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繼續吃r7的話,我身體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容嵐擡眸看向了窗外。
窗外夜色深濃。
她沒有拉上窗簾。
大雪如同扯碎的棉絮一般飄落。
她眸子裡面的水汽更深,眸光因此顯得氤氳而朦朧。
“我想去臨海別墅。我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在臨海別墅裡,你陪我的那一晚。那一晚的美景,我永生銘記。”
席耀爵到底還是帶着容嵐,去了臨海別墅。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發緊。
如果薩麥爾沒有**下那一晚,他因爲藥xing而去觸碰昏睡的容嵐,並且在五年後的現在,把那份視頻拿給容嵐看的話,那一晚對於容嵐來說,的確是永生難忘的美景。
席耀爵側首看向了容嵐,她身穿雪白寬鬆的毛衣,烘托的臉蛋晶瑩如雪,眉眼清麗而精緻,看向了車窗外。
他開口,嗓音發澀:“阿嵐,五年前那一晚的事情,對不起。我不知道薩麥爾會對我下藥,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雪花細碎,氤氳在夜色之中,臨海別墅安靜矗立在夜色之中,顯得靜謐而悠遠。
“你沒有必要對我道歉。”安靜的車廂裡,容嵐的嗓音很輕,帶着水一般的柔軟。
“你是我的丈夫,我喜歡的人。不管你對我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怪你的。”
女人說起情話來,比男人要動聽得多。
尤其是自己所喜歡的女人。
席耀爵忍不住靠近了她,淡雅的香氣從她身上傳來。
她真的很香。
她向來不喜歡用香水,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聞到這樣的香氣。
今晚的她,美好的像是一個夢。
“阿嵐,今晚的你,嘴巴真的很甜。爲什麼?你是真的愛上我了嗎?”
他的語氣沙啞而又透出不安。
容嵐回首,終於看向了他,脣邊笑容弧度溫柔而又甜美,雙眸彎成了漂亮的月牙:“我今晚說的謊,比這輩子加起來說得都要多。如果嘴巴不甜一些,你怎麼會信?”
席耀爵脣邊的笑僵住,她雖然在笑,可是深黑的眸,卻像是揉進了一大片的灰,沒有一點是生機。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他的胸膛快速喘息,口腔裡,濃烈的血腥味道蔓延開來。
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脣邊血色悽咽,順着如玉般潔白流暢的下巴,落在雪白筆挺的襯衫上。
矜貴優雅的男人,此時像是受了傷的野獸,死死得看着她。
她偏頭,她的年紀本來就還不大,這樣的動作,讓她做起來有種少女般的天真無邪。
“終於毒發了。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香?”
“你在自己身上放毒?”全身的力氣,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心臟驟然疼到了極點,他慢慢道。
他今天晚上,吃得東西肯定沒有問題。
如果中毒的話,只能是因爲她在自己的身上放毒。
“是啊。”她微微點頭,他那樣聰明,心機又深沉,即便她是他的枕邊人,他又怎麼可能會輕信她?
“爲什麼?”他看着她,眸光悲涼到了極致。
她在笑,就像是帶上了一個最逼真的面具。
可是,面具再怎麼逼真,都是假的。
他低下頭,看着她一直握緊的左手,絲絲縷縷的鮮血,從掌縫裡滑了下來,點綴在雪白的毛衣上。
她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左手緩緩張開。
一片細碎的玻璃碎片深陷在掌心之中。
柔嫩的掌心,已經被割得鮮血淋漓。
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差勁到了極點。
如果沒有這枚碎片的話,她恐怕在和他上完牀之後,就昏迷了過去。
“因爲我想要你死啊。”她回答,將那枚深陷在掌心中的玻璃碎片拔了出來。
手指,再度被割裂流出了鮮血。
她擡起了頭,看向了他。
他的臉蛋慘白,深黑如墨的眸,放到她手上的掌心上。
他那個樣子,就像是他真的在乎她一樣。
想到這裡,她不禁笑出了聲音。
那笑,越來越大。
清雅的笑聲,猶如一把把小刀子狠狠剜向了席耀爵的心臟。
容嵐笑着笑着,再度狼狽得咳嗽起來。
“席耀爵,我覺得我真的很好笑!”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原本白皙的臉蛋,此時布上了一層不正常的潮紅。
“哪怕都已經到了現在,我都還認爲你真的挺在乎我的。你的演技怎麼那麼好?明明想要我的命,卻能裝出這麼一副在乎我的樣子?”
他想要她的命?
