,阿嵐恨他。我是阿嵐的丈夫,我要保護她和洛洛。”
他擡眸,“不許她被人傷害。哪怕是席耀爵,我都不許。席耀爵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他。但是,我不許他傷害阿嵐和洛洛。”
他忽然眯起了眼睛,銳利得看向了席昊安,“不過,我現在懷疑一點。”
那種銳利的眼神,猶如x光線一般,要將席昊安看個透徹。
“席耀爵曾經答應過我和阿嵐,再也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從我被關進監獄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和我接觸。他知不知道你以洛洛的身世秘密來威脅我?”
席昊安心跳猛然加速。
戰予丞的話,一問了出來,他自己愣住。
他忽然發現了一點。
他和席耀爵見面連五根手指都沒有,在他清醒之後,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席耀爵只和他打過了幾次電話。
而電話裡面,他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席耀爵徑自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
席耀爵總是晝伏夜出,而他對於晚上的記憶,一點印象都沒有。
額頭冒出了層層疊疊的冷汗,他靠在椅背上,呼吸急促到了極點。
眼前白熾的燈光,變得模糊起來。
劇烈的頭痛來襲。
他猛然撲向了坐在桌子對面的席昊安,眸子裡面躥出了血絲,幾乎是惡狠狠得盯着席昊安:“你告訴我,席耀爵的英文名字是不是lucifer?”
阿嵐說,每次到了晚上,他都讓她叫他lucifer!
兇狠的眸光,猙獰得臉龐,讓席昊安被嚇到,本能得承認:“是……”
可是這個答案,並未傳進了戰予丞的耳中。
他的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上。
席昊安驚出了一身的汗,費力得想要攙起戰予丞:“你怎麼了?快醒醒!”
這種異常,讓他想到了曾經薩麥爾突然出現時候的情況。
一分鐘也許更短,可是對於席昊安來說,卻無比的漫長。
在他實在忍不住,想要去叫人的時候,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臂。
“昊安。”聲音帶着些許的疲憊。
席昊安低下頭,對上那深邃的眸光,“大哥,你醒了?”
這樣的眸光,他不會陌生。
正是自己的大哥,席耀爵的。
“嗯。”頭依舊還很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用力捶打着,耳朵也嗡嗡嗡得響着,“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剛纔怎麼了?”
“我來見戰予丞。剛纔我正在和戰予丞說話,他突然暈倒。”席昊安眸光驚疑不定得看向了席耀爵。
“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不是在戰予丞睡着的時候,你纔會出現嗎?”
“我不知道。”席耀爵深呼吸,試圖壓下那骨子疼,他看向了席昊安,“爲什麼前幾天你沒有來看我?還有,爲什麼戰予丞會被判刑?他不可能去碰景寧的。”
席昊安真得很慶幸,席耀爵根本不知道戰予丞身上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和媽已經打定主意,對外宣佈戰予丞死在監獄裡面,安排他動整容手術,恢復身份。
他斟酌着說辭,開口:“法律是講究證據的。更何況,戰予丞已經承認了他**了景寧。我也心存懷疑,所以纔會來這兒,想要問戰予丞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關心他?”席耀爵忽然問道。
席昊安勉強一笑:“大哥,即便我不喜歡戰予丞,可是他和你依舊是同一個人。他被判刑的話,你也失去了自由。”
席耀爵靠在椅子上,到底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席昊安的視線,從席耀爵的臉上,落到放在面前的水杯裡。
他拿起了水杯,輕聲道:“大哥,你別擔心。我和媽一定會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他將水杯遞到了席耀爵的脣邊。
席耀爵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裡面依舊爬滿了血絲,可是戾氣卻已經消失,帶着苦澀,他輕輕開口:“阿嵐呢?她現在傷心極了吧?她生平最恨得就是背叛。會不會怪戰予丞?”
“她很好。”看着那雙眼睛裡面的苦澀,席昊安知道直到現在,席耀爵的心裡依舊有着容嵐,“她沒有傷心,正在想法子將戰予丞救出來。從始至終,她一直都相信戰予丞的清白。”
“那就好。”他接過了水杯,緩緩喝了一口,輕輕開口:“八月十五號那天,薩麥爾去哪兒了?”
席昊安心跳加快,看着席耀爵溼潤的脣瓣,開始說謊,“那一天,他被我和媽關在看守所裡。放心,他沒有傷害容嵐。”
他站起身來,扶着席耀爵道:“大哥,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還得回去,向媽說你的情況。”
他不敢在多逗留,否則的話,大哥一定會發現他的破綻。
等到他安排席耀爵去休息之後,席昊安離開了監獄。
夜色已經很深,監獄位於錦城的郊區。
他開着車子,眼前再度閃過了席耀爵溼潤的脣角,他心慌意亂,直接撥通了一個手機號。
響了兩聲,電話接通,溫柔得聲音傳來:“昊安,你大哥沒有懷疑什麼吧?”
“沒有。”席昊安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依舊被戰予丞的大手緊緊箍着似的,暴躁得扯鬆了領帶,“媽,我不能等了。你不是已經安排好了醫生嗎?明天我們就給大哥動手術。”
“怎麼會這麼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動手術的事情,先給你大哥溝通好了之後在做?”季菱訝異的問道。
“大哥永遠都不會同意去動手術的。他現在很愛容嵐,愛她愛到哪怕放棄自己的身份,也要和容嵐在一起。我們原本是計劃着,薩麥爾會對容嵐做出過激的事情,甚至拆穿大哥的身份,可是他除了和容嵐過了一天一夜,什麼都沒有做。”席昊安極爲的暴躁。
“如果被大哥知道,我們用洛洛的身世去逼戰予丞認罪,你覺得大哥會怎麼樣?”
季菱也握緊了手機,席耀爵是一個用情很深的男人,哪怕是這五年裡,他晚上出現的時候,都沒有動過容嵐。
她真得不敢去賭,容嵐在席耀爵的心中,到底佔怎樣的位置。
“媽,我們沒有退路了。”席昊安眼神狂亂,夜晚的公路,安靜到了極點,他一腳踩下了油門,冷聲道:“我已經在大哥喝得水中下了藥,大哥很快就會昏睡過去。我現在就回去,將大哥帶出來。不等到明天了,今天晚上就安排手術。”
而就在這個時候,迎面一輛黑色的轎車,急速朝着他撞了過來。
他的眸光快速收縮,猛打着方向盤,可是已經晚了。
傳進季菱耳中,就是兩車相撞,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季菱驚叫出聲:“昊安!昊安!”
席昊安聽到了季菱的聲音,即便是有安全氣囊,他的頭也依舊被撞到。
大片的鮮血,從額角流了下來。
眸光恍惚間,他看到了再度有一輛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車門打開,下來一條纖瘦的人影,朝着他走來。
微涼的手,輕撫過他的耳朵,拿下了他的藍牙耳機。
季菱只聽到了溫柔的女音響起:“席夫人,我們見一面。”
電話是容嵐打來的。
季菱按着容嵐的吩咐,匆匆趕來容嵐所說的地址。
這兒是一棟剛剛蓋好的居民樓。
是出自秋安建設的手筆。
居民樓還沒有來得及裝修,甚至連窗戶都沒有安。
容嵐就坐在落地窗前,她身穿米色的風衣,月光如水,透過落地窗,傾瀉下來,勻勻得灑落在她白淨的臉上,精緻秀美,宛如冰雕出來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