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一直抱着寧寧,我心疼她,憐惜她,但是同時也感覺巨大的壓力以及責任落到了身上,我必須勇敢地去面對,去保護,去疼愛我的小寶貝,我知道我不能失去,我們的孩子不能失去,如果寧寧離開了,我的天是真的要塌了,到了那個時候,我突然才明白原來有一些東西我忽視了,但是其實它對我來說是那麼的重要。
現實中很多人都在迷離,似乎找不到方向,我們的妻子被我們曾經忽視,我們認爲那是再普通不過的,天天見面,天天同牀,似乎早已失去了感覺,但是當你若要失去她的時候,你必然會感到無比的珍惜,雖然我與寧寧的關係並不是那樣冷淡,但是我想任何人都會感覺到那種即將失去一個最親,最愛,最不能失去的女人的悽苦。
寧寧住院後的幾天,我一直在想各種辦法,其實最簡單的辦法也有,乳腺癌不是很可怕的病,如果切除寶物,在早期發現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很多女人都因爲害怕失去寶物而推遲最好的治療方法,從而失去生命,寧寧自然也是如此,她不想失去,可是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如此。
時間一點點地推進,每天晚上我陪着寧寧都要安慰她,給她勇氣,更加疼她,不管我多麼大的壓力,我在寧寧面前都要強作歡笑,因爲我知道一旦我也失去了信心,那麼寧寧更不會知道如何辦是好。寧寧在我的安慰下,在我的陪伴下,似乎不再那麼的恐懼,不再那麼的擔心,也有了勇氣,她甚至跟我說她可以接受失去寶物,她可以做到,因爲有我,因爲我愛她,她都看在眼裡,可是我不想寧寧那樣,希望會有更好的辦法,我與她一樣愛惜她的寶物,我不想失去是因爲我想保留一個最美的寧寧,其實不管怎樣,寧寧都是最美的。
可是似乎沒有其他辦法,而就在我跟寧寧商量準備接受切除寶物手術的時候,是蓮熙打來了電話,那幾天蓮熙知道這個事情後幾乎放下手頭所有工作,她從澳大利亞聯繫上了一家醫院,他們那裡可以做這個手術,成功率非常高,是局部切除腫塊加上藥物治療,這樣可以保全寶物而且成功率非常高,其實這樣的病,就算全部切除也不能保證百分百,蓮熙說的是局部切除加上藥物治療和國內的全部切除幾乎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我們可以前去澳大利亞,她會辦好一切手續,我當時就做了決定去澳大利亞,我想醫療條件各方面應該會好一些,而且如果能夠保全寶物,那再遠都要去,只要是在地球上,不管在哪,我都會帶寧寧去,因爲很多夜裡,寧寧會偷偷地哭泣,她說她不敢面對失去寶物後的樣,她不敢。如果能夠有一個辦法讓她重新回到過去,那是最好不過的。
從上海坐的飛機,蓮熙從深圳趕了過來,當蓮熙見到寧寧的時候,寧寧坐在輪持上,蓮熙一把就抱住了寧寧,寧寧也抱着她,她們兩人抱着,蓮熙哭了,哭的特別傷心,寧寧給她擦眼淚,然後寧寧就說:“嫂子,不要怕,我都打聽過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醫生說可以治療的,這不算什麼大問題,有我哥和我這個妹妹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寧寧點了點頭,看着蓮熙微微地笑了。
我們一起飛去的澳大利亞,在飛機上,寧寧跟蓮熙聊了會,然後就說:“蓮熙,答應嫂子,一件事情好不好?”,我似乎能夠感覺到寧寧要說什麼,蓮熙說:“嫂子,你說,什麼事,我都能答應的!”,寧寧說:“如果嫂子死了,你答應嫂子照顧你哥哥好不好?”,蓮熙聽了這個,皺起眉頭說:“嫂子,你不要亂說,不會的,你別說,我不答應你,你會好好的,我不會答應你這個的,我願意答應和嫂子一起照顧哥哥!”