容嵐的話,讓他嘴脣顫抖。
可是,嗓子裡包裹着一大團血沫,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着他嘴脣輕顫,眸光痛苦的樣子。
容嵐笑聲止了下來,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鋒利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臉,他的臉被打得一偏。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容嵐靠在椅背上,胸膛微微起伏。
深黑的眸內,盡是鄙夷和冰冷,口水一含,吐在了他的臉上:“席耀爵,你現在露出的這幅神情,讓我真的很噁心。”
席耀爵微微閉上了眼睛,耳朵嗡嗡嗡得響着。
他完全不懂,他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
明明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還那般甜美得躺在他的身下。
她身上那股子淡雅的香味,再度逼來。
他不由得睜開了眼睛,依舊還有着子彈的胸膛,被她重重撫過。
子彈擠壓,心臟傳來劇痛。
他的背脊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她臉上盡是輕蔑和鄙夷:“席耀爵,我們這幾年的糾纏,在今晚要斷得乾乾淨淨。既然我和你只能活一個,那你就去死吧。”
他張了張嘴,因爲劇痛,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角餘光看到幾輛黑色轎車快速駛來。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安靜的雪夜響起。
車門被人打開,他看着容嵐下了車。
消瘦嬌小的背影,像是溶於漠漠雪夜之中。
容嵐和席耀爵被幾名黑衣人帶進了臨海別墅。
臨海別墅早就燈火通明。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一見容嵐過來,眸子裡面閃過了深深的得意和嘲諷,他站起身來,即便是竭力控制,可是依舊一瘸一拐得朝着容嵐走去。
“阿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有想到你的心,竟然可以這麼狠。真的對席耀爵下毒了。”
容嵐對他視而不見,肩膀輕擦過了他的,挑了一張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他怎麼來了?”她微微閉上了眼睛,像是疲倦到了極點。
“姑父,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得就是這個男人嗎?”
戰豐臣臉色扭曲,容嵐不只是對他視而不見,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屑念出來。
他不等喬楚裴回答,冷笑了一聲:“我父親最近很忙,得知喬先生今晚要和你聯手,除掉席耀爵。他知你素來詭計多端,所以特地讓我趕來,免得喬先生上了你的當。”
容嵐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她雪白的毛衣,點綴着點點血跡,白皙的皮膚,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透明。
“姑父?”她又叫了一聲,像是還是沒有聽到戰豐臣的話——那是對戰豐臣徹底得漠視。
喬楚裴微微掃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戰豐臣,他的心中升起了些許的警惕。
戰一舟在他身邊安排了眼線?
否則的話,戰一舟怎麼會得知,他和容嵐決定在今晚對席耀爵動手的事情,讓戰豐臣過來?
心中微微升起了不悅和懷疑,可他卻還是笑了笑:“阿嵐,既然你已經和我合作,那就表示,你以後和豐臣也會坐在同一艘船上。你大人有大量,以後和豐臣見面的時候還會很多,不要和豐臣一般見識。“
容嵐沒有說話,她揉着額角,輕輕點了點頭,清雅秀美的臉蛋,渾然不在意的神情。
見到她這樣的神情,戰豐臣咬緊了牙齒。
他從程雅茹那裡得到了消息,冒着被喬楚裴發現他和程雅茹關係的危險,來到臨海別墅,就是想要看到容嵐絕望又崩潰的樣子。
回首,他看向了席耀爵。
這個締造了錦城的傳奇,在錦城最有錢有勢的男人。
他被保鏢壓着,雙臂被反扭在背後,單膝跪在地上。
明明該是狼狽至極的姿態,偏偏此時的他,微微低垂着頭,露出的半張臉,神情沉靜而優雅。
如同容嵐一般,渾然不在乎此時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
心頭恨意乍起。
戰豐臣回首看了容嵐一眼,他大步向前,笑道:“阿嵐,既然你把席耀爵帶來,那想必是任由我處置了?那不管我對席耀爵做出什麼事情,你都不在乎對不對?”
任由我處置這句看成絕對控制場面的話,讓喬楚裴眉峰皺緊。
視線落到了容嵐的臉上。
她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膚色如雪,神情也如雪般漠然。
還沒有反應是嗎?
戰豐臣回首,一把揪住了席耀爵的頭髮,席耀爵的頭被迫擡高。
此時的戰豐臣眸子裡面露出了興奮,嘴角也向上勾起誇張的弧度,讓他堪稱英俊的臉,像是一隻滑稽的小丑。
戰豐臣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興奮。
他怎麼能不高興?
多年來被席耀爵壓制羞辱的情況,今天終於反轉。
堅硬的膝蓋拱起,他用力裝向了席耀爵的肚腹。
拳頭也一記記得砸在了席耀爵的臉上。
那一聲聲撞擊皮肉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喬楚裴雙腿,交疊着,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容嵐。
她已經睜開了眼睛,向來水色暈染,波光粼粼的雙眸,此時猶如望不見底的深潭。
她就這樣冷眼旁觀,看着席耀爵被戰豐臣一點點奪取生機。
“夠了。”喬楚裴出聲,“戰豐臣,你想要活活打死他嗎?”
戰豐臣的拳頭,都已經皮開肉綻。
更別說席耀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