寧寧微微一笑說:“傻丫頭,嫂子是說真的,對於未來誰也說不清楚,你答應嫂子,聽話,快答應嫂子好不好?”,寧寧繼續搖頭說:“不答應,嫂子,我不會答應你的,你會很好的,沒有任何能夠難到嫂子,嫂子是最美麗,最善良的女人,嫂子一定會平安的!”,寧寧看着蓮熙,拉起蓮熙的手說:“你答應嫂子一件事,嫂子也答應你一件,如果嫂子能夠平安,你以後跟嫂子不分開好不好?”,蓮熙聽了這個說:“嫂子,好的,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其他的我不會答應你,嫂子肯定會好的,我好開心啊,我可以跟我嫂子生活在一起了,真開心!”,寧寧笑說:“你這個傻丫頭,你哥那麼好嗎?”,蓮熙說:“恩,嫂子,你爲什麼那麼愛我哥,我哥爲什麼那麼愛你,因爲你們都是值得別人去愛的人,男人都會愛上嫂子這樣的女人,女人都會愛上哥這樣的男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嫂子,等你身體康復過後,我帶你跟我哥去履行吧,我們找個最想去的國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寧寧看着蓮熙說:“蓮熙,嫂子真的挺喜歡你的,你比嫂子可愛多了,嫂子沒有什麼可愛的,嫂子只希望能夠活着過來就好了,嫂子不想離開孩子,可是——”,蓮熙要哭了,我摟住寧寧說:“乖,不要說了,你不會有事的,不要說這個,我們說開心的,就跟蓮熙說的一樣,你很快就會好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去旅行,我們會很開心的!”
寧寧說:“我也不去多想了,一切看上帝的安排,上帝怎麼安排,我就怎麼接受,怎樣的安排那都是上帝的安排,我會欣然接受,我會微笑着接受,你們也不要爲我擔心,我們大家都振作起來!”,蓮熙說:“恩,嫂子,這樣纔是最好的,我們不會被任何困難難住的!”
那一路,寧寧的狀態還好,也許是因爲看到了希望,那總是一個希望,不管到那後是否可以治療的很徹底,康復的很順利,我們都是抱有希望,並且還有蓮熙一路上對寧寧的安慰,與她說話,寧寧的狀態好了很多。
到了澳大利亞後,我們去了蓮熙聯繫好的醫院,在那,醫生重新做了檢查,然後對病情做了分析,當時得到的結果是寧寧的病情很樂觀,發現的可以說是最及時的時候,通過切除腫塊以及藥物治療完全可以康復,不會有任何問題,當我知道這個消息後,我特別開心,可以說激動無比,猶如重獲新生一樣,寧寧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激動的不行,然後我們三個人都在那裡滿臉喜悅,但是也不是說萬無一失,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而且醫生只能說基本沒有問題,誰也無法肯定,尤其在醫院,更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得到明確答案的地方。
到澳大利亞的一個星期後,寧寧就安排接受了手術,手術的那天,我跟蓮熙站在手術室外面,當寧寧被推進去的時候,我們都抓緊她的手給她勇氣,我在寧寧的額頭上深深地親吻了下,並且對她說:“不許離開我,永遠都不可以,我愛你,寶貝,答應我!”,寧寧看着我,眼裡閃爍着晶瑩的淚花,她點了點頭,我給她輕輕地擦去眼淚,然後也點了點頭。
寧寧被推進手術室後,我跟蓮熙開始在外面等,那是漫長的焦急的等待,我不停地在內心祈禱,不停地祈禱,我希望上帝可以讓寧寧平安無事,可以讓她挺過難關,可以讓她跟以前一樣,還是那樣活潑美麗,還是那樣光彩奪目,還是以前活力四射的寧寧,我也對上帝說如果寧寧能夠好起來,我會好好珍惜疼愛她,不再去糾結,放棄與她姐姐的感情,我都願意,我在想是不是我這麼多年太糾纏不清了,所以纔會如此,如果是這樣,我願意放棄其他,哪怕是我曾經最真摯的對她姐姐的愛,我都願放棄,我可以做到,我這樣對上帝說,也就是說只要寧寧可以好起來,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可以割捨。
我想到我們的孩子,孩子還在家裡,他們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請了保姆照顧,我都不願意讓我姐姐知道,我怕她會告訴我爸媽,如果他們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定會無比擔心的,因爲他們愛寧寧跟自己的閨女一樣,寧寧不能出事,我無法跟孩子交代,也無法跟我爸媽交代,我更無法對她的母親以及她的姐姐交代,因此寧寧只能平安,如果她走了,我真不知道以後要怎麼活了。
可是那天寧寧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從國外打來的,而且是從西班牙打來的,當我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我的心猛地就懸了起來,難道寧寧母親知道寧寧的事情了嗎?我想她應該不會知道的,因爲不可能有人會告訴她,那這電話是誰打來的,是關於沈藍的消息的嗎?還是沈藍打來的,有什麼事情要說,但是不管是誰打來的,寧寧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都會緊張了。